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洗完碗过来:“挺晚了,该睡了。”
顾明月看着他,他说:“明天再看吧。”
顾明月点头,把电脑合上,他又说:“就放你这里。”
她继续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门外走。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怕……”她别扭地说。
他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发生的事,连自己都怕。虽然不太可能再有危险了,但万一……他不敢拿她的安危来赌。他犹豫地问:“要不……我睡在客厅里?”
顾明月沉默两秒,点了点头。她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挤好药膏,忽然探出头问他:“你要回去洗漱吗?”
“你先吧。”
她答应一声,洗漱完毕,又跟着他过去。他在那边换了睡衣,抱了被子,她看了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还是算了。”
“不怕了?”
她想了想:“还是麻烦你吧。”说完就往外走。
回去后,叶泽把被子铺在她家的沙发上,她捏着衣角说:“那我回房了。”
“把门锁好。”
她顿了顿,点头:“嗯。”
“乖。”他微微一笑。
顾明月也一笑,整颗心都安定下来。回到房间,她关上门,手放在反锁的按钮上犹豫了一下,没有按下去,就那样去床上睡觉。
关掉灯,见门外透出一丝光亮,紧接着,外面的灯也关掉了。她翻身抱着被子,甜甜地笑了。
睡到半夜,她口干舌燥地醒来,感觉浑身是汗,难受得不行。她爬起来,打开灯,抓起闹钟想看一眼时间,手上却没力气,闹钟咚地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她怔了怔,想起叶泽那包药,她没有吃……
她拥着被子,觉得头昏脑痛、浑身发冷。忽然,外面传来声音:“明月?”
她抬起头,看着门。
“你醒了?”叶泽问。大概是刚醒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顾明月开口,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她干脆掀开被子下床,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啊……”一不小心撞在柜子上。
“明月!”叶泽一急,把手伸向门把,顿了一下才握住。明知道她锁了门,不可能打开,但他还是忍不住扭了一下,却没想到……居然扭动了。
这一刻,他却不敢推开了。
忽然,门板一震,他知道是顾明月撞在了门上,急忙松了手。片刻后,顾明月在里面打开了门,露出通红的小脸。
“你怎么了?”叶泽大惊,见她虚弱地朝自己倒来,急忙双手接住她。
“叶泽……”顾明月难受地哭起来。
他感觉她浑身滚烫,伸手在她额头摸了一下:“你生病了!该死!”
他抱起她回房,把她放在床上,转身拿起她的外套给她穿上:“别急,我送你去医院。”
“呜……”顾明月垂着头哭泣,“我不要活了……”
“你……”叶泽惊异,“你怎么了?”
“难受……好难受……呜呜……”
“好了好了……”知道她是受不了生病的痛苦才说出这种话,不是真的要寻死,他松了一口气,安慰道,“没事,我们看过医生就不难受了。”
他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她的钥匙,抱起她出门。
走出公寓大门,一阵冷声吹来,顾明月睁开眼,见四周一片漆黑,哑声道:“天没亮……哪里有医生?我会死掉的……”
“别说胡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叶泽……”顾明月搂紧他脖子,“别扔下我……”
“我不会扔下你的。”
她紧紧靠在他怀里,闭上眼,嘤嘤啜泣着,渐渐迷糊了。
美国芝加哥。顾有榛办了出院手续,朱璨扶着他往外走:“小心啊。”
“没事。”顾有榛无奈地说。
“怎么没事?那么长一条口子!我就说多观察两天……”
“回家你更方便照顾我嘛。”
朱璨一笑:“也是。不过……我可不会做饭啊。”
“不指望你。”顾有榛忍不住好笑。
方寒开了车来接他,汽车启动后,后面一辆车跟了上来,朱璨疑惑地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多心了,可能只是顺路而已。
到了顾有榛的住所,那辆车也在街角停下,然后哈里从车上钻下来,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
朱璨他们已经上楼,他摸进楼梯后,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房子一栋里面有不少间,住的都是留学生,他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哪一间?
哈里正在烦恼,就听到朱璨的尖叫声:“你怎么在这里?”
顾大成站在顾有榛门口,脚边堆着行李,底气十足地说:“我来看我儿子!”
“你……”朱璨指着他。
“嘶……”顾有榛伸手,轻轻按住伤口的位置,“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好好好……”顾大成和朱璨都慌张起来,生怕他扯到了伤口。
听到关门声,哈里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趴在门边听动静。不一会儿,就听到朱璨离婚这么大一件喜事,多日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离婚了,他就可以追求了!
顾明月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正在打点滴。叶泽就坐在床边,见她醒了,急忙问:“有没有哪里难受?”
“浑身都难受……”她咳了一声。
“现在知道难受了?”他冷下脸,“以后还要不要穿那么少了?”
她急忙摇头:“不敢了。”
他忍不住叹气:“你说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她叫我照顾你……”
“不管你的事,你不要对她说!”顾明月可怜兮兮地道,“她叫我穿秋裤,我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