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信将疑,那个小偷只是歪倒,而且还是歪在钱柔雨身上,好像根本没碰到年轻人,怎么可能把玉佩都偷了?
然而赵承齐却很有底气,让我过会去辨认真假。过了一会,我借着去给钱柔雨送吃的空,往那年轻人脖子上瞅了眼,果然红线已经没了。
真是让人啧啧称奇,这样都能偷走,确实专业。
那年轻人似乎还没发现玉佩已经被偷了,他低头看着手机,我瞥了眼,发现屏幕上是地图。
在规划作案后的逃脱路线?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周围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转头一看,只见钱兰狰狞无比的朝着那个年轻人伸手。
我自然明白她想做什么,仇人就在眼前。身为厉鬼,岂能不报?
但这里是火车上,那么多人看着,如果真闹鬼了,必然会引出厉害人物把钱兰收了。连陆老板都能请来霍清照这等人物,我不信政府会做不到。
因此。我装作靠在座椅靠背上的样子,挡了钱兰一下。她看向我,怨气很深。
我伸了个懒腰,说:“人太多了。”
钱柔雨抬头看我,说:“今天车上人确实多,你没有座位的话,可以坐在我这里。”
见钱兰似乎收到提醒,没有再朝那个年轻人伸手,我松了口气,笑着说:“我有座位,只是觉得车里的气味不好闻,难怪有钱人都喜欢坐飞机。”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身上的味不好闻就是了?”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大叔似乎看我很不顺眼,冷言冷语的说:“受不了你也去坐飞机啊,跑来跟我们挤什么。”
我懒得理他,你有正义感是好事,但不知道真相还在这瞎咧咧就不对了。
钱柔雨也跟着说:“他只是随口说说,你干嘛这样说他?”
“你这丫头。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那大叔气愤不已的说,好像钱柔雨帮我说话,就是罪大恶极一样。
我呵呵笑了声,对钱柔雨说:“没关系,你先吃点东西吧,不然这么虚弱,怕是还没到家就晕过去了。”
钱柔雨嗯了声,却没有去动手里的食物。她看着我,忽然低声问:“你真的没有办法让我看到妹妹吗?”
虽然旁边还有别人,但我也不在乎这个。反正说什么,他们都当我是个骗人的神棍,也没几个人会在意,便说:“确实没办法,但我觉得,你记忆里保留了妹妹最美的那一面,才是最好的,何必破坏对她的记忆呢。”
钱柔雨眼眶发红,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抓着盒子的手更紧了些。
旁边那个年轻人抬头看我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我没有管这个人,他护身的玉佩已经被贼偷走了,等下了车,自然会得到报应。
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但因为小呆的关系,对鬼物也不像普通人一般惧怕或者厌恶,反而觉得它们挺可怜的。
大哥说过,这个世界上的孤魂野鬼,大多都是因为巨大的怨气和特殊地势形成。它们已经死了,却还保留了部分身为人类的记忆。如果能报仇倒还好一些,遇到那种连仇家都找不到的冤死鬼,才是最可怜。
不知道何去何从,做好事吧,别人看不到。做坏事吧,说不准哪天就遇到个喜欢斩妖除魔的奇人把它们给宰了。
所以说,鬼物生活在阳间,反而会更加恐惧。像宋知山这种跑来学校。想祸害几个学生给自己增添阴气的,实在是少数。
至于那个年轻人是我的同胞,就这样被鬼弄死是否可怜,我没有想。
你不杀人,人家也不会杀你,一报还一报罢了。
不久后,火车到站,钱柔雨走到我面前,说:“我到了。”
我点点头,瞥了眼她身后的年轻人,说:“一路顺风,如果路上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不要慌张,一切都是注定的。”
钱柔雨微微一怔,没太明白我的意思,但她能听出应该是和妹妹有关,便点头应声。
随后,她给我留了个电话号码。说:“谢谢你的好意,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你。”
厉鬼钱兰经过的时候,则对我说:“杀了他之后,我便来找你。”
我耸耸肩,说:“其实你不用……”
话没说完,她便飘走了。
待她们离去,赵承齐低头看了眼号码,笑着说:“你这一趟没白跑,这姑娘长的还行,就是年纪比你大了些。不过也没关系,年龄大,经验丰富嘛。”
我呸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这么下流,真是看错人了。”
这是实话,之前我一直以为,像赵承齐这种在大城市生活的人,是很规矩的。不说和吃喝嫖赌绝缘,起码不会像那些社会败类一般烧杀掳掠。
但现在看来。他比我想象中不正经多了,一般人可不知道利用贼去完成一些自己完不成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没有他,今天这事还真难办。
透过车窗,还隐约能看到钱柔雨模糊的身影,很是落寞。
走的时候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人,亲人的离开,确实让人难过。
在她身后,那个年轻人低着头悄悄跟随,他可能在思考,该在什么地方动手。
我冷笑一声,不管这个年轻人因为什么原因,性格如此暴虐,这次他都要失算了。等他想动手的时候,也是钱兰让他偿命的那一刻!
火车开动,离开了这个小地方,我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