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怎么又不说话了啊？你以为装聋作哑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慕决逼近夜凝汐，对着她的目光满是怒气地说。

“王爷你想听我说什么？”夜凝汐一脸无奈，她现在是辩驳不了，也沉默不了，她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一般。

“本王想知道你那天去找许平时，都说了些什么话，怎么弄得他想要活活掐死你那么严重啊？”当慕决听到下人对他汇报的原因时，他已经想去找夜凝汐问个明白了，只是去了又怕因为一点小事而起争执。

想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来向自己坦白，但是慕决没想到的是夜凝汐压根就没那打算，不准备向他解释还一见了他就掉头走人。这样慕决很生气，也很好奇夜凝汐那天去找许平，到底都有些什么样的谈话。

原来说来说去，慕决是想知道她去找许平时的谈话内容是什么，想从中探听进展。夜凝汐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么王爷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你以往审讯许平时都跟他有些什么谈话内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还不死心是不是？”慕决听了真是有说不出的怒气，夜凝汐竟然想跟他交换谈话内容，她把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还是不肯罢休？

“我为什么要死心啊？”死心这个词好像有点搞笑，由慕决嘴里说出来更可笑。夜凝汐有些受不了地提醒慕决，“许平一日没死，我们之间的赌约都是有效的，都是要分出个胜负来的。”

“你还真是冥顽不宁啊！”到现在她竟然还记得那个赌约，她真的就那么想赢，那么想要他答应做一件事吗？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要说的那件事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慕决一定不会答应的那种？

就像是她说她要离开，跟着某人离开的那类话。这一定是慕决听后所无法接受的，更加不会允许的，但是她要是赢了，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提出那个要求，而输了的慕决就得无任何条件地答应她的要求。

夜凝汐还不明白慕决眼里怎会突然升起一团火球，就像是想把她给烧死一般。“王爷，这个赌约是你自己答应的，你不会是现在想要反悔了吧？”感觉出慕决又不想让她再插手这件事情，夜凝汐不由得有些担心。

“你是不是怕本王反悔，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啊？”慕决讥笑道。“怎么王爷你知道我心里的如意算盘？”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没想好要是真的赢了慕决，该要让慕决为自己做什么事，慕决竟然做出一副已经看透她心思的样子来，这真是令人很想笑。

看着夜凝汐露出一脸不以为然的笑容来，慕决的心里就像是有怒火在燃烧一般。“你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倒是很想把本王当成个傻子！”慕决的耳旁到现在都还记得夜凝汐生病昏迷时叫的那个名字。

她在叫楚枭，还说楚枭就是赫连城！难道这不是她心里在盘算着的事情吗？

“王爷你误会了，你这么聪明谁敢当你是傻子？”夜凝汐忍不住笑起来，连她心里未来会想些什么，慕决都猜得到，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傻子？

夜凝汐的话才说完，慕决便俯身上前，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夜凝汐根本还不及反应，她就已经像是小鸡一般被慕决的老鹰抓住给抓住不放。

“你想做什么？”反应过来后的夜凝汐，面上闪着明显的慌乱神色。慕决却是对她这个表情很是满意：“怎么怕了啊？”心想原来你夜凝汐还是会知道怕的啊？

“放开我！”夜凝汐努力地平息心里的慌乱，对上慕决的眼睛，愤怒地叫道。“你让我放开，我就会放开吗？”慕决笑了，在嘲笑夜凝汐的天真。

“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很无聊吗？”夜凝汐忍着怒气，不屑地看着慕决。她真的是有些恨自己现在这个身体，若是以前的苏瑾，完全可以跟慕决较量一番，让他知道看轻她，嘲笑她就什么下场。

但是现在就连挣扎都无力的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这样跟慕决对视着，希望他先受不了这种气氛，放开自己。不然在这决王府内，就算她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个人来救她，招来的只会是那些看到她糗样的下人罢了。给慕决在下人们面前教训她的机会，这样的事情，她就是被慕决虐待死了也做不出来的。

“夜凝汐！”慕决愤怒地大喝一声，夜凝汐竟然敢说他无聊，这个女人是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

夜凝汐不说话，回视着慕决，她知道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已经彻底激怒慕决了，他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开她的，而她现在也只能默默地等待着他即将而来的暴行，并且安静地承受着。

