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数

“有这样的事儿？”慕决听后，眼中露出明显的惊讶和不相信，“王妃她可是因为需要帮手，身边无人可使用，才问本王要你过去的，怎么会不信任你，不让你为她办事呢？”

慕决表面上不解地问，心里却在想这个夜凝汐也真是的，就算是心里真的怀疑管家有问题，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给管家看出来了，不是会打草惊蛇吗？

“的确是这样，可能是王妃她始终觉得小的是王爷您这边的人，不可信，要是什么都让小的知道，小的一定会跑来告诉王爷的。”阿福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话里全是无奈，“其实王妃她真的是多心了，小的怎么会那么做呢？小的既然过去帮王妃了，就必然会尽心尽力地帮王妃，怎么会偷偷地来把消息汇报给王爷听呢？”

阿福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察觉到慕决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急忙改口道：“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的意思是知道的消息是一定会偷偷汇报给王爷听的，那叶儿是决王府的人，她的是事就是决王府的事，王爷您怎么会没权知道……”

慕决伸手打住还在废话连篇的阿福，严肃地告诫道：“既然王妃对你心存戒心，那你就应该多做些事情出来表示对王妃的忠心，让王妃消去心里对你的戒心才对。若是让王妃这样一直误会你下去，你岂非是真的长此以往什么都打探不到？”慕决做出一副“去了又什么都打探不到，派你去有何用”的嫌弃模样来，以此压迫阿福照他命令行事。

“是，小的以后一定会更加勤奋努力地调查，让王妃改变对小人的看法，然后让小人正式参与破案，小人一旦窥探到了案情的进展，必然会第一时间来向王爷您汇报的。”阿福努力往自己脸上堆着笑容，希望王爷能看在他这样保证的份儿上，相信他的忠心。

如果说他得不到王妃的相信，那么一定要守好王爷对他的信任，若是没了王爷的信任，那他以后将再难在决王府立足下去。谁愿意养一只不忠心于自己的狗呢是不是？他在主子们面前其实就跟只狗没什么区别，不过他却是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忠心来，否则主子们仍然是不需要他的。

慕决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你能尽快办好这件事情，本王一定会好好赏你的！”“小的在此先谢过王爷。”阿福满是笑意说着，心里却继续叫苦，说得容易，做起来还不知道有多难呢！要他先取得王妃的信任，然后再探听消息过来偷偷汇报给王爷听，那得花多少心思？要多谨慎才行啊？不过为了能得到王爷的赏赐，就算再难他也会去做。

“不过这件事你得在暗中进行，不能让王妃知晓，因为本王与她还有个互不干涉的赌约牵涉其中，你明白了吗？”慕决稍有迟疑地说道，说话间眼里闪过一丝谨慎。

阿福看在眼里，很快点头回道：“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会处处小心，决不暴露自己叫王爷为难。”有了王爷这句话，他哪还敢粗心大意啊？要是真的把自己给暴露了出来，到时候王爷出面救他不妥，不出面也不妥，弄得王爷和王妃心里都窝火，那他的好日子还不到头了？

从王爷的书房出来之后，阿福便朝着王妃的住处而去。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必须将今天王妃命令他去调查得来的结果回报与王妃之后才能休息。

而夜凝汐也早已在房中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等着阿福的到来。她这样子倒不是因为早上派了阿福去重新采证的事，希望阿福能给她带来些新线索。老实说吧，在她的心里，她已经不相信阿福会认真为她办事了，他这次也一定是跟上次一样敷衍了事，根本不会去重新采证，肯定还会在心里说她多此一举。

本来她都觉得阿福有问题了，把他留在身边，也只是为了不让他再干涉慕决查案的同时方便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但是今天她回到房中之后，随后回来的桃儿告诉她慕决偷偷召见了阿福。那说明什么？她才跟慕决说了管家有问题的事，慕决就召见他，是想看他是否真有问题呢，还是另有打算？

慕决心里想些什么，会做些什么，她是真的猜不到，因为那个自大男，总是大男子主义很强烈，什么都要按照自己的思维来做，不听人劝解更加不听人命令。她跟他说管家值得怀疑，让他派人调查的事，他肯定不会那么轻轻松松地听她安排的。夜凝汐只是希望他不听她安排算了，但千万别搅黄了这事。

想到这里的时候，管家阿福已经从外面进来了：“小人参加王妃！”“起来吧！阿福，今天辛苦你了，不知道有没有找出些线索来啊？”虽然知道他一定会答没有，但夜凝汐还是装出一副期待的模样来，她不能把对阿福的怀疑表露出来，让他心里有了警惕。

