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供

而他也是在夜凝汐坐下以后才开口审问那父子俩，他知道她会来，所以一直等着她来！天哪！夜凝汐在心里惊呼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慕决的这一举动竟然令她心脏狂跳不止。那一刻她只感觉心脏不是自己的一般，想要从她嘴里跳出来，而她的脸此刻也应该是红得很厉害吧？她感觉有两团火在烧着一般。

“阿寿，本王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没死！”慕决看着眼前跪着的那个年纪老迈面无表情的人，眼里是说不出的失望。如果不是许平跟他说了这件事情，而他又叫人去查，还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眼前这人，曾经是决王府最忠诚的管家，为了决王府操了不少心，最后更是弄得自己染病不起，离开人世。为此从老夫人到下人无不对他表示敬重，甚至是对他的儿子阿福也非常信任。但是谁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阿寿自编自演出来的，他是偷了老夫人金链子的贼，也是诈死逃脱的人。慕决对他们父子非常失望，失望到了极点。

“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听王爷这样叫我的名字！”阿寿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不知是在嘲笑慕决，还是在嘲笑自己。

“说！你们父子俩为何要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慕决用力拍了下桌子，愤怒地吼道。他最讨厌别人对他不忠，他恨不得将所有对他不忠的人都通通杀死！

阿寿听了慕决的厉声质问后，叹了口气，脸上的嘲讽笑容更浓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不想一辈子那么穷罢了！见到那个价值不菲的金链子时，我就动了心思了，后来寻到了偷盗的机会，我又怎么会放弃呢？偷了金链子之后，我才知道老王妃非常看重那条金链子，誓要抓出那偷金链子的贼不可，为了不让自己露馅，我只好诈死来招金蝉脱壳！”

“既然是这样，盗走了金链子的你不是可以远走高飞了吗？为什么要重新回来？”慕决压制着心里的怒火继续问道。他既然是为了偷金链子才诈死的，金链子到手之后他又为什么还要折返回来，易容成其他人继续做决王府里的下人呢？

“我愿意也是想要带着金链子远走高飞的，但是谁想，我得了金链子后没多久，就遇到更高明的盗贼，将金链子给偷走了！真是应了那么句，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来！”阿寿自嘲地笑着，笑得很难看。

他偷去的金链子又被其他人偷走，真是好笑极了，夜凝汐看着阿寿，突然间觉得他很可怜，费尽心思却是在帮别人做嫁衣裳！

“没了金链子之后，我就只好回来找阿福了！谁知道他竟然当上了决王府的新任管家，我真的是很意外。说到这里，我还真是挺对不起阿福的，我当场诈死都没让阿福知道，他一直以为我死了，我回来之后，又要他帮忙给我找易容先生，让我再重新回到决王府来！爹真对不起你啊，阿福！”阿寿说到这里，满含愧疚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阿福。

阿福跟着说道：“爹，您别这么说，儿子就是做梦都盼着您长命百岁，您没死回来找儿子，儿子真是做梦都能笑醒过来！能跟爹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儿子最幸福的时刻……”

真煽情！夜凝汐的第一感觉就是！本来这是人家父子的真情流露，但是她却一点都感动不起来。他们父子又不是第一天相识，这样的话要说早就说过了吧？用得着等到现在面对着慕决，在大庭广众之下才说出来吗？不是为了煽情是什么？

夜凝汐并不同情他们，这两父子本来可以不用留在王府里，到外面去好好续父子情的，但是他们却没有，而是继续留在决王府里，留下来做坏事。这样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情他们！

“够了！”慕决不耐烦地打断着那两父子好像说不完的互诉衷肠，“本王现在想知道的是丫鬟叶儿是谁杀的？”凶手应该就是他们父子其中一个，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判定是谁。

“是许平杀死叶儿的！”回话的是阿福，他一脸的理直气壮。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说话还这么有力气，真的很想让人上前去揍给他一顿。

“许平已经死了，根本死无对证，你就是这样想的，所以觉得能把杀人罪过推到他身上是不是？”夜凝汐瞪着阿福，眼里满是怒气。

“王妃，您冤枉小人了，小人真的是无辜的，许平他才是杀死叶儿的凶手！”阿福继续为自己辩驳道。但是他的眼里写满了不真诚，如果她相信他那她就是傻子。

夜凝汐刚想开口回击他的时候，慕决抢过她的话说：“你们不承认是吧？那换个问题吧，是谁杀了许平的呢？同样是杀人，无论是杀一个还是两个都难逃一死！”

