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机
商天裔见南宫硕紧张的关节发白,而华御医仍犹豫的模样,不由皱了眉,上前一步,道:“皇上,太子病倒原因,为心病。Www.Pinwenba.Com 吧”
“心病?”南宫硕完全没想到有这个可能,不由细细咀嚼了这二个字。
“琊儿是有什么心结?最近宫里有什么人或事让她心头添堵了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吕晋清的事华御医本不应该说,但方才和商天裔谈了后,他才知道为什么琅琊会突然病倒。楚郡主才离世多久,那吕晋清就有了妻儿,这种寡情薄性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琅琊又能怎么会病倒!
说白了,华御医就是护短的心上来了。心头一恼,也不管不顾了,撩开医袍,双膝跪倒在地:“今日臣有些话一定要说,如果皇上听罢震怒想砍了罪臣的脑袋,罪臣也定是要说的!”说罢深深一叩头,不等南宫硕允了他,接着说:“皇上想知道太子的心病如何而来,便去将那吕晋清招来,问问他,他倒底做了些什么!”
宫里召人,吕晋清来得飞快。
只是进了院子后才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怪。
林公公看着吕晋清到来,不由迎上前去,带着他往茶室,一边走一边说道:“皇上已经等了一会了,驸马爷快进去罢。”
有多久没人称呼他为驸马了?自从楚楚走后,他再没听过这个称呼。吕晋心下感概不已。深深吸了口气,应了一声后进了房间。
门推开,吕晋清就见到了站在里面的俩人,商天裔与华御医。
林公公见吕晋清进了房间顺势合上房门。
这样密闭的环境让吕晋清略有不安,对着皇上行过礼后,就听他说道:“琅琊病了。”
吕晋清已经有余月没有见到琅琊,如今听着她病了,不由楞道:“琊儿怎么了?”
“怎么了?”琅琊这娃娃病成了这个模样,当爹的一点不知情,让他怎么能忍。华御医一个箭步冲到了吕晋清眼前。白花花的胡子都吹了起来,怒道:“心病,得了心病!一个四岁的娃娃,哪户人家里不宠着疼着,你吕家倒是能耐,就让孩子压抑得得了心病?吕晋清你有没有良心,楚楚郡主才走多久,你就找了续弦有了妻儿!你真是一手好打算啊吕晋清!”
南宫硕重重咳了一声,算是换着法子的提醒了一下眼前的华御医。
侧头对着吕晋清温和道:“吕卿何时找了续弦?听华御医说如今孩子都有了,可是真的?”
吕晋清脸色略略有些发白,这个话题并不太好。
毕竟他前一位妻子是当今皇上的爱女,而且皇上对这位爱女可谓极是宠爱。
咬了咬牙,吕晋清好半晌才回道:“正,正是。”
南宫硕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
南宫楚楚早夭已经让他伤透了心,眼下的女婿却是一年都等不了,娶了续弦有了孩子。这让他怎么能不恼火。
“那女子是何人?琊儿可是知道了你续弦的事?”南宫硕忍着怒气。
吕晋清低头沉吟许久,似是非常难以启齿。“贱内,贱内是罪臣表姐。琅琊……琅琊应是知晓了罢。”
华御医一下就跳了出来。“太子的心病就是这人害的!”
吕晋清无言以对。
吕晋清的沉默让华御医更是气得不行,一个劲在那跳脚,怒道:“太子小小年纪,哪里禁得起母亲离世的消息,你作为父亲在作什么?你反而让自己的女儿得了心病!”
南宫硕心头也气,但作为一国之君,有些话他不能降了身段去骂,只能由着别人的嘴去骂,比如眼前的华御医。
华御医骂得又凶又狠,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眼道:“表姐?吕晋清你家里何时住过什么表姐?莫不是那个伤了琅琊杀害了吕春凤的……那个……那个叫……”华御医用力拍着脑门,似乎这样就可以把那个名字从脑海里敲打出来一般。
“哦,对了!”拍打下,真的有一个名字闪了过去。“翠丫!就是叫翠丫!”
华御医当时仍旧住在驸马府,有心打探下自然一清二楚。
而他这么一开口,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想到了当初祖奶奶死时,吕晋清过于激动撕裂琅琊手上的那道伤,脸色都有些怪异起来。
吕晋清直接被掀开了最后的遮脸布,几乎惭愧得无言以对。
“真的是她?!”
华御医不过脑海里灵光一闪,哪里想到真的是这个人。心头一阵犯恶,揪起他的衣领怒到颤抖:“你真的娶了那个翠丫?你当真娶了她?!”
