第599章 澹台凰,棍子拿远一点(1)(1 / 1)

澹台凰,棍子拿远一点(1)

一千人,若是澹台凰此刻带人突围,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殷嫣歌敛下了被独孤渺搅乱的心绪,敛眸看向澹台凰,又轻蔑的看了一眼韦凤:“谁都不能走!澹台凰,我殷家在你手下的人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如今岂容你说走就走?皇后娘娘有命,今日必将你诛杀在此!”

皇后娘娘,自然就是慕容馥了!

澹台凰现下能做的,唯独只有拖延时间,等待王兄的救援,否则他们必将全军覆没!她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尤其她出门之前,答应过君惊澜会照顾好孩子,战争结束之后成婚!

“将我诛杀在此?殷嫣歌,我死了,慕容馥是开心了,但是你们殷家就会被魔教屠谬!你确定你要帮慕容馥这个忙?”分化她们,也是不错的决策。

殷嫣歌冷笑:“澹台凰,你很聪明,但是我也不蠢!你说的没错,杀了你,我们殷家的确很可能从此跟魔教对上,但是……既然我是西武人,必将忠君爱国!个人、家族的荣辱得失,在家国大义面前,什么都不是!”

这一番话,说得澹台凰微怔,终而笑道:“殷嫣歌,可惜我们是对手!”

可惜是对手!可惜站在对立面上,不然她们可以是朋友,极好极好的朋友。彼此欣赏,价值观也相若。

殷嫣歌这般说了,独孤渺眼中的厌恶之色,才算是淡了一些。

“好了,废话就留到阎王殿去说吧!放箭!”她大喝一声,四下弓箭手开始放箭,漫天的箭雨,对着澹台凰等人射了过去!

苍昊和东篱出手保护,轩辕夏暖的毒蝎也不容小觑!但很快,他们三个都被殷家的长老们缠住,束手束脚,已经腾不出手来保护澹台凰!

澹台凰此刻也只能自力更生,扬袖抵挡,内力化作防御圈,狠狠反弹,将箭羽尽数反弹回去,对着那些弓箭手飞射而去!

然而她此刻能发出的力量终归有限,抵挡一时可以,时间长了就顶不住了!

“噗——”

“噗——”

两边都有人中箭倒下,而远远的,彩旗高扬,澹台戟终究是带人到了!他的腿虽然没有好,不能走路,但骑马却没有什么问题,而他身后,是拓跋邬和陈轩画!

带了八千士兵前来!

殷嫣歌扭头一看,便知情况不妙,当即高声喝道:“放箭!快!”若是不快些,等澹台戟赶到,这一场刺杀就彻底失败了!

援军到了,澹台凰这边当即士气大震,所有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拿着长剑抵挡,澹台凰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殷嫣歌看了一会儿,忽的眼神一闪,给了身后的殷家长老殷程一个眼神!

随后她猛然出手,对着澹台凰身侧的韦凤,一掌打去!

掌风凌厉,以韦凤的身手和现下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可能接得住!

澹台凰飞快出手,将韦凤往旁边一扯,然而与此同时。殷程手中的箭,运足了内力,对着澹台凰飞射而去,澹台凰手上抓着韦凤,腾不出手,感觉到箭羽对着自己飞来,此刻转过身,亦只能瞪大了瞳孔,看着箭羽袭来——

“女皇!”韦凤瞠目欲裂!

这支箭来得太凶猛,澹台凰腾不出手抵挡,苍昊和东篱又都在外围!

谁都来不及阻拦。

“凰儿!”澹台戟瞠目欲裂,一个起身,自马背上飞身而起,径自往她身上扑去!

“殿下!”陈轩画一愣,未做多想,整个人也飞射了出去!……拓跋邬瞪大双眸,也欲飞身而去,可到底晚了一步!

“噗——!”

利箭没入人体,血光一溅!四周似乎静了一静,随后便是拓跋邬的一声怒号:“画儿!”

“画儿——!”

他飞身下马,一代名将,此刻竟然跌跌撞撞,踩在草地上,走路也已经不得平稳,一路踉跄着到了陈轩画身边。

陈轩画趴在澹台戟的背上,身上剧痛,已然不能动弹,回过头,便被父亲抱在怀中。拓跋邬颤抖着伸手,为她擦拭唇边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擦流得越多:“画儿,画儿……”

殷嫣歌看大势已去,也没能杀了澹台凰,最终只得带人飞身后退:“撤!”

