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风雨前(1 / 1)

权谋之浪子复仇 唯唯尘 1864 字 8天前

暴风雨前

看着远方的大山,峰峦迭起,在漆黑的夜幕下,如同噬人的凶兽一般蛰伏着。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

陈正望着天空上黯淡的星辰,无力的向大地挥洒着星光,心中不由一阵苦涩,如今的陈家四周环敌,前有狼后有虎,举步维艰,不正如这九天之上的黯淡星辰么?

“国公,吴统领有事要请国公商议。”一声清脆的声音将陈正的思绪打断,把他拉回了现实,看着眼神有些恍惚的国公,陈思不由一怔,思绪万千,曾经豪情万丈、军功赫赫的陈国公,大正皇朝的百官之首,连她一个武功平常的人靠近,都不曾发觉了吗?这个大正皇朝的擎天之柱,陈家的顶梁大柱,难到已经到了“人虽未老,心却已老了”的地步了吗?

陈正是何等人物,虽然这段时间被接踵而至的祸事弄得心烦意乱,但是陈思脸上一闪而过的感慨却难逃陈正的双眼,不过陈正却也无奈,总不能因此训斥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虽然自己心情不好,陈正却不屑于迁怒于他人。“吴统领找我,所为何事?”

“吴统领老父重病缠身,吴统领欲回家照顾。”陈思脸色有些怪异道。

“哈哈哈哈哈哈。”陈思话刚落完,便看到陈正,昂头大笑,样子甚是豪情,笑声却含着苍凉,陈正笑罢,转头道:“给我召集所有幕僚,掌事,来将堂。”

“国公,这……”

“他不是要回去侍奉病重的老父吗?我堂堂陈国公怎么能不成全他一片孝心?”

“可是,国公,此例一开,陈家便陷入被动了。”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我们已经很被动了。”说完,不待陈思开口,便继续道:“按我吩咐去做吧。”

尽管陈思有自己的想法,却也不敢忤逆陈正,悄声退下。陈正望了一眼如凶兽般蛰伏的大山,又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皇城,一丝冷笑噙着。

将堂

此刻虽有十几人在场,却并无一声发出,寂静的如同无人一般,只怕是一根针掉落地上都清晰可闻。对于陈国公突然召集大家前来,他们都心里有数,只是不知道陈国公会如何处理此事,此事若是处理不当,不用他人动手,陈家着便自个人心惶惶,树未倒猢狲已全散。陈正高坐堂前,一袭绣着蛟龙的黑袍将他威严尽显出来,众幕僚执事,暗暗钦佩,不愧是执掌数十年的大权的大将军,陈国公。陈正环视一圈众人,被他目光触及的人,没有一人敢稍微抬起头,只能死命的把头低下去。陈正环视一圈后,把目光停留在吴统领,也就是今晚的主角身上,吴统领原名叫吴克义,年约40,在众人里算是很年轻的,当初正是陈正一手把他从边军中提拔起来,在短短十年中,从一个默默无名的边卒,变成了声明显赫的左将军,羽林军统领,陈国公府红人,执掌5万京都羽林军,被称为陈国公的左臂右膀,威震朝野。而如今这个人居然提议辞官,原因是他老父重病,他要回去侍奉左右,若是真是如此,陈正也无话可说,毕竟百善孝为先,可是谁都知道,他吴克义父亲,不久前还在京都的花满楼饮酒取乐,与众名妓风花雪月,病从何而来?陈正脸上虽然未曾动怒,可是吴克义在他的目光扫视下,分明能感受到那股滔天之怒,似江海之水,延绵不绝,随时有可能掀起惊涛骇浪,将他这一叶扁舟吞噬的尸骨无存。只能更加卑微的低下头,若不是大正太祖有训,文武百官,不能行跪,若为官者,无论官职几何,一旦奴颜卑跪,如被发现,经过核实,永不录用。估计吴克义都要双膝一软了。

陈正威严的看了一眼吴克义,轻咳一声道:“深夜召集众位前来,乃是克义老父病重,克义欲要辞官侍奉老父榻前,不知众位有何看法?”