吕晋清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披光了衣服被押着游街一样的羞耻。吱吱唔唔了几声就是没法子说出完整的话来。
南宫硕在华御医说出这个人与这事后,看着吕晋清的眼神就变了。如果这样的人莫不是琅琊的父亲,他真想将人直接拉出去砍了!
背信弃义,油嘴滑舌!
当初娶楚楚时,嘴里信誓旦旦的话是多么的动听,现在楚楚走了不到半年,即有了妻又有了儿。
而那妻子还是杀了他那无知妇孺的祖奶奶!
想当初,琊儿因为没有及时告知吕晋清那吕春凤是如何死的,就被吕晋清捉伤了俩次,如今他却风平浪静的娶了杀害祖奶奶的凶手,这不明摆着打脸么!
南宫硕越想越恼,再看着吕晋清的模样只觉得这人当真虚伪得厉害。
那边四个男人的气氛诡异成一团,这厢琅琊醒后吃了些药,便下了床。
“郡主,您再躺躺吧,您的身子还没好透呢。”春蕊拿过一件外衣披在琅琊肩头,不放心的再三叮嘱。
“不了。”琅琊推开门,皱眉看一眼侧边的茶室,呐呐道:“我总觉得刚才有些吵,茶室里有什么人?”
春蕊脸色带着一丝闪躲。“那个……华御医与商小将军好像在茶室。”
紧了紧外袍,琅琊在门边又站了一会。“我怎么听着还有几个人?”
自然是不止这些人的,吕晋清也在呢,只不过春蕊不想提老爷的名字,她听华御医说,郡主的病就是因为老爷起的。
心里不愿意说出来,嘴里自然也是含糊其辞,吱吱唔唔半晌也说不着重点。
琅琊见着她不愿开口的模样就已经猜到了五六分。
“是不是父亲过来了?”
春蕊双眼一圆,眼里的惊叹真真切切,就像是说着‘郡主怎么会知道?’
“傻丫头。”琅琊低低一笑,仍带着几分哑音的噪子说。“下次管管脸上的表情,你想说什么,脸上都写着了。”
春蕊‘呀’了一声,急急拿手捂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转眼想到已经被郡主看出来了,如今挡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自怨自艾的放下捂着脸的手,带着一点自责道:“郡主你快回房好好养病吧,有皇上在,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皇爷爷自然会为她讨回公道。但她想做的是让吕晋清下去陪母亲,依着现在的局面,最严重的便是将吕晋清赶到出皇城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但那样的话,母亲的血海深仇又怎么能报?
她又怎么舍得放过这个好时机。
拢了拢衣衫,琅琊抬脚往茶室走:“不打紧的,我过去看看。”
“郡,郡主。”
这处的院子没人会拦着琅琊,既使是候在茶室外的林公公。
“太子怎么出来了?”
琅琊脸色仍有些苍白。看着林公公行了礼后道:“我听说父亲过来了,想看看他。”
林公公一直候在门外,该听的不该听的,他都听全了。这会听着琅琊的话再比较着吕晋清的作为,心里难免不落忍。“那奴才为太子去通报一声?”
“不必麻烦公公了,我直接进去便可以了。”
林公公应了声,弯腰为琅琊推开了茶室的门。
门一推开,华御医的大噪门比隔着门更为响亮的扑面而来:“你枉为人父!”
琅琊泰然自若踏入茶室。
她已为储君,南商国的第一名女太子,按着理数自然要接受商天裔与华御医的行礼。只不过如今她不想虚理这些,对着其余人点点头,便免去了他们行礼。
房间里如今只有四人,南宫硕也不拘泥于这些理节,琅琊不愿让他们行礼便不行礼。
“琅琊。”南宫硕看着琅琊过于苍白的小脸,心疼的皱着眉。“身体好些了么?”
“好些了。”琅琊应了一声,却没有往南宫硕方向走,而是站到了吕晋清眼前,操着沙哑噪子。“有件事,琊儿一直想问父亲。”
吕晋清垂着眼,一身书生傲气像是被华御医给骂得散失于空气中,整个人颓废又苍桑:“什么事?”
琅琊勾了勾唇角,缓慢又坚定道:“龙船失火那日……”
所有人的表情都因为琅琊这话起了变化。当天死去几百人,且其中不乏一些得宠的妃子,而最后的凶手却在最后被披露出来是南宫清。
南宫清可是当今皇上的妹妹,他是南商国唯一的公主。她犯下这样的事,直接被下了斩刑。
南宫清被斩后,这几乎成了皇宫中不能提的话题,如今却被琅琊当着面再次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