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

看他那副满是威胁的样子，要是夜凝汐不说出点什么来，他今天是真的不会放过她。

夜凝汐回视着慕决，将他面上的怒气和冰冷全看在眼里，他这样看着她，无非也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她造成的，是她令许平疯癫的。他让她说是想听她为自己辩解，还是想知道她从许平嘴里问出些什么线索来？

答案应该是后者吧！慕决怎么可能会觉得冤枉了她？想要听她辩解呢？如果是，也一定是别有目的的。他对她，无论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都是带着目的的，这点夜凝汐绝对相信。

她轻轻笑道：“王爷，你不就是想知道这个吗？何必如此动怒？先放开我再说吧！”慕决不动，被夜凝汐面上的笑容怔住了，她没有看到他在生气吗？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王爷，你不是真打算这样一直拉着我吧？给下人看到了不太好吧？”夜凝汐皱起眉头说道。慕决对她不满，她还对他不满呢！感觉自己的一只胳膊，就快要被他给生生扯掉下来似的。

所以她这话并没有想要因此而提醒慕决什么，威胁他什么，只是希望他能够放开自己罢了。但是她这样的话说出来明显是有些欠考虑的，慕决把她带到假山背后来，就是为了不让下人们看到，她说的这话，慕决只要想一想就能反驳掉她了。

不过慕决却是出人意料地放开了她，比较之前的满是怒气，说话时的态度还有明显地改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说吧！”慕决看着她说。

夜凝汐捏了两下被慕决拽疼了的胳膊，努努嘴说道：“不就是我去找许平问话，许平在回答我的时候，提到气愤之处一时之间难以控制自己，爆发出来了。”

“怎么听你说出来这好像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慕决眉峰紧皱，实在受不了夜凝汐的回答方式，更加看不惯她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就是王爷你小题大做而已！”夜凝汐轻轻笑道。笑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嘲讽，她是真的想不通这样一件小事，为什么到了慕决那里就会夸张成天塌下来的大事？

“你……你是不是真的要把这决王府搞得天翻地覆你才开心啊？”在她眼里这都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决王府鸡犬不宁人人自危才是吗？

“王爷你说这话也太夸张了吧？首先我就没有那本事，其次许平也没那本事，发次疯就把决王府搞得天翻地覆，倒是王爷你的一言一行都是牵动着整个决王府的。”最有可能把决王府搞得天翻地覆的人是他，不是她！夜凝汐望着慕决，眼里是淡淡的嘲讽。

他既是那么在意决王府的名声，就该注意着自己的言行，别只顾着提醒和教训她夜凝汐，决王府的声誉倒是毁在他自己手里。

听着夜凝汐满是暗讽的话，慕决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心里的怒火爆发出来。夜凝汐这个女人伶牙俐齿，和她这么争执下去，没有好处，况且他叫她来，也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快的。

“别岔开话题，说正事，你都从许平嘴里问出什么来了？”慕决冷着脸说，一脸的严肃像是要下雨的天气。

到底是谁岔开话题了？夜凝汐不悦地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你很想知道这个了！”不依不饶不让她走，就是为了让她交代出从许平嘴里套出来的口供。早知道这个人讨厌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讨厌，什么都不做只想捡现成。

“你现在是不是不想说啊？”慕决回头瞪着夜凝汐，打量着她面上的表情。“怎么敢呢？王爷你既然要我说，我纵使再不想说也得说啊！”夜凝汐依旧是淡淡地笑着，话带嘲讽。

“那你就快说啊！”慕决不耐道。看着他显然不想再跟她浪费一分钟时间的样子，夜凝汐反倒是不急起来。她急什么？她的时间可没慕决的那么宝贵，想从她嘴里问出话来，还舍不得耽误些时间？

夜凝汐装作没听见似的，欣赏着假山旁边的那潭池水，好像那处是绝美的风景，目光都舍不得挪开。表情说不出的悠闲自在，弄得身旁的慕决表情越来越难看。

“夜凝汐，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说？”他总算是看出来了，夜凝汐是绝对不会听他随便威胁恐吓几句就乖乖地把知道的说出来，她还是要跟他讲条件的。

他虽然心里很是气愤，但也由此更加认定夜凝汐绝对是从许平嘴里问出了什么，否则她不会这样嚣张的。

“王爷你应该知道我想怎么样啊！”夜凝汐保持着之前是姿态淡淡地说道。慕决被她这话弄得一愣，随后语气更加不耐：“本王怎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是从来都不知道夜凝汐心里在想什么。

