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拒绝
她丁梦悦嘉又不是脑子一根筋,做什么事情,都好大喜功,要知道去做一些根本就无希望的事情,一旦开始,那就无法挽回,到时候,别说是大功一件,简直就是给自己招来连绵祸事啊。
这马黎风身后的马府,难道是什么善主么?若是让他满意,一切都还好说,若是没成功,对方来一句,把病情加重了,雪上加霜恶化了,这下,丁梦悦嘉就真的是陷入泥潭之中,无法自拔,最终都可能会被人告状,抓起来。
凭借马府的实力,想要弄死她丁梦悦嘉,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丁梦悦嘉自认为自己不聪明,但也不会傻到,毫无头脑的程度,所以,还是那句话,如履薄冰,谨小慎微。
这是她的医术的道,也是自己生存之道。
不过,话说回来,一旦丁梦悦嘉确定自己可以成功应对这个病症,那么丁梦悦嘉会毫不犹豫的去拯救这个病人,从拯救开始,就会,拼劲自己的全力,不会有一丝的保留,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因为,从开始看病起,丁梦悦嘉眼睛里就只存在病人这个人,简简单单,至于这个病人的身份地位?
丁梦悦嘉已经彻底忘记了对方的家世身份,不管如何,他就是自己手上的病人,医者父母心,丁梦悦嘉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治好他,帮他除去病魔的痛苦,让他得到一次重生,感谢上苍赐予的生命。
丁梦悦嘉也不想了,便直接问病人及病情了。
在丁梦悦嘉锐利的目光注视下,马黎风顿时有些慌乱,没想到丁梦悦嘉的气场如此强大,目光竟然如刀一般锐利,直指人心,拷问心灵,竟然让马黎风再不敢隐藏半点秘密。
马黎风稍稍思量之后望向丁梦悦嘉剪水般的双瞳,支支吾吾地道:“不瞒丁梦悦嘉小姐,此病人是我大兄,也是马家长子马魏风,他的耳朵有问题,大问题……”
“哦,可以再详细一点吗?请具体描述一下子!”丁梦悦嘉只是战场军医,战场上战友被炮火炸伤耳朵,流血不止,或者耳鸣耳聋的情况也经常出现的,丁梦悦嘉一般情况下就是给予对方,一些止痛,包扎止血,然后送往后方医馆。其实自己对耳朵受伤方面的问题并不特别擅长,即使擅长,也没有现代的那种精密的治疗手术环境啊。
丁梦悦嘉就也不知道自己的的神奇百宝箱里有没有关于治疗自己耳朵的相关药物了,看来回去了得好好的寻找一下啊。
能找到治疗自己耳朵的药品那么就最好,找不到治疗自己耳朵的药品,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自己和病人没有多少缘分,或者说造化了。
如果没有什么性命攸关的情况,丁梦悦嘉完全可以推掉,不去治疗,因为丁梦悦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能治,那必然去治,如果自己没办法,强行去治疗,自己就是不知道好歹的庸医,死马当活马医,这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而为之。
一般情况下死马当活马医,的结果,就是死马死的不能再死,根本救不活。
而且,医者父母心,死马只是死马,病人却是有生机的,总不能胡来。
“丁梦悦嘉小姐,我大兄,马魏风从一出生就看不听不见半点声音,而他嘴巴却能说话,眼睛能够读懂唇语,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从马黎风的话语里,丁梦悦嘉听了沉重的哀伤,以及苦中作乐的意味。
既然已经遭受了磨难,那么,人总要乐观开朗一些,多往好处想一想,这样或许病情会好转,即使病情不会好转,至少心里的压力已经减轻了不少。
“不是天生的聋哑?而是会讲话,却无法听见东西?这么玄乎?”丁梦悦嘉心中一愣,将疑惑脱口问出,的确是是这样,绝大多数情况下,聋哑人,都是又聋又哑的,不会说,聋子,却不是哑巴。
而这个马魏风看来是极为特殊的个例,不过不要紧,至少这种疾病,没有多大身体上的痛苦,更多的是因为言语交流上的障碍,导致心里上的压力,久而久之,就会变得孤僻,淡出人际圈子。
丁梦悦嘉微微的摇头道:“其实吧,我……”
丁梦悦嘉的话未说完,马黎风急忙的打断了她的话,虽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尊敬,是莽撞,但是这是个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
