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秘密

她真的很想就这样撇开慕决，回自己的房间去，让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再待在这个有肮脏东西的地方，但是她最终还是选择去了座位上。慕决要亲自接手审问是吧？好！她倒是要看看慕决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夜凝汐的话让慕决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他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在他的心里也很讨厌许平，只是现在还没把真凶揪出来，他还不能看着许平被打死也不理。只是他心里的顾虑不知道该怎么让夜凝汐知道，他觉得他不用说，她也能知道的，只是他们之间终究还是少了默契那种东西。

慕决很快收拾起情绪，看着地上的许平说道：“许平，本王问你的话，你若是肯老老实实地回答，本王可以考虑饶你性命，你若是有所隐瞒，别怪本王心狠手辣，叫你死得很难看。”

“是是，小人知道！”许平抱着头畏畏缩缩地说道。现在他不只是被怀疑是杀死叶儿的凶手，还是惹怒了王妃的人，一个不小心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慕决的这句话可以说是在救助他，他怎么可能不恭恭敬敬地配合着？

“本王问你，你最后一次见叶儿是什么时候？”慕决开口道。“就是我跟她那个之后，她还是不肯跟我走，我就气得回了房间，第二天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知道叶儿被杀的事情。”许平小心翼翼地说着，说话间不只一次抬头去看慕决的脸色，想要知道慕决是否相信他所说的。

但是看慕决的脸色远远比看夜凝汐的脸色要困难许多，因为这个王爷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他心里在想什么，是信不信哪能从表面就看出来的啊？

怕慕决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末，他赶紧补充一句：“小人可以对天发誓所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欺瞒王爷，就让小人不得好死！请王爷相信小人吧！小人真的没杀叶儿！”许平一边说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天，他那副样子是真的在对天发誓。

但是在夜凝汐看来却是假到不行，如果这个世界上发的毒誓真的能应验的话，那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自食其言，死得特别难看。既然那毒誓根本就不会应验，那么发毒誓的都是骗子。

“要想本王相信你，你就要每件事情都老实交代！”慕决淡淡地回道。看他的模样也是不相信许平发的毒誓。

“是的，王爷您问的，小人每句都是老实回答的啊！”许平本来还想再发一次毒誓让慕决相信他说的话，但是话还没开口，就被慕决打断了。

“本王现在想知道的是，既然你和管家的关系那般糟糕，为何他在抓到你偷东西的事情之后，却没有立即将你逐出府去？而是让你继续留在这里？”以管家对他的忠心，还有对许平的厌恶，都是没道理留他在府中的，这一点，他在派人查出的时候，心中就生出疑问。

坐在一旁一直冷冷注视着慕决的夜凝汐，听到他这话，面色顿时一诧，看来慕决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这些天什么事都没做，他还是有做的，有像她建议的那样去查管家的底。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发现让夜凝汐心里的怒气减了不少，心情也平和了许多。

“是因为小人知道管家的把柄！”许平说着脸上便扬起了一丝得意的笑。“什么把柄？”慕决跟着追问道。

“王爷您应该还记得一件事情吧？十年前王爷府丢失过一条金链子，那条金链子本是属于老夫人的，是皇上御赐的，价值不菲，但是一夜之间却被贼人盗了去，而那贼人到现在都没抓到。”许平并没有直接回答慕决的话，而是给他讲起了十年前决王府的老夫人丢失金链子的事情。

“你是说那件事情是管家所为？”慕决眉头一皱，眼里闪着惊讶，他真的没有想到那件事情是管家做的。

“是管家做的，不过不是现在这个管家，当时的那管家还是阿福的爹阿寿。”许平纠正道。听他这么一说，慕决也很快就想起来了，十年前丢失那条金链子的时候决王府的管家的确是阿福的爹阿寿。

“可是在那件事情之后阿寿就死了啊！”慕决自言自语般说道。他真的不相信那件事情竟然是阿寿做的，当时阿寿可是带着家丁天天往衙门里跑，为的就是能帮着追回那条金链子，因为操劳过度而染病不起，最后还因此与世长辞。为了表彰阿寿的忠心，老夫人不只命人将他风风光光地安葬了，还让他年仅二十岁的儿子当起了决王府的管家。

以老夫人当时的说法便是父亲都那般忠于决王府，儿子还会差得远吗？也因为这样，虽然阿福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管家，府里的人都还很尊重他。而阿福也的确是个管事的料，把决王府的大事小事处理得井井有条的，给他免去了不少麻烦，所以慕决从心里来说还是很相信管家的忠心的。

