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为猜测

“大公子，”提着麻袋的亲兵向单离行礼。Www.Pinwenba.Com 吧

“你把尸首处理好吧，”单离向亲兵微微一笑，吩咐道。

“是，”亲兵连忙打开麻袋，将士卒的尸首往里面塞。

单离的目光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驾”小福子将战马速度加快，低下头颅，防止因为战马高速奔跑而有风灌进嘴中，大声问道：“公子，何事这么紧着赶路？”

陈匡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开始西落的太阳，对小福子道：“周度周统领来信叫我日落之前赶往长石城北门外十里处。”

“周度？”小福子有些听到周度这个名字有些耳生，将心中的疑惑问道：“公子你不是节制战时凉北所有事宜吗？”

陈匡知道小福子话里面的意思，偏过脑袋往身后看了一眼，看到王新等羽林军离自己有些距离，说的话王新等人应该听不到，不过陈匡还是有些谨慎的将声音压低点道：“那封书信的字迹是大兄的。”

小福子闻言，目光闪烁个不停，心中思考着。

“驾”陈匡看了一眼陷入思考的小福子，没有继续出声，扬起马鞭重重的抽了一下马屁股，战马吃痛，嘶啸一声奔跑的更加快。

看到陈匡将速度提的更快，小福子醒转过来，连忙也一抽了马鞭战马，直追陈匡。

后面的王新等羽林军见状，也顾不得怜惜战马了，将速度提的最快，千余羽林军急速奔跑赶路，一路上扬起一大片尘土……

“周统领，到了，”来到帅帐外，传声的士卒连忙小跑上前帮周度掀开门帘。

“本统领知道，”周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传声的士卒，迈开步子走进去。

周度的话还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传声的士卒摸不着头绪，缓过神来，周度已经走进了帅帐，传声的士卒有些暗恼，自己当真是欠抽，这就不会被周度惦记上了吧？小兵被统领惦记上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不会的，周统领统领着精锐的玄甲重骑，心胸怎么可能会如此狭窄？王二狗啊王二狗，是你想的太多了，”王二狗心中安慰着自己，看到帅帐外站岗的亲兵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王二狗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军爷这么帅的人啊？”王二狗虽然不是林守敬的亲兵，却因为长着一双飞毛腿，据说奔跑起来可以比肩精锐的战马全速奔跑，而受到林守敬的青睐，时常被林守敬派出传讯，一来二去，跟林守敬的亲兵自然就是厮混熟了，说话也就比较随意。

“嘿嘿，二狗你要帅，那整个大正就没有丑汉子了，”一个亲兵毫不客气的反驳，看来跟王二狗很是熟悉的模样。

王二狗不服气，就要跟这亲兵辩驳。

“我说二狗啊，你还是把门帘放下来先吧，统领们都要注意你了喽，”另一个亲兵出声揶揄道。

“卧槽……”王二狗闻言，心中一惊，赶紧将还掀在手中的门帘放下，并且偷偷朝里面瞄了一眼，发现帅帐中的人没有注意自己，心中方才松了一口气，双眼一转，看到满脸揶揄的两个站岗亲兵，很是气愤的骂了一句，转身往旁边的一个营帐走去，跟自家上司复命去。

“二狗帅哥慢走，”之前反驳王二狗的亲兵小声喊道。

王二狗满头黑线，心中问候了一顿这个亲兵，却因为这里是帅帐，不敢喧闹，只好当做没听到。

周度走进帅帐，发现长石的所有统领都在场了，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往自个的位子走去坐下。

林守敬扫视了一眼帐中的所有统领，片刻后，出声道：“自从蛮夷攻破凉北后，兵围长石已经快一个月了。”

顿了一下，林守敬继续道：“可是蛮夷却是围而不攻，每隔数天佯攻一次，每次皆是派数千人进攻一门，死完就不再进攻，除了第一次蛮夷登上城墙外，其余连城墙都没有攀上。”

“就在刚才，蛮夷如同之前的一般，进攻了一下就又没有动静了，今天本统领把召集大家前来，就是商议一下城外的蛮夷意欲何为？”林守敬说完，关注起帐中众人。

帐中众人闻言，议论纷纷，城外蛮夷的反常举动他们也是知道。

“统领大人，”过了一会，一名身材魁梧，壮的狗熊似得统领站起抱拳行礼。

议论纷纷的众人见状，连忙停下议论，竖起耳朵听这名统领有何见解。

林守敬示意这名统领说，这名统领连忙说出自己的见解道：“会不会是统率城外蛮夷的自在王昏了脑子？”

这名统领的见解让帐中众人皆是莞尔，林守敬严肃的脸庞也是有些嘀笑皆非，不过林守敬还是给予了这名统领中肯的评价道：“胡大车，你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胡大车闻言，心中一喜，摸着脑门道：“俺就说很有可能，常统领还不相信俺。”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常为。

常为当做没看到胡大车挑衅的眼神。

林守敬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身形魁梧，犹如小山般的胡大车，出言道：“好了，胡大车你坐回去吧。”

胡大车闻言，连忙坐回自己的位子。

虽然胡大车提出的见解，有些让人嘀笑皆非，不过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将无能，连累三军的事情，屡见不鲜，林守敬在心中也是谨慎的思考着胡大车所说的有没有可能。