马黎风为了自己的大兄,就算冲撞了丁梦悦嘉,也在所不惜了,急吼吼地道:“丁梦悦嘉小姐,请你切莫推迟吧,我们马家向你保证,即使治不好大兄马魏风的疾病,也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的不利,我马黎风也在此用身家性命来保证,绝不会翻脸不认人,还请丁梦悦嘉小姐不要有多大的顾忌,先去瞧一瞧,郎中看病,不都说望闻问切么?至少请你大驾去望闻问切一番,再作定论吧。”
说到这里,马黎风眼眶湿润,满脸的苦涩,眼睛直直的看着丁梦悦嘉小姐,眸子里充满了祈求的目光,好似如果丁梦悦嘉小姐不去的话,估计他大兄马魏风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恢复失聪了。
丁梦悦嘉看着马黎风,那表情看上去也怪可怜的,想必是请了无数次的名医,却一次次的失败,无数次燃起了希望,却又一次次的熄灭破碎,久而久之,连整个马家都渐渐地习惯了这种希望的破灭。
这无疑是一种悲哀……
丁梦悦嘉当然能够体会马黎风此刻的心情,但是,说句实在话,丁梦悦嘉压根儿不想去招惹这个麻烦,一来病情看上去不复杂,但绝对不好医治,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郎中会束手无策了。
这二来么,考虑到马家的地位……如果这马黎风这马家是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她丁梦悦嘉会毫不犹豫的过去看看,就算是是无功而返,也无所谓,就算是不拿一分诊金,她丁梦悦嘉也不在乎。
可是偏偏马黎风所在的马家是本地的一户豪门贵族,这样的豪门,她丁梦悦嘉作为一个家道中落的小女子儿,实在是不敢与其有瓜葛啊。
俗话说的好,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非要搭乘更高档次的圈子,风险实在是太大,根本不是这类人所能承受得起的。
医者的确要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但首先要学会明哲保身,别莫名其妙的陷入困境之中,到时候谁来医治自己呢?
想丁梦悦嘉淡淡一笑道:“马黎豪公子爷,真是对不住您了,您若是平头百姓或者是贩夫走卒,我丁梦悦嘉定然不会推迟,直接就跟你走了,但是你来自如此显赫马府,我想你的人生阅历比我丰富,这蹚水,是浑?是浊,我都不敢轻易去涉足的……”
丁梦悦嘉推辞的很有礼数,不想去得罪对方,也不想沾染什么好处,马家有钱有势,若是治好了马魏风的疾病,不用说,诊金必然丰厚的吓人。
但是,这诊金来的实在太烫手,丁梦悦嘉不敢去沾染,也不愿去伸手。
“啊?原来丁梦悦嘉姐姐,是担心这个……好吧,马黎风在此向你再次保证,你绝对相信我……”马黎风纠结的都快哭出来了。
不知道丁梦悦嘉为人的人,还以为丁梦悦嘉是块坚硬冰冷的石头,怎么说都无济于事,人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丁梦悦嘉这块金石,怎么都开不了了。
丁梦悦嘉笑了笑道:“马黎豪公子爷,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你保证?很多保证都是没用的,转眼翻脸的大有人在。”
“那……那个,这个。”马黎风脸色憋得通红,也不顾形象的抓耳挠腮起来,倏然间,马黎风眼睛猛的一亮,一拍脑袋。
马黎风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吼道:“丁梦悦嘉小姐,你有所不知,因为大兄天生有疾病,家族一致决定,他不能继承家主之位,而大兄也受不了那些旁支弟兄的冷言冷语,便从十四岁起,离开了马府,和他至亲之人,住在马府的别苑之中。今日我只代表我自己,只代表我大兄马魏风,至于马家,根本就没有关系,而且,大兄如今虽然还是马家长子,但身份地位,连客卿都不如了,所以丁梦悦嘉小姐,千万不要想太多……再说了,我大兄在马府府中已经看透了人情冷暖,有朝一日,能够听见说话后,也不会再回归马府,执掌马府了,他生平的唯一愿望,就是听听这世上的鸟叫声,悦耳动听的演奏,因为虽然她能读懂唇语,却无法听见乐器的声音……哎……”
马黎风一脸的凄苦,一个堂堂豪门的大少爷,竟然如此凄凉,连歌曲都听不到,他的世界是无声的世界,想想都觉得特痛苦。
“丁梦悦嘉小姐,咋们去的地方,仅仅是别苑而已,人不多,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要是有人问起原因,我马黎风也绝对会保证,不会说出其中的秘密……”马黎风痛苦归痛苦,哀求归哀求,但是脑子还是挺清晰的,竭力的去打消丁梦悦嘉的顾虑……
丁梦悦嘉三思而后行,考虑了很多事情,马黎风为了促使丁梦悦嘉出山,也必定要为她把事情考虑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