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路的交谈,三人也多少熟络了些,同时,也知道了那名上山弟子的名字。
唐正真。
“正真师兄,这里就是你师尊的庭院了吗?”王白问道。
三人的两侧,分别坐落着一些古旧建筑,来往着一些体型奇特的弟子,但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武夫的凶戾与热血。
眼前,则是唐正真师尊的庭院。
这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坐落在山峰角落的一处偏僻位置,一侧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缭绕在山间,显得极有仙气。
而这座庭院的面积也不小,足足有四五户人家院子的面积,显得十分空旷,让十数名弟子练武完全不在话下。
院墙是用不明乳白色石块砌成的,正门则是两扇红漆朱门,中间两个青铜兽面铺首,显得十分华丽。
“就是这里了,我师傅名叫牧榆。待会进去记得问好。”唐正真认真对两人嘱咐道。
“一定。”
王白、许厉二人答应道。
随后,唐正真推开了院门,带着二人走进了庭院。
进了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个用极为坚硬的合金铸就的桩子,闪烁着彩色的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而正中央,一个红木躺椅之上,坐着一名高挑女子。
此女子姿容秀丽,身着墨色对襟衫,内里一件显蓝的白色内搭,流水般的身材一览无遗。
一头只是用玉簪子随意盘上,其余青丝自然垂下,她一手端着瓷杯,小口抿着杯中的茶水,身处深山庭园之中,显得颇有仙气。
她好似是察觉到有人走近,陡然放下手中茶杯,但并未主动回过身。
“师傅。”还未等王白二人回过神来,唐正真便对着高挑女子恭敬地道:“这两位,是今日上山拜师的武者。”
“有人来拜师?”
轻灵般的声音忽然响起,身着墨色对襟衫的女子浑身一震,连忙回过头。
“牧榆师傅好。”
王白、许厉二人自觉地拱手道。
“好!好啊!”
闻言,牧榆有些兴奋地起了身,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抚平,便快步走到二人身前,故作高深道:“俩位姓甚名谁,年方几何,来自何方,所修武功,一一报上来吧。”
“在下王白,二十四岁,来自乢下县,曾修习过数门横练,主修拳法刀法。”王白作揖道。
“在下许厉,二十三岁,来自乢下县,曾修习追风箭术。”许厉也有样学样,作揖道。
“横练,和箭术吗。”牧榆见许厉身上背着的长弓,不禁皱了皱眉。
“那接下来按照次序,一个一个来考核吧。我无妄宗不看出身和底子,只看根骨和悟性,若是达到我的标准,所修箭术也无妨。”
“既然如此,许厉,你先来。”
王白倒是不急着先上,而是想看看许厉的表现。
自二人出县城,一路同行以来。
许厉就没出现过什么出色的表现。
自小随同父亲打猎,擅长的箭术也从未发挥过。不由得令他有些好奇起许厉的实力究竟如何。
“那好吧。”许厉有些垂头丧气。他也不傻,自然看得出,在场众人中,只有自己是实力最差的。
此时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失误闹出笑话。
王白和唐正真,则自觉地退到庭院角落处,静静等待着许厉的考核。
“请师傅指教。”许厉将背上的大弓握在手中,弹了弹弓弦,试试手感。
“来吧,不用顾忌我,全力出手。”牧榆同样提起气势,伸出一只葱白的纤纤五指,浑身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呼!!!
刹那间。
许厉拨动弓弦,一支利箭骤然搭在弦上,爆射而出。
嗤啦!!
空气被撕裂出一个乳白色的口子。
这一招赫然达到了内劲境界的攻击,若是在偷袭的状况下,足以一箭爆杀任何内劲武夫。
然而,牧榆浅浅一笑,看也不看,只是轻轻伸出两根如玉般的指尖。
啪嗒!
下一刻,羽箭竟直直地停在空中,被她的指尖夹住。
“箭术不错,臂力也凑合,不过,还能再快一些吗。”牧榆语气中尽是嘲弄,五指当即回旋,将羽箭直直抛出。
嗖!!!
这一箭,声势更大,几乎携带起整个庭院的风势,朝着许厉铺天盖地般射去。
“嘶…!”
扑通!
许厉瞳孔一缩,慌忙朝右翻滚,险险躲过这一箭。两息后,他艰难起身,满脸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但眼底却难得地升起了一丝拼劲和怒意。
“师傅,我来了。”
紧接着。
他手中长弓晃成虚影,右手不断在箭筒与长弓间来回,待到右手在度清晰时,弓弦上便已然搭上了五支羽箭。
哒哒哒哒哒!!
五支羽箭在空中划过,几乎形成了五道灰白色的丝线。速度极快,却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无法与风势结合。
牧榆叹了口气,单手在空中不断挥舞,拉出来大量墨色残影。
刷刷!
半息过去,五支弓箭竟无一例外地被她握在手中,稳稳当当。
“追风箭术,追风箭术,都说了是追风了,你确定你射出的箭,追的是风?”牧榆眼神中带了一丝失落。
旋即,她再度五指翻转,照猫画虎地连抛出数箭,这一下,整个庭院都掀起了一阵锋锐的烈风,随着羽箭抛出的方向,狂涌而去。
嗖!嗖!嗖!嗖!!
这一下,许厉迷茫的眼中,竟升起了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
他不顾面前迎面而来的羽箭,瞬间在弓弦上搭上五箭,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极为沉重凌厉,仿佛和手中的箭合为一体。
轰!!!
五箭瞬间飞射而出,在整个山间都掀起了一阵微风,威势极大,却裹挟着一种强制锁定的气息,给人一种无法躲过的感觉。
许厉射出的五箭与牧榆随手抛出的五箭瞬间碰撞在一起。气流不断相撞,堙灭,竟硬生生将牧榆一方的羽箭磨成了碎屑,飘散满地。
“不错。”
见状,牧榆眼底升起一丝欣慰,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整个人气势再度一变,无形的屏障在她周身升起。
铛铛铛铛铛!!
五支羽箭终究没有穿透这层屏障,掉落在地。
然而,牧榆却赞叹道:“做的不错,许厉,你的悟性算得上中等了,但根骨却差了些,不过,在我的教导下,你一定能够变强的。”
表面上看,这句话只是在评价许厉的根骨和悟性。但言外之意,则是许厉通过了考核,能够成为他的徒弟。
许厉当即面色一喜,差点没有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