“禀统领大人，”常为站起道：“属下觉得城外蛮夷是不是在借我们的手清除不遵号令的部族。”

常为的话一出，帐中众人皆是深以为然，这种说法有很大的可能，至少比胡大车说的自在王昏了脑子可信多了。

林守敬闻言，点头赞同，示意常为继续说下去。

“属下觉得城外蛮夷在攻破凉北后，自信心极度膨胀，觉得大正军队不过如此，所以挥师继续南下，打算继续攻破长石，然后洗劫整个凉州北方。”

“何出此言？”林守敬问道。

“属下以为，凉北城中虽然物资众多，可是仍然不够蛮夷度过这个冬天。”

帐中众人闻言，皆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按照常为所说的进行对照。

“那常为你认为城外蛮夷为何迟迟不攻打长石？”林守敬问道：“要知道他们可是举兵二十万，这连人带马的一日消耗可是不小。”

“这不过是蛮夷的疲敌之计罢了，蛮夷轻而易举攻破凉北后，骤然挥师南下，起初我们不明凉北战况，收到付封统领的求援，急于援救凉北，险些被蛮夷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统领大人反应及时，挺住了蛮夷的骤然攻击。”常为小小的拍了一下林守敬的马屁。

“疲敌之计？”周度闻言，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听着常为的见解。

“蛮夷骤然攻击攻不下长石，诸位心中细想，按照我们对蛮夷的了解，是不是蛮夷应该撤军，而不该继续兵围长石？”

“确实，蛮夷的一日消耗甚巨，若是短时间内攻不下长石，不该继续兵围长石，这不符合蛮夷的利益，不然的话，就算最后攻破了长石，只要我们一把火将城中物资焚烧了，蛮夷也讨不了什么好处。”有统领附和道。

“蛮夷兵围长石已经将近一个月，想必消耗已经是快要承受不住，有些部族萌生了退意，可是自在王草泥马焉能让这些萌生退意的部族撤军？”常为分析道。

“因此属下料想自在王草泥马必定是在借我们的手清除这些不听话的部族，顺便震慑其他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打算麻痹我们，引诱我们出城偷袭他们。”

“这个蛮夷打算引诱我们出城很有可能，毕竟蛮夷久攻不下，当初蛮夷说不定也是以这样方法引诱付封统领出城的，不然以凉北高大的城墙以及充沛军力物资不可能骤然被攻破。”有人同意道。

凉北到底是如何被攻破的，长石守军众人皆是无从得知，除了周度等玄甲重骑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逃了出来，询问周度，周度也只是说当初奉命出城奇袭蛮夷囤积牛羊粮草的山谷去了，后来因为蛮夷防备森严，无从下手，只好返回凉北，却已经发现凉北已经被攻破，无奈之下引兵撤回长石，对于周度的话，林守敬自然是半信半疑，暗中也派人秘密找玄甲重骑的人探口风，可是千篇一律的都是当时他们奉命去偷袭了，后来偷袭没成功，回来凉北就城破了，跟周度的话没有太多的区别。

“何以见得蛮夷粮草承受不住？要知道城外的蛮夷可是个个都生龙活虎的，可没有丝毫饿得手脚乏力的模样，”有人疑问道。

常为微微一笑，道：“这里指的承受不住并非是说城外蛮夷随军所携带的粮草物资不足。”

有些脑子不怎么灵活的统领糊涂了。

“常统领你说的话可是自相矛盾啊，”胡大车出声道。

常为撇了一眼胡大车道：“胡统领，我所说的意思是，就算城外的蛮夷所带的物资充足，他们也跟我们耗不起。”

“不对，他们粮草充足，为何耗不起？”胡大车跟常为一向不怎么对付，出声道：“要知道蛮夷现在还兵围着长石呢，都已经围了快一个月了，这还叫耗不起？”

饶是常为习惯了胡大车时不时来找自己一下茬，此时还是被胡大车的混账话气得有些恼怒，声音有些变尖道：“之前耗得起，不等于今天开始也耗得起。”

“哦，”这话胡大车总算听懂了，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

帐中众人看到胡大车这副活宝模样，皆是心中一乐，看到胡大车还打算继续开口十万个为什么，林守敬怕常为按捺不住，连忙把脸一板，威严道：“胡大车，你休要继续出声了。”

胡大车闻言，嘴巴张了张，打算抗议，不过看到林守敬板起脸来，知道再胡闹下去，就要挨板子，只好闷闷不乐的做起乖宝宝来。

没有胡大车的找茬，常为很快就平静了心中的涟漪，继续分析道：“蛮夷既然耗不起了，那么必然萌生退意，其实不单只部下一些部族萌生退意，属下以为自在王草泥马也萌生了退意，只不过别人退得，草泥马却退不得，别忘了其余三马一直虎视眈眈着草泥马的王位，换而言之，即使要退草泥马也必须保证安然无恙的退。”

“草泥马借我们的手清除了这些不听话部族的青壮，届时就可以接受这些部族的草场牛羊了，统领大人想想，这一个月来有多少蛮夷前来送死了？那得多少个部族少了青壮？成了任人宰割之羊？”常为说的话让帐中众人皆是心中一惊。

“少一些人，就能分得更多的物资过冬。”常为说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皆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