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敷衍

夜凝汐这话真的是为云未雨好才说的，只是云未雨还是那样的不近人情，所以她还是后悔说了。

云未雨对慕决的话，真的是到了有些疯狂的地步，谁也无法阻止她的样子。谁要是阻止了她，就是爱着她的慕决哥哥，就是见不得她和慕决好，特别是像夜凝汐这样身份尴尬的人，说了半句就跟别人说了十句似的。

那天云未雨走的时候，夜凝汐明显地感觉到云未雨对她的恨意。夜凝汐真的没有想到那样一句良言忠告，竟然会变成云未雨恨她的原因，夜凝汐也是由此才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什么都不该说。

那天阿福回来的时候跟她汇报了前去重新打探来的情况，他说重新打探得来的也是许平和叶儿家是有仇的，找那地方的十个人来，十个人都能证明。

“阿福，你是亲眼见到那些贫民村的村民们吗？”夜凝汐听完他的汇报之后，抬起脸来问道。阿福感觉夜凝汐在怀疑自己，连忙点头：“是的，王妃，小的是亲耳从他们嘴里听来的消息，绝对假不了。”

“那些贫民村的村民一定都过得很贫寒吧？你走的时候，我本想让你带些银子去施舍给他们的，谁知道竟然忘了。”夜凝汐很是懊恼地说。

阿福听后连忙说道：“王妃您不必因此不快，您若是真想让小的带些东西过去，小的明天再去一次贫民村好了。那里的村民确实是挺可怜的，只是小的出身寒微，未有多少银两赠送给他们。但即使是这样，一点银子对于他们而言都是莫大的恩德，他们因此对小的都很好。”

“阿福，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夜凝汐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对他说道。

阿福却没有想走的意思：“能为王妃效力，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气，小的不敢说辛苦。小的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早一点完结的好，既然再次确认许平和叶儿有仇，那是不是该治许平的罪了？”

夜凝汐皱了下眉：“许平虽然跟叶儿家有仇，但是以此也不能算作是许平杀死叶儿的证据啊！”

“可是在他身上搜出叶儿的钱袋，这不就是能证明他是凶手了吗？”阿福跟着说道。夜凝汐慢慢地摇着头：“不够，这些证据远远还不够。如果能让许平自己开口承认，那是最好的了，只是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口呢？”

夜凝汐陷入为难之中，阿福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些，他不停地叹气着：“打也打过了，问也问过很多次了，可是他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杀了叶儿，想要他开口真是比登天还难。”

“是啊，他这样打死不承认，若是让王爷判了他的罪，传出去了，大家一定会一致认为是王爷诬陷冤死了他。这样太有损王爷的一世英名了，所以绝对不能唐突的处死他，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亲口承认才行。”夜凝汐说道。紧皱着的眉间是挥不去的深深忧虑。

阿福下去的时候，夜凝汐让他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许平承认自己杀了人。对于她这为难的吩咐，阿福却是承担了下去，说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想想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夜凝汐倚在窗口，她真的是有些好奇管家会用什么办法令许平开口承认自己杀了人。

对于阿福这样胆子大的人来说，一定是有着他独特的办法吧？阿福的胆子真的很大，不然他怎么会像敷衍慕决那样敷衍夜凝汐呢？

他这一次就跟上一次一样打着去贫民村探听消息的幌子，不知道去哪儿玩了一天后回来。别问夜凝汐为什么这么肯定管家并没有去过贫民村，夜凝汐只是在心里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上次云焕和云未雨去贫民村的时候，他们见贫民村的村民可怜，临走时将身上所有的财物，金银首饰都送给贫民村的村民。

云焕和云未雨身上的那些首饰，随便一个卖了也能让他们过上一阵好日子，试问那样的他们就算是还在贫民村中，过着的也一定不是贫寒的生活。管家若是真的去了，他一定会知道这一点。

他根本就没去，也知道夜凝汐是没有去过的，所以张着嘴巴就可以胡说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所说的话会被穿帮。因为他很有自信，觉得自己是不可能被穿帮的，但是很可惜啊，云焕两兄妹的善举却是拆穿他的最好证据。

本来阿福在这样的时候，亲自去一趟贫民村，然后回来老老实实地说一些话，夜凝汐就怎么也不会去怀疑他的。可是他偏偏就是不去，回来后又肆无忌惮的张嘴胡诌，除了说他胆子大之外，夜凝汐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夜凝汐和慕决似乎都处在按兵不动的情况下，她并没再交代管家去做什么事情，自己也什么都没做，每天都无聊地打发着时间。

