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新帝都没丞相这么好的体力值,这几天新帝上朝都明显有些蔫儿。Www.Pinwenba.Com 吧
可您再瞧龙座下百官之首的那个穿着正紫相袍的人,玉树临风,娇花照水地立在那,眼睛即使带着血丝一样闪着精光。
他们苦逼死了啊……
尼玛!
孟明远觉得自己真是苦逼死了,是新帝死了爹又不是他,偏偏操卖白粉心的那个是他!
哭丧这几日,百官看他的眼神内涵大了去了,心理承受力弱的,估计直接就崩溃了。
新帝真不上道,你现在才接班,不赶紧竖立自己的皇帝威信,你就知道守着你爹难过,难过他也活不过来啊,起来那就是炸尸,懂不?
当皇帝的人孝顺的事意思到位就行了,您真不用入戏太深,那给人的感觉总带着那么点的违和。
皇家有真情?
真的有?
扯淡吧……
“圣上,国丧虽然是国之大礼,但是这几日圣上也一定看到了,一些年迈体弱的臣子命妇大多添了病,更有两家老封君直接追随先帝而去。虽说,这是臣子的荣幸,但是……毕竟有违天和。先帝驾崩,圣上内心哀恸难忍,五内俱焚,由己推人,为人子孙者丧亲之痛是一样的。”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跟新帝私下独处时,孟丞相还是把自己蕴酿了几天的事说了出来。
新帝闻言点头,“卿所言甚是,那该如何?”
“……”皇上,我喊你亲爹行不?孟丞相内心暴走,您是哭傻了吗?皇上,你的脑袋运转一下好不好。
新帝看丞相直直地看自己,顿时领悟到了什么,扯了下嘴角,道:“那卿就拟道旨,我朝自此哭丧六旬以上者改为半日。”
“臣遵旨。”
“卿这几日辛苦了。”
“臣份内之事。”
“卿也回府去洗漱休息一番,朕可不希望丞相在朕刚登基之时就累倒了。”
“诺。”孟明远不跟他不客气,老实说,他早想回家休息去了,累死了有木有?
孟丞相领了旨,就一路出宫门,然后骑了他的御赐坐骑就直奔回府。
内院是坚决不进的,进去也是闹心。
孟明远在外院洗漱了一番,换了干净的衣裳,然后回外院的主卧盖上被子睡大头觉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得外面敲锣打鼓的,孟明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匆忙汲了鞋就冲了出去。
你母亲的,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啊。
“孟安——”
孟安抹着汗从外面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回答,“老爷,城里又起火了,很大。”
“什么方位?”孟明远眯着眼打量红光映天的地方。
“东北角。”
孟明远揉揉太阳穴,打了个呵欠,摆摆手,“让它们烧去,那帮家伙烧干净了他们心里也就干净了,不枉我专门留了那些空门给某些人下手,甚好。”真他么地给面子啊,不得瑟一下都对不起自己内心欢呼雀跃的小黑人。
孟安看着自家老爷无比景仰。
牵连无辜百姓?
开什么玩笑,老爷早把附近的百姓人家全迁了,至少隔了一个防火带——老爷是这么说的。
知道什么是群众战争吗?
懂什么叫舆论的力量吗?
孟丞相深谙兵不血刃的道理,能让别人下黑手清场的,他老人家还真不想手上沾血。
锦上添花的人多,落井下石的人更多,羡慕嫉妒恨这种朴素的感情人人都会有的。
他这一朝权相发了话要对付的人,有机会谁都想踩两脚的,反正这帮人也是要被丞相清算的嘛。
在这样的心里作用下,那些官员想讨好,痴人说梦吧就。
敢作就别怕死!
火是可以任它烧,但这火势一起,对方后招儿势必也会有。
得,这觉又睡不成了。
孟明远换了朝服,就又朝府外奔去。
争权夺利,尤其是同室操戈,兄弟阋墙的戏码上演时,孟明远真心想感慨一句——只生一个好!
