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当受罚
飞儿坐到自己座位,转头看向旁桌的甜妹,面带微笑地点头问候道:“你好!来得真早啊。Www.Pinwenba.Com 吧”
这时候的飞儿还真有姐姐的样,最起码懂得知书达理,礼貌待人,即使是合不来的冤家也不计前嫌地大方问候力求改善关系。因为她知道,想要在这个班级混下去,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全力搞好同学关系才是权宜之计。
甜妹可能被伤得很深,侧头有些厌烦地看着她,但又透着不敢发作的目光。好一会儿,才转身重拾手中作业,一声没吱。
“哎呦!”飞儿肚子里像似灌满了醋,酸赌的直往外涌,心想,“什么呀,怎么这个也传染啊,杨小鸣对我一声不吱,你也代答不理,我倒是怎么惹着你们了?让你们这么痛恨我?有什么了不起,看来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病猫了。”
飞儿刚要拿出书本往桌子上摔,犹豫了一下,又慢慢地轻放在桌子上。唉,毕竟自己比她大,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再说自己也是主动找没趣的。飞儿手攥得“咯咯”直响,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住心火。
数学老师按时走进班级,四下看了一圈,包括后面的黑板,基本上很正常,就是班级里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而且还是个让任何人看起来都很舒服的面孔。他把目光最后定格在飞儿身上,嘴唇里透着显得很神秘的丝丝笑意。
飞儿被这种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有些发毛,身子也一直往下沉,脑子里也在煎熬着某种极其令她痛苦的事情难道是对她充满了期望?可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学生耶。
这节课是数学,如果将这个“数”字拆分开,就是:米女文。用这三个拆分开的字组合成一句话来形容飞儿此时的心情,就是一个女人吃了半生不熟的米饭,开始反胃,结果那肯定是相当的难受。
数学老师是男的,带着深度眼睛,头发已经少的不能再少,再少就成秃子的那种,从气派上看,应该属于学究型的人物。老师在没讲课之前,先公布了一个考试通知。过几天全省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奥数比赛,学校每学年推荐一个顶尖名额,我们班推荐了杨小鸣和普通女孩。当然到底他们俩最终谁能胜出,还要经过一次考试选拔。
接着老师想巩固复习上节课所讲的内容,在黑板上写了十道题,要求同学们快速做完。
其他同学都闷头以最快速度“唰唰”做题,飞儿却趴在桌子上偷偷地来回左顾右盼,原因是她根本就不会做。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散心似地检查学生们做题的情况,飞儿心里像揣个小兔子,砰砰跳个不停,又像似做错了什么坏事,很怕老师看见。
她赶快拿起笔,找了个相对简单的题开始装模作样的做起来。老师倒是没仔细看学生做题的对错,仅仅用眼睛扫了一眼,也许根本就没看见写的是什么。
飞儿现在是如坐针毡,心神不定。这题凭自己是做不出来了,但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呀,得想个法子解决,就是抄也得把答案抄出来。她瞄了一眼数学老师,还好,没注意这边。她抬手扒拉一下甜妹,把做题的白纸向她示意一下。
甜妹转头看了看她,接着看了看她手里示意的白纸,眼睛一瞪,非但没给她抄,还把自己做的题往侧面移了移。
飞儿显然很失望,可目前还不允许自己多想,赶快把问题解决喽。她又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了叶东飞。这小子做起题来还真认真,头抬都不抬。飞儿倒也有办法,她在一张白纸上写了‘答案’两个字,团吧团吧‘嗖!’朝叶东飞的脑门撇了过去。
打得叶东飞一激灵,慌张朝飞来纸团子的方向看。飞儿还在那儿比划呢,哑语似的示意他看纸团。
叶东飞打开纸团一看写得是‘答案’俩字。他也二话没说,从书桌里找了一个很厚的纸张,团吧成一个球状物,朝坐前面几排的答案的后脑勺使劲撇了过去。
“砰!”,这威力太大,把答案的大脑袋打得一晃荡。答案的第一个动作是朝天棚看,看看是不是从上边掉了什么东西,接着又朝后面看,这一看他明白了。叶东飞正用手指头比划,示意他往飞儿那儿瞧。
飞儿也到很配合叶东飞,赶忙朝答案摇手,意思是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我找的是叶东飞。
答案眼里冒着火啊,好你个叶东飞,还敢上课的时候调理我,你等着,我非得制造出一个篮球来,看我不把你打昏迷喽。
答案也真够可以的,差点没把书撕了。费了好大的劲,七凑八凑地才算完成一件艺术品,可这声音太大了,害得后面的同学都往他那儿看。
答案的动作也很专业,转身用手一指,意思是后面的同学都给我躲开点。同学也真配合,“唰”趴下一大片,剩下个叶东飞。
叶东飞一看危险来了,赶忙比划,误会误会呀,可看着答案根本就没理他,正要往这撇的当口。叶东飞急中生智喊出一句话。
“老师!我题做完了!”