“不可,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吴统领身负国之大任,此时离去,岂不是弃国之不顾,至于吴老大人病重一事,国公明日早朝可以奏请圣上,派遣御医前去医治,正所谓术有专攻,吴统领,不懂药石之术,回去又何用之有,不如留在朝中,报效朝廷,不枉国公的栽培之心。”司科研的一番话直接将吴克义逼死,要么留下,要么走人,可是走人就走的了吗?陈国公会轻易放他离去吗?在陈正的手下做事十数年,又怎么不知道陈国公的手段?吴克义满嘴苦涩,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若非出了那事,他又岂会做这背负骂名之事,做那叛主之人。

吴克义正欲上前说话,一旁的铭助于却用眼神制止他,吴克义也不是愚笨之人,思量一阵便知道现在不是他开口的时候,这分明是陈正在抛砖引玉,试探众人的反应,此时他吴克义若是上前说话,便是直接将大家逼进选择的结局,连辩论都不必了,这是在场大部分不愿意看到的,毕竟大家都顾虑重重,不愿轻易做出选择。吴克义想通后,不由一阵后怕,暗恼自己沉不住气,若是他逼着大家做出选择,估计选择他的人很少,虽然当今圣上是一代明君且占据正统,但是陈国公权势滔天不说,军中势力更是根深蒂固,而且陈国公自身更是一代枭雄,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吴克义这边思量着,那边与铭助于交好的沈雷却已开口道:“科研兄此言差矣,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尽孝心无碍于什么术有专攻,仅仅是吴统领要尽一份孝心罢。”

“谎谬,大男儿当以国事为重,造福百姓,泽被苍生为己任。”司科研呵斥道。

“家事国事天下事,不治家如何治天下?”沈雷自然不惧司科研的左一句国之重任,右一句泽被苍生,他混迹朝野多年,早已不是当年的热血书生了。

“吴统领父亲病重,有何家事可治?不过一老人患病耳,遣一御医治之便可。”

“科研兄此言差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到这沈雷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吴克义大有深意道:“谁知道有什么意外发生呢?”

吴克义闻言,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在说话,但还是不由一阵不舒服,毕竟无论是谁,听到别人说自己父亲要死,都是感到不爽的,更何况其实他父亲还生龙活虎的,前些日子还去风花雪月了呢,这怎么听得像沈雷在诅咒他父亲死一样?

司科研刚欲开口,却被沈雷抢了先问道:“科研兄,若是你是吴统领该如何?”司科研不由语涩,昂头长叹一气,衣袖一挥道:“我辩才不如沈侍郎。”司科研被一句反问直接堵住了,毕竟大正皇朝提倡的是以孝修身,以法治国,以德服人,以武强身。身不修,人不正,人不正,不为官。

两人一番辩论,给在场还在摇摆的人找到了理由,站位的理由,其实政治就是如此,不管有多肮脏,它都会被官员披上一件漂亮的外衣,粉刷的无比神圣。

“沈侍郎所言极是,为人子当先报父母养育之恩。”

“在下附议。”

“为人子当如此,吴统领一片孝心可昭明月。”

……

沈雷一番话,当即让几个人的立场坚定了,陈正面无表情的端正高堂,在场的十几人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窥的一丝信息,不由一阵心惊,有几人原本正欲表明立场的,见此立马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止住,陈国公毕竟威名远播,积威已久,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人家陈国公还没饿瘦呢,这几天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而已,而让陈国公一党真正伤筋动骨的事情还没发生呢,当然若是吴克义辞官一事成了,那可就真的是断其一臂了。真不知道吴克义这人是怎么想的,虽然在场大部分人对陈国公迟迟不还政当今圣上薄有微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陈国公确实是能臣,大正皇朝被他治理的蒸蒸日上,先平白莲妖教,再灭东胡蛮夷,可谓是功高劳苦,若陈国公为帝,那定然是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不然生在乱世,亦为一代枭雄,为一地诸侯,未尝没有一统天下的可能,只可惜造化弄人,生不逢时。当初陈国公把吴克义从一个小小的边卒提拔为威震朝野的吴统领,都说再造之恩,堪比养育之恩,吴克义此举却是为在场所有不耻,恐怕以后就算逃得一死,也无人敢用他了。刹那间,众人便将这番念头在脑海转了一转,却是为了思考自己该站在哪边。

陈正看着在场心怀鬼胎的众人,心中冷笑,果然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这群人有的人呐喊着维护正统,还不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除了那几家被他彻底绑架上船,无法脱身的外,其余人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强倒哪边。

当即面无表情道:“克义为尽孝道,我也是非常赞成,但是不能为了家事而误了国事,且克义正是大好年龄,正是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之时,我看就不必辞官了,明早早朝本座上奏圣上,给克义休假一段时间,而羽林军之事交予胡汉清暂为代理,如何?”

吴克义上前抱拳道:“卑职谢国公成全,国公之恩无以为报。”

众人看到当事人同意,且不可能找出比这更好的办法,都一一附议,原本寂静的将堂响起一波又一波的附和声,有称赞吴克义的一片孝心,有称赞陈正的成人之美,亦有零碎的诗词被人吟起借以衬托,好不热闹,仿佛嘲笑着之前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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