“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线索。”阿福的脑子里仍记得王爷命他要做点事情，让王妃对他改观，予以信任，所以他绝对不能答一点进展都没有，尽管他真的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哦？是什么？你快说来听听。”竟然答有线索？这答案着实令夜凝汐吃惊不小，面上是真的有了期待。“就是……就是我在许平的床底下找到一件女子的亵衣，小人在猜想那亵衣不知是否来自叶儿的？”阿福很快回道。

但是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犹豫还是被夜凝汐看尽眼里。阿福的犹豫是来自于确有其事，但他不知道该不该讲呢？还是他担心自己虚构出来的事情不能令夜凝汐信服呢？

不管是哪一样，他这话都是很让夜凝汐惊讶的：“为什么？为什么那件女子的亵衣就一定是叶儿的呢？”“小人对此也只是猜测，并不能肯定。只是那亵衣是女子之物，而许平又身在决王府中，未与外界女子有过接触，那亵衣就算不是叶儿的，也一定是府中其他丫鬟的。”阿福解释道。

“这……能说明什么呢？”夜凝汐装作不解地看着阿福，她想知道在他而言这点发现和新线索有着什么关联呢？“如果那亵衣是叶儿的，那许平就绝对是杀人凶手，如若不是，那许平与府中丫鬟私下有染，败坏决王府的名声，也是绝对不能轻饶的。”阿福振振有词地说道。

夜凝汐听后点点头：“现在且就不管那许平是否做了败坏决王府名声之事，我想知道的管家你为何如此断定亵衣是叶儿的，那许平便是凶手呢？”就算亵衣是叶儿的，那也有可能是许平通过其他方法得来的，为什么阿福这么断定他一定是杀死叶儿的凶手呢？

阿福听了问话，有些惊讶，但是再看到夜凝汐一脸茫然之后，他很快就恢复神色说道：“王妃您可能还有所不知，叶儿她死后，满身污泥衣衫不整，小人让丫鬟帮她换件干净衣裳的时候，丫鬟惊讶地告诉小人那叶儿竟然没有了亵衣。”

在夜凝汐惊诧的表情中，阿福接着说道：“女子是不可能不穿亵衣的，一定是许平在杀死叶儿之后，从她身上取走的。”“那么仵作在进行验尸的时候，可有发现叶儿被人侵犯过的迹象？”夜凝汐跟着问道。心中也是波涛汹涌，难以平息，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如果不是阿福提起，她真的无法想到这一点。

“这，这怎么检查？”阿福惊讶到不行，他真是完全没想到王妃会有这样一问。看他的表情一定是没有了，而且在这个还很封建落后的年代，在替女子尸检的时候一定不会做得那么详细。古代的人大抵都认为人死了就该入土为安，更何况是个未出嫁的女子死了，仵作最多是看其伤口，推测出其死因。根本不会做下一步详细检测，应该说是不能那么做，也从没想过那么做。

“真可惜，叶儿已经下葬那么久了，不然就可以……”不然她就可以亲自去检查看看了！现在叶儿已经下葬多时，尸体已经腐烂不堪了，什么线索都跟着一起带走了。夜凝汐真是有些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叶儿伸张正义，替她报仇？为什么要等到叶儿一而再地入她的梦，让她心里难安，她才会去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到那时明显是已经晚了，特别是到现在，有用的证据都没了，要找凶手都只能凭空猜想，认为有杀人嫌疑的就像许平那样被抓起来好好审问。

这样调查明显是很盲目，也很浪费时间的，只是……其实就算夜凝汐在第一时间就站出来插手这件案子，也未必会有顺利的进展。毕竟在这个朝代根本就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化学武器和仪器，根本就检测不出指纹，就算是凶手留下了侵犯过叶儿的痕迹，也是不能因此推断出凶手是何人的。

“王妃，就算叶儿她已经入葬多时，但是一日未将害死她的真凶惩罚，她也是不会瞑目的啊！王妃英明，还请王妃为死去的叶儿做主。”阿福看到夜凝汐面上挥之不去的痛色，气愤填膺地说道。

“你要为我叶儿做主？怎么做？”夜凝汐转头去看阿福。“快点将许平那个杀人凶手正法，如此叶儿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告慰。”阿福继续气愤地说道。

“但是现在许平还没有认罪啊！”夜凝汐一脸无奈，提到为叶儿报仇之事，她又如何不急？如何不恼那真凶？但是嫌疑犯不肯认罪，她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