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为毒计

“不太可能吧？”有人提出异议。Www.Pinwenba.Com 吧

“难道草泥马就不怕治下的部族离心？他这般作为可是赤果果的动摇了他的统治啊。”

“动摇？”常为闻言，脸上不屑道：“若是草泥马度不过这个冬天，元气大伤的话，这才是动摇了草泥马在凉北蛮夷中的统治，诸位可别忘了，蛮夷可是信奉强者为尊。”

常为的话让帐中众人陷入思考，林守敬目光明灭不定，似乎在思考着。

“这么说常为你不推崇出城截击准备后退的蛮夷了？”林守敬问道。

“统领大人若是稳妥起见，还是坚守长石，待冬天来临，天降大雪，城外二十万蛮夷自然不攻自破。”常为看了一眼思考的林守敬，继续道：“若是统领大人想要扩大战功，这个出城截击也并非不可。”

“若是截击成功，草泥马败回自在天联盟，必定受敌其余三马征伐，如此一来，凉北的蛮夷就会进入长久的内乱，凉北多年无忧矣。”有人道

“可是若是蛮夷设有埋伏，我们轻易出城遭到伏击如何是好？以属下之见，还是稳坐长石，待到天降大雪，气温降低，蛮夷自会退去。”也有保守的人觉得出城太过冒险了，反正长石不缺乏物资和兵力，继续耗下去绝对没有坏处。

帐中众人皆是发表自己的见地，争论之下谁也没能说服谁，只好把目光投向林守敬，毕竟林守敬才是最后拿主意的人。

“常为，若是出城截击，该什么时候截击，具体怎么行动？”林守敬看到众人把目光投向自己，心中沉吟一下，询问常为道。

“禀统领，蛮夷既然打算在撤军之前顺便引诱我们出城截击，我们何不成人之美？就派一部统领率军截杀蛮夷？”

“你如何得知蛮夷什么时候打算撤军？”

“不知道统领大人可有感受到气温已经在降低了，每早起来，那缸中清水愈加冰凉？”常为道。

林守敬和帐中其余人闻言，心中一动。

“若是派一部统领出城佯作袭杀，万一被城外蛮夷围住如何是好？”有人疑问道。

“玄甲重骑之利，众所周知，”常为微微一下道。

“可是玄甲重骑原本就只有千余人，就算统领大人扩充了，也只是两千余人啊，能杀敌几何？”

“玄甲重骑只是冲阵罢了，”常为顿了一下，双目精光一闪，森然道：“长石城中有大量火油，玄甲重骑冲乱草泥马本阵后，统领大人率军掩杀过去，此时长石城防空虚，草泥马若是早有准备，必定会围住统领大人，不让统领大人回援长石，然后猛攻长石，城中守军留下部分抵抗，其余人躲入地窖中，待蛮夷大部分进了长石，一把火点燃长石，火烧长石，届时草泥马本阵必定大乱，统领大人和玄甲重骑可尽情屠杀。”

常为话一落地，帐中众人皆是心头一震，就连周度也是对常为投以忌惮了目光。

“城中数万百姓如何是好？”有统领沉默了一下出声道。

“可以打开仓库，分配武器让他们上城墙协助防守，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节余更多的士卒埋伏起来。”常为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们给他们发配了武器，让他们有了自保之力，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福缘了。”

帐中众人皆是沉默，目光闪烁不定。

过了半响，有人出声道：“这数万百姓若是全部死完，州府大人怪罪下来如何是好？不若还是坚守城中，待冬天降临吧。”

“别忘了凉北前车之鉴，一味的被动防守指不定哪天就被攻破了。”常为出声道。

“可是你之前也不说蛮夷也打算撤军了吗？”

“那只是猜测，若是蛮夷压根就没有打算撤军，他们有方法攻破长石呢？”

这个统领哑然，他想说长石兵力物资皆是充沛，而且城墙坚固，蛮夷压根攻不破，可是凉北的城墙比长石更加高大，更加坚固，虽然兵力没有长石的多，却是比长石的守军彪悍多，结果呢？还不是一夜之间被蛮夷攻破了。

