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泄(4)
于是怅然地下命令道:“回去吧。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
朱高煦临走之时,从怀中摸出一块淡黄的牌子,对唐赛儿说:“这个你且收下,以后可以来王府找我。”忙碌了一天,太阳看看快要沉下去了。朱高煦等五个人回到了船上,吩咐船工扯起满帆,回头向陆地上驶去。唐赛儿看看那块牌子,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数字“二十一号”。
却说石麟街那林金一家子,自唐赛儿走后,生活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无聊至极。林元椿依然干些劫道的勾当,家中也很富足。有一次林元椿打探到有一大客商要经过此地的消息之后,带上一些银子去磨盘山报信,想落个提成,却被郑贯那四个豪杰赶了出来。张天禄道:“好儿子,原来你是个畜类,以后若再来磨盘山叼扰我等,哥哥们容你,我这双铜锏可不认得人!”
林元椿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何事,惹恼了这几个太岁。见张天禄虬须圆眼的凶样,只好抱头鼠窜而去。
回到家里,见林金正坐在炕头,怀里抱着个三十岁左右的娘们取乐,不禁心中火起。眼睁睁地看着如花似玉的赛儿走了,又在磨盘山受到羞辱,那一股怒气就从丹田中升上来,一古脑倾泄到林金的身上。他拿起一只茶碗,砰地砸到地上,大骂道:“老不正经的,只顾着快乐,既如此,不如大家散了,各自快活去罢!”
说着,用剑撬开装银子的柜子,将银子裹在一个包袱里。
林金道:“小畜生,你要作么事?”
林元椿也不答话,只顾做他的。看看包袱打好了,背上就走。林金见状,抛下那女人,就来抢那包裹。毕竟年老体衰,被林元椿一推,踉跄了几步,就一头跌到,头撞在炕沿上,就不能动弹了。
那林元椿也不管他的死活,带上红缨铁枪,打开门,大踏步而去。
走到街上,林元椿想,我究竟要到那里去呢?罢了,罢了,老东西玩女人,老子也出去玩玩看,看谁玩得过瘾?走了一天的工夫,来到了百里外的繁华市镇益都府。未及休息,就找到了镇上最有名的妓院红袖楼来。
大咧咧地坐下,林元椿把装银子的包袱重重地往桌上一掼,那脆生生的声音,直听得老鸨都呆了。你说,老鸨是何等人?当然知道这是贵客到了。一面堆下笑脸来,往林元椿身边靠着,一面用手招着,大声地喊:“来人呀,快给这位小爷准备上好的房间。”就有几个丫头将他的铁枪抬到一边,簇拥着,将林元椿送到楼上。上楼的时候,林元椿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俜俜婷婷地,转过屋角,就不见了。
丫头们将林元椿安置在楼东一间小厢房里,这里倒也清幽,推开窗子,楼下便是一汪碧池。上茶后,自然是环佩铿锵,女儿们如蝶而至。但林元椿看到那个俜婷女子不在这个行列,心下不禁有些怅然。想是林元椿在绿林里占强惯了,一时兴起,便拍着桌子,吆喝道:“将最靓的妹妹上来,大爷难道是没银子么?”
老鸨听见他发作的声音,屁颠颠地跑上来。小手帕一摇:“这位大爷,我家最美貌的女儿就是这些了,你要是喜欢,尽管挑。”
“不对,”林元椿说:“你家还有好货藏着,竟然敢瞒着大爷?欺负我没有银子么!”说着,从包里面摸出一大锭来,放在手上,把玩着。那银子闪着光,只把老鸨看得口水直流,眼里直冒出火来,恨不得走过来一口把银子吞下去。
可老鸨说:“我这里真的没有,就是这些姑娘。”
“那刚才我上楼时,走在我前面的人是谁?”
老鸨笑了,说:“原来官人看上涛姑娘了,不错,涛姑娘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一个,官人眼力不差。不过,涛姑娘是宾鸿老爷的人,你就是给我一千两黄金,我也没有那个胆量动啊。”
“宾鸿老爷是什么人,我就不信他狠得过我这杆铁枪?”那林元椿在山里小镇上横行惯了,岂知天外有天的道理?当下发起狠来,硬是要定了这位涛姑娘。
老鸨近乎哀求了:“官人通融些吧,小店日后还要做生意,做生意还要宾鸿老爷照顾,惹恼了老爷,我们还能在这里做下去吗?请官人可怜可怜小人吧。”
那林元椿的性格就是你越把他当人,他就越蹭着上脸。特别是在这一溜排姑娘面前,他倒是很愿意显显威风。大声道:“这世上那有如此强横之徒!看我今日为你除了这一害,也好不让他以后欺压良善。”
那老鸨吓得赶紧捂住了嘴,轻轻地说:“整个益都府谁不知道宾鸿老爷,武艺通天,能呼风唤雨,使鬼役神,官府见他都惧怕三分,敬他三分。你是何人,敢吐狂言。你请走吧,我们不敢做你的生意了。”
一席话,把个林元椿说得浑身无力,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了。强打面子,硬撑着说:“今日暂且饶了那厮,既然他是习武之人,来日一定在枪法上和他较个高低。”就随意点了一个姑娘,挥挥手让其余的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