“这倒是，王爷你从来都不会去关心，又怎么会知道呢？”夜凝汐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她这样问他，不是摆明了在给自己找难堪吗？

夜凝汐有点后悔，不待慕决开口，她便直说了：“老实说吧，王爷你应该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个赌约吧？各查各的互不干扰，但是现在王爷你却要我老实交代从许平嘴里都问出些什么来，这明显地不只是在干涉我的调查，还是在明目张胆地让我把自己辛苦问来的消息汇报给你。难道王爷你对此真的没有一点都不好意思吗？”

慕决的脸被夜凝汐的话涨得通红，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竟然拿赌约的事来笑话他不仅不遵守赌约，干涉她的调查，还理直气壮地要她的调查内容。慕决脸憋得通红更是因为自己也感觉她所说在理，感觉自己所做毫无道理。

只是，他怎么能因此就放夜凝汐离开呢？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吗？慕决冷哼一声笑道：“不知道是谁该觉得不好意思，一连两次逼得许平发疯，然后就跟没事人似的走了，留给烂摊子给本王收拾！”

这笔账他还没跟她算呢，她竟然还好意思提他不遵守赌约的事情！

慕决的话说出口，夜凝汐也才深觉他心里对自己的不满，不过很奇怪的是她并没因此而惭愧，反而窃喜，似乎她是故意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丢个烂摊子给他收拾似的。

不过面上，夜凝汐却是一脸的无奈：“好吧，既然王爷你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认错。”

她竟然认错了？慕决再次一怔，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这样高傲得不可一世，根本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的夜凝汐，竟然跟他认错了？

再看看夜凝汐的样子似乎是真的知道错了，但是她的话却还是狡猾之极：“我可以告诉王爷，我从许平口中都探听到什么。但是王爷你，必须告诉我一个问题，在你心里是否有怀疑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慕决并没有纠结在夜凝汐的那个“必须”，充满命令的词语上面，直接跳过，是因为他感觉夜凝汐话里有话。

“因为我想知道我心中的猜测是否准确。”夜凝汐毫不遮掩地回道。这确实是她心中所想，她并没有故意跟慕决绕弯子浪费时间。虽然她是很想多浪费些慕决的时间才跟他道明自己探听来的情况，但是这样一来也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与其拖垮调查的进度，还不如让慕决配合自己，答出她心中的疑问。她和慕决之间是夹着一个赌约在，赌约的条件是在互相不干涉影响的情况下进行调查，但若是慕决非得干涉和影响，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做到平等就行了。

“你心中已有怀疑之人？”慕决眼中一亮，不得不说夜凝汐的这句话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她心中所怀疑的人一定是有很大可能是凶手的人。

夜凝汐点头作答。慕决看着她，表情却是一顿，挑眉说道：“等一下！你这话的意思是说那许平不是凶手？”

其实从一开始，他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夜凝汐似乎并不相信许平是凶手，不只一次地在他面前说许平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那么现在呢？她是不是也要那么说呢？

夜凝汐回看着慕决，察觉到他眼中的不悦后，她并没有急着回答出来，而是反问慕决：“那么请问王爷，在你心中是否认定了许平是凶手呢？”

慕决沉默着不做声，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据他目前所调查得了的线索，许平有很大嫌疑是杀人凶手，只是碍于他无论面对何种酷刑，怎么逼供都不肯承认，所以才一直没有被定罪。但是他若是答认定了许平是凶手的话，夜凝汐会怎么看他？

她应该会觉得他肤浅，只看表面证据，或者觉得他完全不理会许平喊冤的事，只是在心里照着自己的观点去断案。夜凝汐本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疑点，有感觉他找不出凶手来，才执意要加入到调查事件中来的，所以慕决并不想被夜凝汐看扁，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真的做不了这件事。于是一直犹豫着，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

“既然王爷你不答，那我就当是默认了！”看他一直不说话，夜凝汐当然是不能任由空气这么一直安静下去，不然这次对话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的确是不那么认为，我觉得管家有些问题，不知道你察觉出来了没有。”夜凝汐问道。“你说管家有问题？”慕决一脸惊讶的表情回答了她的问题，看来他是真的还没怀疑到管家身上。

那也正常，管家在府里也做了好些年，鞍前马后地也为慕决办了不少事，而且都办得妥妥当当的，很少出纰漏。要他把对许平那种混混的怀疑转移到管家身上，自然是有些困难，看他紧锁着的每天就知道，她说这话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