“可是蛮夷有可能攻破长石不也只是你的猜测吗？”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凉北乃是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再说了以长石一城换取重创草泥马等蛮夷，非常值得，此役过后，元气大伤的草泥马必定遭到其余三马征伐，蛮夷内乱之际，必定无暇南顾凉北。”

“可以让百姓们躲入地窖吧？”他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

“李统领，你可以选择让你部下的士卒顶替，城中地窖虽多，可是能耐住大火高温的却是没有多少，埋伏数万士卒已经是极限了。”常为冷冷看了一眼李灿。

“统领大人，”李灿闻言，看向林守敬。

林守敬闭上双眼，思绪纷飞，突然想起那封密信上的：陈国公早朝之际，被当今圣上埋伏禁军乱箭射死之事，伴随的还有一大群身死的官员。

位高权重的陈国公孤身一人尚且落得如此下场，就算有凉北战神之称的自己，若是没有了那三万忠心拥护自己的长石劲卒，下场又能比陈国公好到哪里去呢？陈国公身死的消息，让林守敬嗅到了不安的气息，他惶恐，因为在林守敬跟陈国公走的比较近，在旁人看来林守敬就是陈国公一党，尽管林守敬心中一直是保皇的，此时还是忍不住动了别的心思，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伴君如伴虎啊。

凉北被攻破了，付封生死不知，那么谁来背起这个黑锅？自己吗？还是周度？

不行，必须要获得足够的战功，打消朝堂上那些大人物让自己背黑锅的念头。

林守敬睁开双眼，心中下定决心，道：“周度。”

“属下在。”周度起身抱拳道。

“明日你率部下的玄甲重骑，正门而出，冲击草泥马本部，一定要冲乱，你可办到？”

“属下定当不辱命。”周度大声道。

“胡大车，李灿。”

“属下在。”胡大车和李灿起身抱拳道。

“你等两人率本部将士，明日随本统领趁周度冲乱草泥马本阵之际，掩杀过去。”

“属下领命。”两人齐声应道。胡大车双眼更是露出嗜血的光芒，脸上激动万分。

“常为，”林守敬继续道。

“属下在。”

“本统领出城后，你负责总领城中所有事宜，一切按计划行事，等会你下去命人取出火油布置，”常为和胡大车是林守敬的绝对心腹，留常为在城中林守敬也放心，再说了常为也是提出这个计划的人。

“你们皆要听从常为的命令，按照计划行事。”林守敬扫视一圈没有被点名的统领。

“属下领命。”这些统领皆是起身齐声应道。

蛮夷没有攻打长石前，长石城中有七万余守军，林守敬本部有两万，常为部下有六千，胡大车部下有六千，这三万余士卒皆是林守敬亲信心腹，剩下的近四万守军，除了周度的玄甲重骑，分别被七个统领统御着。

除了蛮夷第一次骤然攻打长石，让长石守军死伤掺重，损万余人外，再加上一个月来零零星星的死伤，现在长石城中可战之兵还有近六万，常为和李灿的部下没有多少的折损，加上林守敬本部的两万，再加上周度扩充后的两千玄甲重骑，总共三万余人。

正门的草泥马本阵不过六万人，草泥马自己本部四万，还有两个大部族的两人兵马，其余十四万蛮夷，分散成三股攻打其余三门，先不说正常战死的蛮夷，这一个月来，蛮夷派了数万人送死，二十万余兵马就算有生力军加入，按照林守敬等人对自在天联盟的了解，那么此时长石城外的蛮夷有十七万就算不错了。

以三万将士硬撼正门的草泥马六万蛮夷，林守敬有着绝对的信心不会被输的一塌糊涂，更别还有冲阵能力强大的玄甲重骑了。

“统领大人，急报。”帐外的亲兵大声道。

帐中的众人皆是听得清楚。

“进来，”林守敬出声道。

门帘掀起，一起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士卒快步跑了进来，单膝行礼抱拳道：“统，统领大人，长石南门十里外，有大正的官军遭到蛮夷的袭击。”

“什么？”帐中众人闻言皆是大惊。

“蛮夷什么时候绕过长石，跑到长石后面去了？”

“这蛮夷的大军不是还停留在长石城外吗？莫非是蛮夷的生力军？”