数学老师很纳闷也很惊奇,“叶东飞,你全都做完了?”
“是的!”叶东飞的语气显得很弱。
“秋飞霞,你是不是也做完了?”老师很自信地看着飞儿说道。
飞儿搔了搔头,“老师,我”。
“我看你做得很认真,上黑板前面把解题过程写上吧。”老师吩咐道。
飞儿这心哟,难过死了,恨不得马上消失才好。她缓慢忐忑不安地站直身子,哆嗦说道:“老师,让我去做?”
“对呀,你不是新来的吗,小脸长的不赖,那就显示一下你的实力吧,把第一道题做出来。”老师很自信地说道。
飞儿磨蹭半天也不想离开座位,最后还不忘求情:“老师,我好像”飞儿刚说到这,就被老师截断了。
“新同学,不用过于谦虚,叶东飞都做完了,说明题出得简单,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飞儿脑袋“嗡”的一下,胀得老大,怎么办?在下边都一道题做不出来,到上边去更白搭,看来要丢人现眼。
磨磨蹭蹭走了好半天,飞儿才来到了黑板前,瞄了一眼题目,又侧头看了看焦急等待的老师,嘴角一翘,开始挤眉弄眼摸着脑门儿思考起来,憋得脸都抽筋了。
她手握粉笔放在黑板上迟疑了半天,额头开始冒汗,手心把粉笔都攥成了粉末。下面的同学也显得不耐烦了,开始有个别女同学嚷嚷:“快做呀,这么半天一道题还写不出来,真耽误事!”“不会做就上一边站着,让下一位同学做!”“真丢人,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还在这个班级混!”
飞儿心里突然燃烧起一团怒火:我不愿意在这老是被羞得面红耳赤,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在那么多学生面前红脸,更不愿意在比我还小的同学面前丢脸,我不愿意……
飞儿的心碎了,所有的委屈与怨恨都撒在杨小鸣身上:杨小鸣,我忍气吞声来到这里,用一颗火热的心选择了你,不管我遭多大罪,受多大苦,我都可以忍受,可我需要你的理解,需要你的关爱,需要你的肩膀……
飞儿的心里流泪了,她苦苦的盼着能有一个关爱她的人帮帮她,内心发出了强烈的呼喊:小鸣,飞儿姐快要疯了,我就要坚持不住了,你快救救我!
无论孤单寂寞,还是痛苦惆怅,即使遭到苦难羞辱,都需要一个人来陪,那个人就是她深爱的人。杨小鸣,飞儿在呼唤你,你可以过来陪陪她吗?即便是一个动作,一句贴心的话语,哪管是一个眼神……
正如所预料的那样,杨小鸣望着这个曾经深情吻过的女人,跳越的愤激的言辞和亢奋的思想之涌浪全面爆发。这个无缘无故蓦地站起身,神情坦荡的向黑板前方走去的学生,把班级所有同学惊得目瞪口呆。有些同学提心吊胆,有些同学窘渐交加。不管怎么全都是一个纳闷的表情,杨小鸣一向稳重,甚至有些羞怯,平时总是表现出一种少有和特别的知趣,对各种礼仪具有本能的分寸感,可是现在他的举动跟平时怎么也连系不起来。
同学们无法理解这一切缘何而起,女同学更是吃惊的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疯了!疯了!杨小鸣竟然抓住飞儿还停留在黑板上的手,温柔娴熟地顺势一带,牵着她潇洒地走回到她的座位。
动作的连贯度令同学们惊愕异常,也令老师惊诧之余几乎忘无所措。
飞儿幸福,太幸福了,她美滋滋地侧头凝视着他的面容,连呼吸都特别顺畅,太帅了,杨小鸣,不行我们就在班级举行婚礼吧。
安静只停留片刻,数学老师现出了不满而严厉的神色,“杨小鸣,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做?”
杨小鸣转身面对老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似犯了错误的小孩情愿甘当受罚。
老师一看他连话都不说,气坏了,“杨小鸣!你说话,为什么帮她?你和她什么关系?”
飞儿的脸变得比面粉都白,起身站立说道:“老师,我只是旁听生,那些题我不会做,他是怕我下不来台,不关他的事。”
数学老师‘哼哼’冷笑道:“你们两个很会玩双簧啊,当这是舞台呢,这是课堂!”
杨小鸣是好同学,不忍心看到数学老师本来就很少的头发气得再掉没了。诚恳的认错道:“老师,刚才我看她在黑板上很慌乱,怕同学伤她的自尊,所有没事先给您请示,请老师原谅。”
老师本来气得眼眶发青,一听说不是正式学生,自己也有了台阶可下,毕竟杨小鸣是自己最器重的学生。老师扫了一眼飞儿,又扫了一眼黑板上的题,觉得这些题确实难为一个功底不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