独孤渺在一旁看着,怒从中起,飞身去追……

澹台戟没感觉到背后的痛,赶紧起身,澹台凰被他压在身下,她一回头,便见着了一身是血的陈轩画。那支箭从她背后穿过,穿透了胸口,已再无半分生还可能!澹台凰眼眶一红,王兄是为了护自己,陈轩画是为了王兄!

澹台戟看着陈轩画,亦怔住,他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傻,扑过来为他挡箭!

拓跋邬颤抖着唤她:“画儿,画儿……”

陈轩画咳着血,偏头看着他,红的血,那么艳丽,从嘴角蜿蜒而下。说话也变得艰难,她勾唇一笑,看向拓跋邬:“爹,女儿……女儿,女儿对不起爹!爹从来……从来不同意女儿跟着殿下,可女儿就是不听话,爹,爹……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说罢,又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拓跋邬看着她如此模样,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扶着她的脸颊,道:“画儿,爹原谅你!爹从来没有怪过你,爹只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对你好的男子,爱你一辈子,宠你一辈子,爹……”

他说到此处,已然泣不成声。

因为澹台戟不能对她这样好,所以拓跋邬从来都不同意她跟在他身后。

陈轩画听了,笑了一声,迷蒙的看着天空:“爹不怪我,爹不怪我就好了!爹,我好像看见娘了,看见娘来接我了,爹,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画儿!你不会死的!相信爹,你不会死的!”拓跋邬抱着她,双唇颤抖,偏头大声高呼,“还愣着干什么?请大夫!还不快去请大夫!”

士兵哆嗦着去请大夫了,尽管这里谁都知道,大夫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陈轩画咳嗽了一声,探出手,微弱地道:“殿……殿下呢?”

一旁的澹台戟伸出手,几乎是飞快的将她接了过去,揽入怀中,优雅华丽的声线,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抱着她,抓着她的手,那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她,轻声开口:“我在,我在这里!”

她躺在他怀中,抬头看着他,艳红的血,不断沿着唇际滑落,却绽出了她一生里最美的笑容,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殿下,你哭了?殿下,别哭……能死在你怀里,我觉得很幸福。这是我一生里最幸福的日子,殿下,我不后悔今生倔强,没有嫁给你,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嫁给你。殿下,来世你娶我,好不好?”

“好!”他应的很干脆。

来世你娶我,好不好?

好!

他这一个字落下,她似终于放心满意,面上的笑容更灿然夺目了几分,随后她的手,从他脸上滑落,无力的垂倒在地。

她走了,唇际却含着幸福的笑意,就像是成婚当日的新娘子。

这个女子,在她一生最美的年华里绽尽了生命的色彩。只余下没能完成的心愿……殿下,来世你娶我,好不好?

澹台戟抱着她,用内力上了马。路上遗落了一地的血迹,全部都是从她身上滴落下来的。他那张美艳无双的面上,有泪……看着怀中女子,轻声开口:“来世我娶你,今生我也娶你,永生永世,你是我唯一的妻!”

他从未爱过她,她知道,却甘心为他而死。

他欠她的,岂是一生就能还完的?

漠北王庭,四处张灯结彩,大红色的红绸,王宫的高墙,树木,全部都被艳色装点。那是喜庆,热闹的颜色,可这样的颜色,却无法阐述任何人的心情,甚至是与所有人的心情背道而驰。

十里锦铺,百里红妆。

一场花嫁……

戈塞花,夜间才开,在他们漠北代表——最美的祝福,还有……永不凋零的爱!

这一日,是整个漠北草原最低迷的一日,因为摄政王今日大婚。可新娘子,已然香消玉殒。

澹台凰站在旁边,说不清心里是自责还是后悔,她心中的王嫂。却因为她要救韦凤,因为她万里而来,就此停留在她最美的年华里。如果她不来,是不是会不一样?

韦凤在一旁看了许久,咬唇怒喝:“尉迟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没发出太大的声音,红了眼眶却没哭。因为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谁都不能哭,老人们说在成婚的日子,若是有人哭了,就会不吉利。没有人比澹台凰更后悔,也没有人会比韦凤更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就不会来漠北。如果不是因为她,澹台凰就不会为了救她而险些中箭。最终,陈轩画就不会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尉迟风,因为那个混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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