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之余。
李正一眉头一皱,又问道:
“路前辈,听闻当初这个案子,偷运兵器之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路敬淳微微点头,随声应道:
“确实如此,当年狄相多方查探,均以无果告终,所以才震惊朝野。”
林远沉声一叹,说道:
“其实,也没有多高明的手法,他们就是把兵器藏在了与雪楼有暗道相通的新开岭洞中,然后等事情风平浪静了,再想方设法地将其运出去罢了。”
其实,早在李正一和宋璟他们一行人身陷新开岭洞中之时,李正一就已经猜到了,或许,当年聂家的这批兵器就是这样被偷梁换柱的。
而且,如果从河北道运出的时候是完好无损的兵器,那么,肯定就是在经过洛阳城郊的时候,被他们临时掉了包。
所以,当年大唐与吐蕃对战前线收到的兵械是假的,全都是银样蜡头枪。
至于当时聂家所在的河北道押运的那一起批前线兵械,应该早就被一伙人偷运并暗藏在洛阳城新开岭洞中,等待两个月后与萧梵清等人交接并送走。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朝廷肯定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盘查河北道的军械之上,却很少有人会想到他们这伙人居然敢把这些军械藏匿在洛阳城中,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正所谓灯下黑。
莫过如是。
想及此。
李正一眉头微蹙,转过头来看向林远,眼神里有种疑惑,悄声问道:
“林远,你何时知道这些的?”
“还有,上林坊这座宅子是你买下的,你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
林远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过了几秒以后,才缓缓说道:
“殿下可知,是谁告诉我的?”
李正一摇了摇头,轻声问道:
“谁?”
林远埋下了头,淡淡地说道:
“是颜闻宽。”
李正一确实有些惊讶,反问道:
“何时得知?”
林远眼睑低垂,半信半疑地说道:
“我也是大约半个月前,才听祭酒提起这件事,虽然他好似无意间提起,但我总觉得他好像对当年这事知情。”
李正一眉头紧锁,追问道:
“半个月前就和你说过了?”
之所以有此问。
那是因为那半个月前,李正一根本就还没有去过新开岭,更不知道这新开岭的暗道居然与雪楼是相通的。
祭酒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时,林远悄声回道:
“大约半个月前,有一日,祭酒喝醉了,恍惚间和我提起,陛下当年花重金盘下了整座雪楼,以至于雪楼多年无外客,恐怕是另有隐情……”
“我便顺蔓摸瓜,找到了雪楼中的暗道,但是,当时也只找到了暗道,并未发现里面有与新开岭相连的洞穴。”
“直到后来,听闻殿下派上官舍人在新开岭多处地方设防,才隐隐觉出雪楼的暗道背后一定有什么更大的秘密,四处打听后才知背后隐情。”
听完林远这番话,李正一眉头微锁,凝神思索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会不会,祭酒很早就知道了这个山洞的秘密,只是没有说出来?”
林远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
“我觉得有可能。”
“因为当年陛下暗中让人包下整座雪楼,就是祭酒在一旁怂恿的。”
李正一更清晰了,点头说道:
“祭酒此举是为了不让更多人进雪楼,以便更好地守住暗道秘密。”
说及此。
李正一突然想起,在阮云山之时,薛曜曾说过,武三思似乎就是在上林坊的一个姓萧的人那里得知的新开岭藏着绝佳大山洞的秘密。
也正因如此,才勾起了武三思甘愿冒着巨大的风险在新开岭这个地方秘密锻造兵器的野心,也才有了如今赵州的武懿宗谋反。
虽然当年说出这个消息的萧梵清已经死了,但他所留下来的这一堆烂摊子仍旧没有解决,至今还在大周内部继续发酵,渐成大乱趋势。
这对于与大周本就有着血海深仇的萧梵清来讲,绝对是愿意看到的,就算是明知自己会被武三思这等狠人灭口,他也会去做。
一切都说得通。
只不过,祭酒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李正一仍是不解。
片刻之后。
李正一看了看不远处的烛火,又回过头来看向林远,小声地问道:
“林远,你为何去赵州?”
林远没有犹豫,当即答道:
“我并不是想去赵州,我想去的是云州,只是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山匪,倒是耽搁了些时间,然后,就被殿下身边的这位大侠给遇到了。”
“还多亏了这位大侠出手相助,不然,我这一时半会还难以脱身。”
李正一顿生好奇,追问道:
“那你又为何要去云州?”
林远也没有犹豫,直言道:
“因为之前和您说的那些行商的真实记档,和一些细微的线索,就是最近几日在颜闻宽的帮助下,我才查到的,所以,我想去云州。”
李正一有些惊讶,自言自语道:
“确实好生奇怪,这么多的线索,早不查出来,晚不查出来,偏偏这个时候都查出来了,很明显是祭酒在暗中刻意引导林远去做的。”
这时,路敬淳的眉眼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疑惑不解地说道:
“祭酒平日看上去很沉稳,不多言不多语,在朝中也有自己的势力,且很少得罪人,唯一一次就是当年他为了支持陛下登基,不遗余力。”
李正一凝神静思片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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