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来,孟臣君两只眼睛瞬间闪出光亮!“来啦,来啦!”
“到底是练过的,速度还真是挺快!”
在他旁边坐着的那个人,李砚也认识,是孟伯的邻居,姓楚。
“孟伯,楚伯。”
“哎呀,臭小子,你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忘啦?算你小子有良心!”孟臣君高兴得连坐都坐不住了,着急站起来,差点摔了一跤,李砚赶紧快步上前扶住他。
楚文忠摇着头,笑道:“老孟,你急啥,你孙子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那是!我孙子是来讨债的,品砚可是我们家的贵人!”孟臣君眉开眼笑,说话时的表情满是欣慰。
楚文忠知道,十几年前李砚跟他父亲来看村里的一位老战友时,曾救过孟臣君的孙子一命。那时候,大夏天的暑气很重,半大小子都爱在那个池塘里泡澡,老孟的孙子泡得时间长了,脚抽筋,差点折在水里。
那天池子里就孟小磊一个人,别人都在睡午觉。当时腿抽了,人一下就沉了底。
还好,李砚见着了……他二话没说,跳下水就去救人。等把孟小磊拉上岸的时候,这事一下子在村里传开了,等李砚的父亲李叙光从战友家跑出来时,吓得脸都白了,因为李砚根本就不会游泳!以前带他去学游戏,这小子惧水,打死都不敢下水。
李叙光看着李砚,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敢跳下满是黄泥的池塘,还救了个人上来!他是怎么学会游戏的?难道,就是因为心急,无师自通了?
他才九岁啊!他都没学过游泳,就不怕淹死?!
李叙光一脸惨白地抱着被水呛晕的儿子,心急如焚,孟小磊这时也被呛得昏迷不醒。李叙光冷静下来,赶紧让人将两个孩子平放在地上,并将他们的头侧向一边,清理口鼻中的污物,松解衣领、腰带、背带等,保持他们呼吸顺畅并控水……
经过一翻按压,两个孩子都把脏东西吐了出来。还好,两个孩子溺水时间短,很快就醒了过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楚文忠看着已经脱了稚气,完全成熟高大的李砚时,也是满脸赞赏的神色。要不是那天他来村子里作客,老孟英明一世,也免不了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孟臣君显然也想起了当年的往事,动容地搂住李砚,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后往山上瞅了瞅,说:“走吧!我们刚才找到一把好土,正好你来了,我们就没挖,等着你给我们当苦力呢。
李砚点头,将两人的折叠椅收好,拎在手里,跟着两人又往山上去了。
孟臣君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平时闲来无事会捏个瓷瓶、瓷碗什么的,但是,他对这把淘土特别讲究,他经常说,土都是有灵性的,它跟你不投缘,你就捏不出有灵性的东西。
有一次,他得了一把好土,做出一个极漂亮的瓷瓶,当时,他就兴奋地抱着那瓷瓶含情脉脉地与它对视。他孙子孟小磊就问他:“爷爷,你三天了,不吃饭,不睡觉,抱着这破瓶子能顶饿呀?”
孟臣君把他大骂一顿,非说他搅和了他跟瓷瓶之间的交流……
孟小磊问他:“你们俩交流什么呢?”
孟臣君特别怅然地说:“它在给我讲,它经历了亿万年的岁月,才等到我。它很幸运,经过我的手将它塑造成一个美伦美幻的瓷瓶……”
当时,孟小磊就像被雷劈中了似的,足足愣在那半个小时没动地方。
李砚听完楚伯讲的这些趣事,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楚文忠是个教授,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十分生动。
楚文忠讲完,问他什么感想,却没想到,李砚竟然特别严肃地点了点头,说:“我在跑步的时候,也经常觉得……耳边的风在跟我说话。”
“啊?”楚文忠差点没挖个坑把自己给埋里头,果然疯子和疯子有共同语言啊!
他惊讶地问:“风都跟你说什么了?”
李砚却耸了耸肩,特无辜的说:“不知道,因为我不会说风话……”
“哈哈哈哈——”
“好你个臭小子!编排起我来了!”孟臣君跳脚,作势就要揍他,楚文忠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腰都直不起来了。
孟臣君也乐,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今天找到一把好土,又弄了这么个大笑话,他知足地哼起了小调。
李砚一边听着他哼曲,一边小心翼翼地挖土。
挖得差不多了,李砚便说:“山上冷了,咱们回去吧。”山上树木繁茂,太阳也已落山,山里气温有点低。李砚有点担心孟伯和楚伯的身体。
两人又问他,要不要休息。李砚说不用,便一个人提了所有的东西,下了山。
回到孟臣君的家,楚文忠也没客气,留下一起吃饭。
吃完饭,李砚才把那件成化斗彩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厅堂里的八仙桌上。
孟臣君一看,眼睛“腾”地一亮!成化斗彩鸡缸杯?他赶紧将瓷片捧在手里细细地看,这只鸡缸杯造型精致、画工妙极,胎质洁白细腻,薄轻透体,白釉柔和莹润,表里如一。
杯壁饰图与型体相配,疏朗而浑然有致。画面有釉下青花及釉上鲜红、叶绿、水绿、鹅黄、姜黄、黑等彩,运用了填彩、覆彩、染彩、点彩等技法。
他越看越吃惊,这鸡缸杯色多,却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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