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信任

不高兴？那是肯定的，之前慕决才就这件事情跟她闹得不欢而散，以至于许平醒来两天他都不肯派人告诉夜凝汐一声。若不是因为管家是她这边的人，只怕也是不会来告诉她的。由此可见，夜凝汐要管家过来协助自己是做对了。

“放心吧，王爷他是不会不高兴的，你忘记我跟王爷还有个赌约在吗？”夜凝汐嘴角上扬轻轻一笑。只要有那个赌约在，慕决就算对她所作所为再不高兴，也是不能出面阻止她的。

“是是……小的在前面给您带路。”阿福听后连忙说道。他面带笑容的转身要为夜凝汐带路，但是他刚一转身，夜凝汐就叫住了他：“不用了，我已经去过牢房了，认得路，就我和桃儿去就行了，你不用去。”

阿福回过头来看着夜凝汐一脸震惊地问：“为，为什么？是不是小的做错了什么，所以王妃您不要小的再跟着您了？”阿福的话里全是担心，望着夜凝汐的目光中也是满满的忧虑。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不要你去，是因为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你去做。”夜凝汐笑容温和地解释道。她才认为自己跟慕决要了管家来做帮手是对的，怎么会想要赶走管家呢？

“其他重要的事？”阿福惊讶地问，“未知王妃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的？”有什么事情是比去审问许平，让他开口认罪还要重要的？阿福感到很是不解。

“就是我要你去仔细调查一下，叶儿遇害那天，府里的下人都有谁见过许平，都是在什么时候看见的。记住，这一点很重要，一定要调查清楚。”夜凝汐面色严肃地说道。

“这个小的之前已经调查过了。”阿福回道，“除了厨房的厨子阿东阿在叶儿死的那天见到许平向着后花园的方向去之外，其他人都说没有留意，而许平则说自己因为生病，一整天都在床上睡觉。”

夜凝汐点点头：“这点你之前已经向我汇报过了，我记得的。不过我想这件事情可以再重新调查一遍，也许会找到新的证人证明一些事情，所以麻烦管家你了。”之前的调查不一定精确，可能存在遗漏或者错误的地方。

在她还是苏瑾的时候，她看过不少侦探小说，小说里这种情况是经常见到的，所以在侦破一件案子的时候，一定要做到巨细无遗和再三求证，确定真的是那么一回事，才可以在那件事情的本质上进行有联系的猜想。

福对于夜凝汐的这个吩咐是又惊讶又不解，但是夜凝汐已经说了是有必要再查一遍，而他也实在是想不出不去查的原因，只好遵命行事。

管家离开后，夜凝汐便带着桃儿来到牢房，听到小姐说要再去牢房的时候，桃儿的脸都白了，一脸害怕地出言阻止道：“小姐您还是别去，对待那种人根本问不出来什么来的，要是再遇到上次的事情，桃儿真的是不敢想象。”

“放心，这次我会小心点，不让再让自己遭遇到危险的。”夜凝汐安慰桃儿说。

“可是小姐，那个许平是疯子，又是杀人犯，您去审问他真的是很危险。”一想起那个本来跟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的许平突然跳起来，掐着小姐的脖子大喊大叫的模样，桃儿心里就不由得生出恐惧。

“他现在是不是杀人犯，还不能这么肯定地说，如果他不是杀人犯，我倒是可以理解他为什么变成疯子的原因。”如果许平真的不是杀人犯，夜凝汐真是有些同情他。无论是谁，被当做杀人犯一再严刑逼供都是无法承受的，换做是意志不坚定的，可能早就认罪，只求速死了。

“小姐，您真的觉得那个许平是无辜的吗？”桃儿看着小姐惊讶地问道。她可是早已在心里把许平当杀人凶手看待了。

夜凝汐摇摇头回道：“不知道，那个许平可能真的疯了，他的思想并不能用一般人的想法去看待。”

“既然这样，那么小姐你为什么还要去审问许平啊？”小姐竟然要去审问一个疯子，桃儿真的是不能理解。

“就是这样才要去好好地审问下他，看他到底是不是疯子啊！”夜凝汐笑着回道。许平现在是不是疯子还是不能确定的，特别是在这个朝代，又没什么精神医生，在没办法找人鉴定许平是不是疯子的时候，夜凝汐只有自己去鉴定一下。

她当然希望那个许平不是真的疯了，不然叶儿这个案子可能就完蛋了，而许平无论是不是凶手，最后都会当做凶手对待。

桃儿还是很担心，在去牢房的路上，她总是在夜凝汐耳旁提醒着她一会儿要特别小心许平。夜凝汐还是第一次见到桃儿这样唠唠叨叨地数落一个人，又不停地叮嘱她要小心防范，看来许平在桃儿的心中一定是糟糕透了。