但是在这件事上，先是夜凝汐告诉他管家有问题，现在又是许平告诉他阿寿就是偷了那条金链子的贼。慕决一时之间还无法确定这些话是真是假。

“没死啊，王爷！那个叫阿寿的根本就没死！他当年偷走了王爷府的金链子之后，就用炸死来带着金链子远走高飞，您如果不相信，掘开阿寿的坟墓一看便知我讲的是真是假！”许平回道。

他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而且他竟然叫他去掘开阿寿的坟墓一看便知，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真的去了吗？如果他不怕，那么是不是证明了他所说不假？阿寿真的没死？慕决用非常惊讶的目光看着许平，这件事情已经隔了十年之久，久得他都快记不起来，许平是怎么知道的？

许平察觉到慕决怀疑的目光后急忙说道：“王爷您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吧？其实说来也是巧，我亲眼见到过阿福的爹。”

“你见到过阿寿？在哪里见到的？”慕决着实为他这话而惊讶不已。他之前说人没死，已经够惊讶的，现在竟然还说亲眼见到过阿寿？难道阿寿还在这决王府中吗？

“没错，王爷，那个叫阿寿的还在这决王府中。”许平望着慕决疑惑的目光给了肯定的答案。“是谁？”如果阿寿真的还在这决王府中，他一定要把他找出来问清楚，胆敢对决王府不忠，还如此戏耍了他与老夫人一番。不知道他在哪里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能不把他揪出来好好出口恶气呢？

“王府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便是！他用了易容术，但还是被我发现了，并且偷听到了他和阿福的谈话，知道了十年前偷金链子的那件事。所以管家在抓到我偷东西的时候，我便威胁他，如果他赶我出府，我就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让他们父子俩没好果子吃。”许平嘿嘿一笑说道。

本来他答应了只要管家不赶他离开王府，他就会替他们父子保守秘密的，但是那两父子知道秘密被他发现了之后，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尽一切办法地要除去他，最后更是把叶儿被杀的事情嫁祸到他身上。既然那两父子对他这样心狠手辣，他为什么要对他们仁慈啊？

之前他是没机会开口说出这些事，现在既然他有机会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帮那俩王八蛋父子做隐瞒啊？帮着他们隐瞒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啊？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会被当成凶手给整死。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慕决瞪着一脸得意笑容的许平冷声问道。他冷冷的眼神在警告着许平，如果他胆敢对他撒谎，他定会叫那个没好果子吃的人变成他！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半句！若是王爷不相信的小人，小人可以对天发誓！”许平说着就又伸出两根手指来，要对天发誓表明自己所说没有半点虚假。

“不用了！”慕决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一次全说出来吧！”许平竟然连发生在决王府十年前的谜团都能解开，慕决不得不去怀疑他还知道些什么其他的事情。被人欺瞒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所以如果许平还知道些什么，他要他全部说出来。

不过他似乎是太高看许平了，许平之所以能抖出管家父子的秘密，完全是他运气好，不小心偷听到罢了，并不是因为他有能耐能知道隐藏在其他人身上的秘密。

“小人还有一点要禀告，小人之所以会变成杀害叶儿的凶手，完全是管家父子在背后使坏。那两父子因为被我知道秘密的事情，一直怀恨在心，为了能让他们的秘密永远不被人揭发，就只有杀人灭口。所以他们父子想尽一切办法地想整死我，请王爷为我做主！”许平说完话后冲慕决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他这次能否洗雪沉冤，重见天日就得看慕决的了，所以他对慕决是毕恭毕敬的。

许平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夜凝汐都看在眼里。慕决命人带他下去之后，夜凝汐站起身来，走到慕决身旁开口问道：“他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慕决并不回答，反问夜凝汐：“你怎么看呢？”真是难得，他竟然在做一件事之前要听听她的看法，这对她来说也真算是前所未有的殊荣了！

“我觉得那个混蛋在撒谎！他竟然做出那么下贱的事情来，一定是怕叶儿揭发他，所以一怒之下就杀了叶儿，像他那种禽兽不如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啊？”夜凝汐毫不掩饰地把心里的怒气，对许平的厌恶都发泄出来。

“但是根据仵作的验尸，叶儿在死之前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毒打，是在快要咽气的时候才被扔到水塘里去的！”慕决皱着眉头，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