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决意
司南问道：“你刘挽梦为什么在捷足先登的情况，还要变卦想去培养叶纯阳？他到底有何特点，值得你去如此付出？”
刘挽梦怎么都说是个半仙之上的人物，对一个本就该死的人，施舍那么多的爱与情，到底为了什么？
刘挽梦答道：“因为叶纯阳跟我的境遇很像，所以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要帮，就会帮到底。”
她以前行走江湖，学到什么武艺神通并不重要。
重要是身为江湖人，该当有情有义之人，去做心中所愿。
她也不知道面对“前世”临时变卦，是否就是见风使舵，她只想去做不愧对于自我的事情。
司南有些意外，“这就是你的想法？”
刘挽梦一笑而过。
司南坦然道：“贫道实话告诉你，我此番虽说是想与叶纯阳的前世缔结盟约，但实则来看你们各方选择，你们的选择是对是错，与贫道无关也有关，如果叶纯阳最终没被夺舍，贫道便认同你的道路是正确的。”
缔结盟约，如果司南真的急迫，他可以强掳叶纯阳前往小洞天，何必与小鱼小虾和刘挽梦玩这出呢？
他会将叶纯阳带到“前世”的面前，再看刘挽梦和其余人的选择。
盟约如果成功缔结，那便顺水推舟。
如果命运垂青于叶纯阳和刘挽梦，他便想看看两人能在将来，能有怎样的作为。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刘挽梦愤懑不平，“如今的叶纯阳是在前世神魂凝成的人格，前世想要夺舍他，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排斥，一旦夺舍成功，前世就会抹杀今生，不给他重新夺回身体的机会。”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再正常不过。”司南缓缓说道：“即便有这一层保障，夺舍也不一定就会成功，终究要看叶纯阳的心境，能否对抗。贫道想要看到这般绝境，你与叶纯阳能作出什么逆转的抉择。”
刘挽梦收敛愤懑，平静道：“但你必须要将人送到小洞天，这样才能看到。”
司南心领神会，“怎么，为什么不想让贫道看到，你准备要杀死叶纯阳？顶多你就让叶纯阳不离开道观，除此之外，你还能反制什么？”
更别谈刘挽梦还要组织小洞天的开放，你还能腾出手来，轮番解决？
刘挽梦欲言又止，只对司南轻蔑一笑。
司南语气带有一分轻浮，“不愿告诉贫道？”
刘挽梦嗤笑道：“下手见真章？”
说再多，也不过是给这个家伙送去消息，反正都要在明天分个胜负，何必多嚼口舌？
司南笑答道：“贫道可以手下留情，不过仅在观道之际。但是话说回来，想要杀你的，真有一个。”
祸乐？
刘挽梦拘谨道：“你与他要联手对付我？”
司南摇了摇头，诚然道：“杀你，贫道又如何得知你的抉择。”
刘挽梦觉得，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格外难听。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一种压根不把她与祸乐当一回事的直觉。
司南或许把我们当作戏码，以供恰当之时取悦。
她不禁握紧双拳，又骤然转身，最后说道：“我要走了。”
“你临走之前，贫道还想问你一件事。”司南突然突然喊道：“贫道很好奇，你的身上为何只有一魂两魄？”
人的身上，向来都是三魂七魄集于一身，但凡失去其中一样，都会造就生命的消亡。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刘挽梦的身上只有一魂两魄，依然可以活得好好的？
他想不通。
她其余的两魂五魄去哪了？
刘挽梦眼神划过一抹厉色，只是风势突起，她看到某棵海棠树上的枝头，一朵海棠花因为这样，竟然截断三片花瓣。三片花瓣黏在一起，旋儿腾飞，在下一刻，花瓣突然分开，一片接着一片，最后全都飘落在水面，朝着海港方向一去不复返。
“关你什么事情？”刘挽梦蓦然回首，眼眸澄澈，“你不如将这份心思，放在明天如何对付我。”
司南神情疲惫，破天荒感到遗憾。
她说得对。
刘挽梦的身世，其中牵扯的因果极大，他持续没敢推演出来，也觉得算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他能肯定，刘挽梦身上的秘密不比叶纯阳少，要不然怎会惹来祸乐的暗杀？
他又一笑，对那个逐步离去的身影说道：“明日，贫道希望能在城门见到你。”
刘挽梦竟也做了个摆手动作，示意明白。
双方也都清楚，客套话说完之后，剩下的都是决意。
在远处穿街过巷的叶纯阳，并不清楚海棠街的对话将会注定一场，以他为目标的争斗。
他就这样走着，走到方家，然后走着，回到家中，继续走着，到了最后一天的清晨。
……
……
天微微亮，叶纯阳下床洗漱，换好一身蔚蓝麻衣，尝点吃食，坐在观外的石凳。
本来是爹娘的卧房里，庞希换好一身干净的道袍，来到观外，对无聊观景的叶纯阳笑道：“小叶，要不你也去小洞天碰个运气？有我带着你，不用怕的。”
叶纯阳觉得这话似曾相识，连忙婉拒，“不用了，我在家里等您就好。”
庞希点头道：“你也是，修炼这么久，不如找你那小媳妇玩一玩，她今天之后就要去仙药谷，你还不抓紧时间？”
庞希无聊时候，就会与叶纯阳畅谈一下，自然知道叶纯阳与徐恍蝶之间的情爱。
叶纯阳想了想，摇头道：“小蝶她正在适应痊愈的腿脚，不便找她。”
庞希浅浅一笑，与叶纯阳一同坐在树下等待约定的集合时间，他后来感受到了城门的磅礴灵气，便走了。
叶纯阳站在院门的门槛，目送庞希离开。
庞希来到城门，看到靠在城墙的刘挽梦独饮桃酿，看到那个司南道又与其余探索者一番畅谈。
那些探索者，有叶纯阳聊过的徐玲瑶，有身穿麻衣的小贩，有一对身穿书生服饰的男女。
这些人与他的修为也都相近，看来此番探索可能会轻松一些，就怕分配上有失公允。
他走了过去，对刘挽梦轻轻点头。
刘挽梦点头回敬，放下提起的酒壶，一扫身旁那群修行者，暗道：“应该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