“我！杀人的是我！是我……”父子俩就像是约好了似的，慕决的话音才落下，便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互相抢着认罪！阿寿说：“杀许平的是我，我怕他把我的事情给抖出来，让王爷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决定杀了他！”阿福说：“爹，你别胡说了！您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杀得了许平那个混蛋呢？人是我杀的！王爷，人是我杀的……”

“傻孩子，爹已经这把岁数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就让爹去死吧！只要你好好活着，爹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阿寿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起来。

夜凝汐是最受不了这样的亲情戏码了，对于孤儿出身无亲无故的她来说，这样的场景真是一生都不可能遇到的，看到别人表现亲情慈爱，她也是不会有多大感触的。特别是像眼前这对杀了人的父子，他们犯下杀人的过错后，要嘛选择不承认，要嘛又争着承认。

“吵够了没有？”慕决再次不耐地打断两人，满是怒气地喝道：“既然都争着认罪，那本王就当你两父子都有份杀害许平！将你两人一同定罪处死！”

慕决的这话非常有威力，此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夜凝汐看着地上傻了眼的两父子，再看慕决那张冷冰冰的脸，感觉真是很很可笑。

“王爷，人的确是我杀的，跟我爹没有关系，叶儿她也是我杀的！”听到慕决的那话后，阿福终于愿意和盘托出了。“阿福，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承认啊？”阿寿气得放声大哭起来，只要阿福不承认杀了叶儿，而他又站出来承认杀了许平，阿福就不会有事的，但是现在……

“你为什么要杀叶儿？”慕决对阿福的招供并不感到意外，他的心里早已偏向阿福是凶手，所以即使阿福不承认，他也是会逼着他承认的。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许平那个混蛋吗？”阿福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对叶儿那么好，平时下人们欺负她，我都帮着她，处处护着她。但是她心里却只有那个许平，那个混蛋到底有什么好的？只会偷鸡摸狗，专干坏事，最后还奸污了她！我知道之后真是气极了，只想杀了许平那个混蛋，但是她却拦着我，替许平那个混蛋求情，说什么他是好人，他不是故意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被人侮辱了之后还一味地替侮辱她的人求情说好话？简直就是犯贱！不能容忍……”

“所以你就活活打死了她？”夜凝汐看着越说越激动，神情陷入疯狂的阿福，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后背袭来，浑身发冷。

“我并没有想过要打死她的，我只是想教训她不能这么下贱，不要再为许平那个混蛋求情，谁知道打着打着她就没气了，我只好把她扔在水塘里！我真的不是故意杀她的，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她没有为那个混蛋说好话，我怎么会杀死她呢？都是她的错！女人都是贱！都是贱……”阿福情绪完全失控，站起身来大吵大嚷着朝着夜凝汐而来。

慕决第一时间站起身制止阿福靠近夜凝汐，将他推倒在地上，对一旁的家丁说：“将他们带下去，锁在牢房，严加看管！”

接着发疯的阿福和老泪纵横的阿寿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被家丁拖了出去，其他的下人也让慕决只走了，屋内就只剩下她和慕决两个人。

慕决看着她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被吓到？”夜凝汐摇摇头：“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吓到？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说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样的结局她真的无法去接受。

“还怪我放了许平吗？他现在已经死了，你心里的怒气也该消了吧？”慕决的声音温柔如水。夜凝汐听进耳里却是有些不真切：“你是故意不让人救许平，故意让他死的是吗？”

其实她这话是多此一问了！慕决既然已经布置好陷阱，引管家父子上钩，那他早就该知道许平的处境危险，他如果不想许平死，许平怎么会死？而且她听下人说慕决的人是在许平被杀的第一时间冲进去抓住管家父子的，也就是说他的手下是有足够的时间制止许平被杀的，但是许平还是被杀了。

“你不就是想要许平死吗？”慕决用这话回答夜凝汐。夜凝汐却本能地摇着头：“不是的，我希望许平死是因为我觉得他就是杀死叶儿的凶手，但是你明明猜到他不是，你为什么还要他死啊？”夜凝汐不解地看着慕决。

“我是早就断定他不是凶手，我也告诉过你，但是你并不相信啊！”慕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你当时是真的憎恨许平，希望他死，我并不想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