奇怪，在她心里，慕决其实并不是个暴戾的人，也没对她大打出手过，但是现在她却感觉慕决在努力酝酿着那股暴戾之气，随时会一发而出，不可收拾。

但是更加奇怪的是慕决竟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动手打她，也没有骂她，竟然连脸上的怒气都在一点点散去。最后夜凝汐被慕决放了下来，松开拎紧她衣服的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夜凝汐站在原地愣愣地出了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和慕决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远到她根本看不清他。

或许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就没有近过，那些开心的日子其实只是短暂的幻象，根本不该存在的，存在着的都是假的，过去了就是真的过去了，什么都捕捉不到。

因为慕决没有宣布那个赌约取消，所以那个赌约仍在继续着，只是夜凝汐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下去。她和慕决竟然都在不约而同地等着许平平安苏醒过来，即使是知道那个家伙醒来案情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可是除了把希望投注在许平身上，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另寻出路。

这天夜凝汐无聊地在睡午觉的时候，云未雨突然闯进来，非常粗鲁地把她从床上拽下来。“夜凝汐，快起来，跟我走！快点……”

“你发什么神经啊？”夜凝汐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云未雨，推开她的手，完全不明白这个云未雨风风火火地是要做什么。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我有件很开心的事情要告诉你！”云未雨得意地笑着，看她的样子是真的很开心，像是捡到了宝一般。

但是刚刚睡醒的夜凝汐并不是很为她开心，还不想跟她走：“什么开心的事？不能就在这里说吗？”“要是能在这里说，我就不带你离开了！快走吧！”云未雨说着便再次拉起夜凝汐的胳膊，拖着往门外拽。

“可是我才醒过来，你至少该等我梳理下头发吧？”她才醒过来，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头发乱糟糟的，就这样跟着云未雨跑出去，到了外面人家看到她还不叫她疯婆子吗？

但是云未雨哪里听夜凝汐的话？她根本就不理会夜凝汐，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像是个抓到犯人的警察一般，将夜凝汐拖出了决王府。无奈，夜凝汐只能胡乱地整理下蓬乱的头发，使得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云未雨把她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看着这条远离了喧嚣吵杂，不见人影不知道会通向哪里的胡同，夜凝汐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未雨，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

“很快，到了你就知道了。”云未雨还是一脸神秘，不肯吐露的样子。“那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夜凝汐皱着眉头问道。被云未雨这样牵着手领着到处走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就好像自己是个不认识路的孩子一般。

“反正都到这里了，你也不可能再跑回去了。”云未雨一边说着，一边放心地松开了紧抓着夜凝汐的手。

她这样抓着她不放，原来是担心她反抗，偷偷跑回决王府去啊？夜凝汐真是有些欲哭无泪。

走过了那条冗长而僻静的胡同之后，夜凝汐便看到一条巷子，并不宽敞，但是两边都住着人。有些人家大门紧闭，有些人家正开着门做着些小本生意。她跟着云未雨一直走到见到另一条巷子的地方，云未雨突然拉着她朝着一旁的胡同而去。

她的速度很快，夜凝汐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推进胡同，她则趴在胡同口向外张望，动作鬼祟。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夜凝汐凑过去，学着云未雨的样子向胡同外张望，但是她却并没看到什么值得她注意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云未雨还是那句话，不愿意多说，只顾着探头张望，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事快点发生一样。

“到底还要再等多久，你要是不说，我就先回去了。”夜凝汐说道。心里很是不解，也很不耐，真想不通这个云未雨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她要做的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拉上自己？

如果真的当她是朋友，就该跟她讲明是什么情况，她愿意来便来，不做勉强吧？可是她这样，夜凝汐感觉云未雨是在故意耍自己。

“你再等等嘛，很快你就知道了。”云未雨赶紧拉住夜凝汐，怕她真的说走就走。但她老是这句话，夜凝汐真感觉自己败给她了。

夜凝汐靠着墙壁蹲下身去，没有再说话，云未雨也自顾自地张望着，没工夫理会她。头顶着懒洋洋的阳光，困意再次袭来，夜凝汐真想就这么坐着再次睡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夜里总是有些难以入眠，睡着了就做一些稀里糊涂的梦，醒来后便全忘记。白天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的困，再加上也没其他事可做，她就每天都在补睡眠。

今天才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云未雨强行拉来，根本就没补好，现在是困得不得了。若是云未雨的“时候”再不到，她可能真的会睡过去。

而就在这时，云未雨突然传来欣喜而小心翼翼的声音：“夜凝汐，快过来！”夜凝汐懒洋洋地起身走过去：“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发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