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当年突然出现在聂家的那帮蒙面黑衣人,李正一面露疑惑之色。
老方曾经说过。
这些蒙面衣人好似带着“宫中密令”前来聂家拿人,不过,也有询问过街坊四邻,他们都不知晓其中真相。
而在到突厥迎亲之前。
武则天也特意告诉过李正一,说当年聂家上下一夜之间莫名失踪之后,她曾经派人到河北查探过,有街坊四邻不经意间说出,他们亲眼听见那些蒙面黑衣人说自己手持的是皇后密令。
思及此。
李正一眉头微蹙,看向聂语谨,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悄声问道:
“他们拿的可是皇后密令?”
聂语谨点了点头,从桌案下拿出一块褪了色的令牌,递给李正一。
还小声说道:
“这块令牌是我在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夜里,被人救下之后,从蒙面黑衣人的为首者身上搜出来的,若无此令牌,想必也无法调动宫中禁卫。”
李正一接过来一看,就算这块令牌已经有些年头了,可它上面仍旧赫然写着“天后密令”四个大字,还有清晰的宫中纹饰和雕工有迹可循。
要知道。
那时候的武则天还是皇后。
与李治二人并称为天皇天后。
所以,那时候武则天的宫中手令上还是“天后密令”的字样。
可在李正一出发之前,武则天还专程向他解释过,说此事与她无关,还说当年她确实在微服出宫的时候弄丢过令牌,会不会有人假传旨意?
想到这儿。
李正一眉头一皱,悄声问道:
“会不会有人假传旨意?”
聂语谨当即摇了摇头,回道:
“令牌在此,不会有假。”
李正一试探着,小声地问道:
“令牌或许是真的,但有没有可能,是皇祖母她把令牌弄丢了?”
当听到这声“皇祖母”从李正一口中说出的时候,聂语谨的眼角闪过一抹很强烈的诧异,但也就几秒之后,她就恢复了平静,疑惑地问道:
“寻儿,你的皇祖母……她,她真的把你视作自己的亲孙儿了吗?”
李正一虽然不解聂语谨这话中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低声应道:
“我也不知。”
聂语谨有些着急,追问道:
“那你有性命之忧吗?”
李正一知道,聂语谨问出这话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因而沉声回道:
“暂时无虞。”
“但是,也未可知。”
“此行我以皇太孙的身份前来突厥迎亲,就是皇祖母她一手促成的,而且,临行前,她把我几乎所有的亲人都接到了宫中,不知为何意。”
听及此。
聂语谨再也忍不住,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恐惧起来,还喃喃自语道:
“她,还是她。”
“就算老了还是这样的。”
“寻儿,你还是赶紧离开吧,突厥的这些人不是善茬,尤其是那个丞相。至于大周那边,只要有她在一日,你我终究只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李正一面带讶异,叹息道:
“可如今,我是大周皇太孙,就算想离开,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听了这句话。
聂语谨眼里的光忽地淡了,叹道:
“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想要离开,又能跑去哪里呢?”
一息叹罢。
聂语谨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
“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这突厥的默绰可汗和丞相会刻意留我一条性命,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他们想利用我,来告诉你当年的仇恨……”
李正一听得一头雾水,问道:
“仇恨?”
聂语谨点了点头,无奈道:
“是,仇恨。”
“天大的仇恨,不共戴天的仇恨,可这些,寻儿你本不该知晓的。”
李正一有些着急了,反问道:
“可是,若我什么都不该知晓,千里迢迢来这突厥一趟又是为何呢?”
听及此。
聂语谨沉沉一叹。
双目微合,将左手肘放在桌案上,左手成拳状,扶着额头,陷入了两难。
见状,李正一缓缓站起身,走到聂语谨的桌案旁跪坐,接着说道:
“想来,这些事情压在您心底,已经足足有二十多年了,既然上天让我们母子重逢,或许,就是预示着,我可以替您分担一些,这样您也好受些。”
谁知。
聂语谨摇了摇头,轻声叹道:
“寻儿,并非我不愿告诉你,只是眼下,我们似乎都在一个死局里。”
“我不知道,究竟是该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哪一个对你更好?”
看出母亲的犹豫不决。
李正一眼神笃定,郑重地说道:
“您告诉我吧。”
“不管是什么死局,我都得要去试一试,才知道到底是不是死局!”
看着如此笃定的李正一。
聂语谨脸上的惧怕和忧虑也慢慢地化开了些,略顿了顿,果决地说道:
“好,那咱们就还是从当年这块‘天后密令’的令牌说起吧。”
李正一点点头,疑惑地追问道:
“您方才为何说,当年不可能是有人拾得令牌,假传皇祖母旨意?”
聂语谨满眼都是回忆,回道:
“当年,那些蒙面黑衣人把我们聂家上下带到了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
“而且他们这些人胆大包天,竟然敢越过审讯流程,动用私刑,对所有聂家人进行严刑拷打,最关键的是,他们一直在追问关于我的身世。”
“从那一刻起。”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
李正一满腹疑团,轻声问道:
“为何追问您的身世?”
听罢此问。
聂语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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