“蛮夷不会是冲着当阳仓去的吧？当阳仓储有大量的粮草物资。”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是震惊异常。

长石凉北两座重镇皆是抵御蛮夷的防线，还有就是保护后面的当阳仓，当阳仓乃是凉州第一仓，其中屯有大量的粮草物资，凉州若是发生天灾**，颗粒无收的话，就得靠当阳仓过日了，要是当阳仓被蛮夷洗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当阳仓有三万守军，以当阳仓三万守军，想必不会骤然下被攻陷，再说了要想通往当阳仓，还得攻陷克山关呢，”林守敬关键时刻出言稳定众人的心。

众人闻言，觉得林守敬所言不差，松了一口气。

“克山关有没有失守？”林守敬连忙问道。

“禀统领大人，克山关还没有升起狼烟。”

听到这话，帐中众人总算将提着的心放了下去，没有升起狼烟就好，看来克山关没有失守。

林守敬看着淡定下来的众人，出声问道：“可知道被蛮夷袭击的官军是哪一路官军？是不是克山关前来的守军？”

“好像是羽林军，”林守敬当年带了一些人马南下京都论功受赏，因此长石守军的士卒认出是羽林军不足为奇。

“你确定？”刚刚淡定的众人又不淡定，就连林守敬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问道。

“属，属下确定，属下所在的百人队的百夫长也是认为那是羽林军无疑，因此命属下火速前来报信。”

林守敬双眼明灭不定，羽林军那不是拱卫京都吗？这时候出现在长石南门十里外，唯一的解释就是朝廷收到了凉北被攻陷的消息，京都朝廷反应过来，派羽林军护送钦差前来下达旨意。

现在护送钦差的羽林军被绕到长石后面的蛮夷袭击，这事情大条了，万一钦差挂掉了，当今圣上赵昱会怎么想？林守敬不敢想象钦差挂掉后有什么后果。

强忍着心中的涟漪，林守敬出声道：“看来是羽林军无误了。”

“既然是羽林军，那么必定是护送前来下达旨意的钦差，统领大人速速派兵援救啊，”常为着急道。

“统领大人，属下部下皆是骑兵，属下可以命玄甲重骑轻装出发，援救羽林军。”周度起身抱拳道。

林守敬刚想应允，却是想到凉北城破，唯有周度等玄甲重骑逃出，心中一惊，该不会周度此去援救羽林军，然后长石就会城破了吧？尽管这个念头有些谎谬，但也是并无可能，凉北骤然被攻破，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心中虽然怀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出言道：“周度，你的玄甲重骑明天还有重大任务，这营救羽林军护送的钦差还是派常为率领部下前去吧。”

“这个，那就如统领所言吧，”周度迟疑了一下，应承道，心中却是冷笑不止。

“常为，”林守敬出声道。

“属下在。”

“本统领命你率领部下，火速前去营救钦差，不得有误。”林守敬命令道。

“是。”常为闻言，转身掀开门帘，往帐外走去，召集部下将士。

一旁前来报信的士卒见状，连忙跟上……

“你说聪明人是怎么死的啊？”单离看着将尸首收拾好，装进麻袋，背着麻袋准备出去的亲兵，突然出声问道。

亲兵闻言，身形一顿，道：“大公子，属下不知。”

单离闻言，哈哈一笑，道：“不知道？不知道好啊。”

亲兵看着大笑不止的单离，迷惑不解。

单离看着满是满是疑惑不解的亲兵，斟了两杯酒水，端起一杯昂首一饮而尽，而后端起另一杯，对亲兵道：“你的不知道好，很好，这杯酒水赏你的。”

“这个军中不准饮酒，”看着单离手中的那杯酒，亲兵喉结动了动，咽了咽口水，可是想起军令，不得不拒绝道。

“我让你喝你就放心喝，”单离瞥了一眼意动的亲兵，说道：“再说了，一杯酒水而已，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不说出去，谁人知道？”

是啊，一杯酒水而已，也没有多大的酒味，亲兵心动了，放下手中的麻袋，上前伸出双手接过那杯酒水。

看着亲兵将那杯酒水一饮而尽，单离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