皇帝如果只生一个继承人的话,甭管他是昏聩也好,聪颖也好,反正是没得选。
有道呢,就江山社稷之福,国运昌隆;无道呢,也没啥好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皇帝老子轮流坐,今年到我家呗……
新帝是个好太子,是个好儿子,也是个好兄弟。
可惜,他的兄弟们未见得就个个都是安分守己的,所以今夜京再才会有大火冲天,才会人心动荡。
孟明远上辈子经受了无数宫斗宅斗小说的洗礼,影视剧更是不间断地轮番轰炸,理论知识上他绝对是丰富的,就是实际操作的时候很难尽如人意罢了。
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料到了新帝登基京师会有乱象起,也做了相应的应对,但是事态的发展仍然远远超出他的预估。
皇帝亲卫羽林卫和亲军御林军都没有异动,是忠于先帝与新帝的。
但是,有心人竟然集结了十几万大军在城外,这个就有些超过预计了。
宫斗的高手果然是不容小觑。
孟明远一脑门的官司,心里叫苦不迭的同时。京城外那十几万大军的幕后黑手也很愤怒,那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破丞相竟然让军队提前在城外布了一层防御,领兵的还是两家仅存的国公府的两位少年将军。
这就表示,两家国公府是站在新帝那边的,他们手下所有的人脉势力也都是新帝的。
本来,城外那三万京畿卫大营的兵只是未雨绸缪地安置以防万一,孟明远其实真没想到它真的能派上用场。
但安确实被派上用场了!
孟明远觉得这也特么地太神棍了,都快成乌鸦了!
怕啥他就来啥。
“照夜白”驮着孟明远一路朝皇宫飞奔而去,其他大臣也在得到消息后赶往皇宫。
国动乱,深夜叩宫也是寻常之事。
从百官的衣冠神情多少能看出他们的精神承受力。
衣冠不整,神情慌乱者属正常。
这样的乱势无根无基,心有算盘的总会先乱了自家阵脚。
有主心骨的则镇静自若,衣冠齐整,与平素无异,只在他们匆匆的脚步中能看出他们内心的情感。
心里另有盘算的,或者早已选好了阵脚的人也是镇静自若。
所以,百官只有镇定和不镇定两种,再没其他。
新帝很愤怒,他想不到他的兄弟们会在父皇尸骨未寒之际就刀兵相向,手拍在龙座扶手上,怒不可遏地道:“他们简直禽兽不如,父皇身后不足十日,他们便如此做为,怎配为人子女?。”
孟明远抱着笏板,心里直叹气,皇上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不过,老板发飙,身为一个下臣,孟明远觉得保持沉默方是上上之策。
“马上派兵把他们给朕擒来,朕要当面问问他们何以丧伦失德至此,他们让先帝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百官的目光不约而同瞟向了抱着笏板垂眸站着的丞相大人。
“圣上,叛军有十几万之众,而我预留城外的应变兵力只有三万。”力量悬殊啊,皇上。
百官们瞬间就有了各自的思虑。
威国公和震国公,硕果仅存的两个开国武勋国公爷,各自抱着笏板垂眸站在一边,尽职尽责地当着背景。
老子就不开腔,咋地吧,有种你来揍我。
户部卢尚书是个精明的人,他一琢磨,预留应变的兵马只有三万,丞相的潜台词那就是说他其实还是有其他准备的,心顿时就放回了原位,老实跟着当背景。反正要钱,国库的情况丞相比他还清楚。
“你身为丞相,难道就只有这些应对?”盛怒之下的新帝理智上就会相对淡薄。
伴君如伴虎啊,温和敦厚的太子,一旦成了皇帝,盛怒之下也是疾言厉色,毫无道理可讲的。
难道丞相就是万能帝?
哥在完全没看出有叛乱征兆的前提下能把这样的情形都考虑在内,还做出相对的因应,已经是很牛掰了好不好?您还想让哥的金手指开到什么程度啊?真的内裤外穿扮超人吗?
那种破形象,鬼才想要。
“臣惶恐,臣万死。”孟丞相麻溜地就给新帝跪下了,“臣年轻识浅,掌相印本就勉力而为,其实早已左右支拙,情势至此,臣无话可说。”哥的理论知识再丰富,实践的时候碰碰壁实属正常。
新帝的火气压了压,想到丞相比自己还年轻个五岁,再是天纵英才,遇到这种情形能提前有此因应已经殊为不易。
“丞相平身,是朕急糊涂了。”
“谢皇上。”
“两位老国公,这种情形朕能仰仗的只有你们两位了。”行军打仗这种事,丞相肯定是不行的,要靠的还是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