事实上也不是她和慕决都不想做些什么，或者是看着对方僵持不动，自己也要那样，他们什么都不做是因为什么都做不了。整件案子获知的情况和证据都太少了，想要有所进展只能靠着涉嫌人许平展开调查，但是那许平又非常地不合作。

自从夜凝汐那天去牢房看过许平之后，许平就因为袭击王妃而被看牢房的下人打得很严重，之后发了高烧，到现在都一直昏迷不醒着。如果不是慕决找大夫来医治他，只怕是他现在已经死了。

许平现在这样多半是她引起的，她虽然不知道慕决心里有没有因为这事而怪罪她，但她心里确实很不开心。她去找许平的本意是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来，但是什么都没问道，还弄得情况更糟。

倘若许平好不起来，就那么死了，那案情就会彻底中断，案子也将被搁置下去，无论许平是不是凶手，最后都只能当做是凶手定案。如果他是凶手倒也罢了，杀死叶儿的人根本死不足惜，但他若是无辜的，夜凝汐就真的是铸成大错了。

非但没有找出真凶，还让无辜的人枉死，这样低级的错误犯在那些没头脑的人身上也就罢了，怎么能犯在她身上？虽然她也不是那种顶级聪明的人，可是也是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那些天夜凝汐的心情都很纠结，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提不起力气来，她也懒得出去，她怕碰到慕决。但是终于还是在屋里待得倦了，想要出去走走，结果竟是和她想象中的那样遇到了她害怕见到的人。

见到慕决迎面走来，夜凝汐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转身走开，就像是她根本没看见慕决一般，同时她也希望慕决没有看到她。

但这就是那么巧，她看到了慕决，慕决也看到了她。夜凝汐走得极快，一转弯便撞在了面向她而来的人身上。她还不待反应，那人便开口了：“见到我干嘛走得那么急，就像是见到鬼似的，你在害怕什么？”

“谁说我在害怕了啊？”听着慕决带着嘲讽的话，夜凝汐没好气地回道，“谁说你不像鬼啊？前一刻还在我身后，这会儿就站在我眼前了，你是想吓死人啊？”

慕决不再跟她拌嘴，盯着她眼里全是不悦：“夜凝汐，事情被你搞成这样，你满意了吗？”夜凝汐当然知道慕决说的是什么事，所以她也没有想要装糊涂。“事情弄成这样，又不是我本意。”

“那你的本意是什么？”慕决挑起眉头看夜凝汐。“你明知故问嘛！”她去找许平，本意当然是要给许平录口供啊，这是明知道的事情，他竟然还要问。

“但是结果呢？结果都被你搞成什么样了？”慕决冷笑一声，面上带着怒气。原来他这些天都在为许平病情加重的事情对夜凝汐生气，只是没有看到夜凝汐，所以怒气无处发泄而已。这样想来，夜凝汐再次觉得自己出来走走是件很错的事，完全是出来找骂似的。

“你不做声就行了啊？事情被你搞成这样，无法收场了你就不想管了啊？”见到夜凝汐不回话，慕决面上的怒气加重。

“不然怎么样？”她现在就是再想去管，也是没办法的。“我都说弄成那样，不是我的本意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是不是要我去跟那个许平道歉啊？”夜凝汐很没好气地说道，“他被打成那样完全是活该，谁叫我好心去帮他，他一点都不领情不说，还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真是死了活该！”

她就不相信慕决不问许平挨打的原因，就不相信他不知道夜凝汐差点被许平掐死的事情，他既然知道，却一点都不问候，还一见面就教训起夜凝汐来，夜凝汐不由得怒从中来。

“你知不知道他死了，所有线索就断了啊？”慕决冲着夜凝汐呵斥道，这个女人，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却还振振有词，表现得比他还要生气，真让慕决控制不住想要教训她。

“要是所有线索断了，那个案子就只能放下了，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亲自找到真凶为你那丫鬟报仇，但是你做的事情却只是让案情更加复杂和无进展，我真的是很怀疑你非要插手进来的目的。”慕决瞪着夜凝汐，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像是根本就不认识她夜凝汐这个人一般。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故意想要害死许平吗？”他这说的是什么话？真是让人想笑。

“不行吗？本王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在还没找到真凶之前，谁都是值得怀疑的，好比你自己。你当时就拿自己做例子了，怎么现在本王怀疑你了，你倒还变得受不了啊？”慕决继续盯着夜凝汐看，像是要把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收进眼里似的。

面对慕决的质问，夜凝汐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慕决这样义正言辞的话，容得她为自己辩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