其实夜凝汐觉得桃儿这样太紧张了，那个许平昏迷了几天才醒来，哪还能有之前那么厉害啊？就是之前，遇到那样的危险，她不也平安脱离了吗？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情况都还没遇到之前任何担心都是多余的。

看守牢门的下人再次见到夜凝汐时，全都惊讶得睁大眼睛，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上次来时被许平袭击了的王妃竟然会再次来到这里。其中有人甚至在猜想王妃来这里一定是为了报仇的，有人立马就反驳说如果王妃真想报仇，上次就该别拦着，让他们揍死许平才对。

之前那人反驳说是因为王妃怕惹出事情来被王爷责怪，所以才不计较地叫他们放了许平。后面的人说若真是那样，王妃就更加不可能来找许平报仇了，她上次都没让他们揍死许平，这次又怎么会让许平死呢？不怕王爷责怪吗？

“还在啰嗦，忘记王爷怎么交代的吗？若是王妃来审问许平，立刻前去汇报。”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人突然开口了。那人已经上了些年纪，再加上不苟言笑，是他们牢房的头儿。头儿这么说，两人立刻闭嘴，其中一个忙不迭地离开，去向王爷汇报。

再次见到许平的时候，还是在那间牢房，不过牢房明显被人打扫过了，看上去干净了许多，空气中也少了腐烂的气味。只是光线依旧很暗，站在牢门外面，夜凝汐只能看到许平躺在床上，都没法分辨他是面对着自己的，还是背对着自己。

“把门打开吧！”夜凝汐对领着她来打开牢门的下人说。下人很快开了牢门，放夜凝汐进去。夜凝汐对站在旁边像一棵树一般的他说，“你先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可是王妃，他……”想起上次王妃来时发生的事情，那下人不敢离去，对王妃小声说，“还是让小的留在这里保护王妃吧！”

“不必了，你下去吧！”夜凝汐很快回道。她要是怕许平，就不会再来到这里，既然来了，她便是带了戒心来的，绝不会让上次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最主要的一点是，她现在要问许平问题，身旁除了桃儿之外，谁也不能留下。

那下人犹豫着并没有离开，还待说些什么，桃儿便开口了：“王妃叫你下去你便下去，有事的话自会传你进来的。”桃儿虽然也觉得有这个下人在这里守着，小姐会安全些。但是小姐不顾安全，非要叫这个下人出去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她也帮着小姐打发那下人离开。

听到桃儿这么说，那下人终于不再啰嗦，很快退了下去，而空气里一度安静着，只有夜凝汐走进牢房时，鞋子落在地面的轻微声音。

“许平，听说你醒来了，我来这里看看你。”夜凝汐走近了才发现许平跟上次一样背对着自己。她的话说完半天，也没听见许平的回声，夜凝汐就不相信他是睡着的。

“许平，上次你差点掐死了我，我现在又来看你了，你不准备看看我吗？”夜凝汐的话里带着轻轻的笑声。不管她这么说是不是会再次激怒许平，总得让他有点反应才行吧？不然夜凝汐真的觉得自己在和空气说话。

“王妃你要我看你做什么？还想我再对你动一次手吗？”许平的声音终于响起了，和上次一样既虚弱又沙哑。

所有感觉都和上次一样，如果不是对话不同，夜凝汐都快分不清上次和这次的区别了。他那满是嘲讽的话一响起，便令桃儿生气了，桃儿冲上前去指着许平大声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上次要不是我家王妃饶你一命，你早就去见阎王了，你现在还敢这样对王妃无礼，是真的想死不成？”

“难道我不想死就可以不用死吗？”许平嘴里传出沙哑之极的笑声，听起来就像是七老八十的人在笑，很是沧桑。

许平在桃儿的话里再次传来沧桑之极的笑声，桃儿听了更加愤怒。

“当然不是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害死叶儿，又企图伤害我家王妃，你真是罪当其诛，死不足惜。”桃儿怒气满满地回道。

“桃儿，够了。”夜凝汐叫住桃儿，希望她能收起自己对许平的偏见。她们来这里，并不是来刺激数落许平的，若是她特地来这里是说这些话，夜凝汐一定会感觉自己很无聊。

夜凝汐转而看着许平说道：“许平，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要跟我说实话。”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实话？”许平懒懒地回道。“因为你不想死啊！也因为你如果是无辜的，我就会救你一命。”夜凝汐肯定地回道。这也是她调查这件事情的其中一个原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不是王爷，你只是个和王爷关系并不好的王妃罢了。”许平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这个混蛋！”听到许平对小姐说出这般不敬的话，桃儿不禁怒从中来。夜凝汐一把拉住生气的桃儿，看着许平的后背说：“原来你不肯跟我说实话，是因为不看好我的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