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飞将军的隐忧(三)(1 / 1)

汉宫秘档 流云笺 1426 字 7天前

飞将军的隐忧(三)

李敢急道:“可是父亲,我都已经答应他们了,他们都很仰慕您的威名,早就想见见您!”

李广待要再推辞,可是看见儿子眼中的失望又十分不忍,他常年戍边,能为儿子做的太少了,便抚慰他道:“父亲看出来了,你的朋友对你一定很重要,反正我明早才走,你叫他们今日晚饭后来咱家里吧!”

“真的么?父亲愿意见见他们?我这就去跟他们说!”李敢转忧为喜,既开心又兴奋的道。Www.Pinwenba.Com 吧

李广点点头拍着李敢的肩膀道:“你去叫他们来吧,不过时间可不能太长哦!”

“知道,父亲明天一早还要远行,我不会让他们久待的!”说完,李敢兴奋的忙出门找赵破奴霍去病他们去了。

霍去病来到从前自己做家奴时候住的老院子里,按照萦儿说的方位在梨花树根底下刨了好一阵,终于挖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盒,打开铁盒一看,祖龙石耳坠赫然躺在里面,依旧是那么光洁莹润、美伦美焕,霍去病将耳坠取出来,小心收在身上,然后同曹襄赵破奴一起往李府而来。

同别人一样,霍去病也很想见见这个大名鼎鼎的传奇将军,可是真正促使他迫切想要见一见李将军的,仍旧是长久以来埋藏在心里的那些离奇的迷团,他渴望这次见到李广,能验证自己从前的一些猜想和判断,至少也能找出一些新的有关线索。果然,他在李敢家见到的飞将军本人完全跟他见到的幻影将军不像同一人,眼前的这位李将军同样具有大将风范,满脸的络腮胡子遮不住饱经风霜的鬓边皱纹,身材看上去比幻影将军还要魁梧高大,一双如猿长臂和粗糙的大手一看便知精于骑射,眼神晶亮锐利,自有一番威严气度,但同幻影将军拒人千里之外的那种高傲的威严不同,李广的威严之下另有一番憨厚朴拙,使人不禁产生亲近感。

霍去病将祖龙石耳坠的挂钩钩在护腕上,就好像给护腕上加了一个精美的玉石装饰一样,然后故意将手腕在李广面前抬起,想看看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然而李广似乎对祖龙石没有任何感觉,他丝毫也没注意过他的手腕,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同样的祖龙石也安安静静的既没有发出光芒也没有其他的变化,霍去病不由的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庆幸:失望的是他本以为祖龙石跟李将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李广见了这块石头或许会有所反应,可实际上,李广却似乎压根不知道这块石头的存在,这样的话他仍旧不能解开那些迷团;庆幸的是,这块石头对李广没有任何影响或许是好事,至少,它不会像自己从前猜测的那样被匈奴得去利用来辖制李广,或者对他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李广不是很能言善道的人,说话时甚至有些木讷,但是他平凡而朴实的叙述,反而更加容易使人信服,仿佛身临其境的跟着他到了那金戈铁马,烽火狼烟的战场……孩子们在院子中间拢了一盆炭火,将李广围绕在中间,听他讲述自己在战场上遭遇匈奴临场做战时的情景,曹襄和赵破奴眼里满是对英雄的钦佩和仰慕,李敢则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自豪与骄傲,司马迁也跟着来了,仍旧带着他的笔和书简,边听边记,偶尔插一两句话询问细节,唯有霍去病独自一人靠在廊下的门柱子上,低头看着手腕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战场上,越是艰苦为将者越是不能光想着自己,一定要身先士卒,跟士兵同甘共苦,士兵没有把肚子填饱,将领便不能咽一粒米,士兵不喝完水,将领便一口水也不能喝,唯有得到众将士的真心拥护,才能使士卒效死力战……”李广教导后辈一样的娓娓道来。

“是不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呢?陛下已经处死了楚服,那么之前的一切是否都因她的死而烟消云散了呢?可为什么自己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霍去病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李广说话一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祖龙石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有人冲着自己道:

“哎!那廊下的后生,你觉得呢?”

原来霍去病的淡漠疏离反倒让李广特别注意到他,主动问着他。霍去病被突然打断思路,没有反应过来,“嗯?”了一声,李敢重复道:“父亲在问大家在战场上将领最重要的该是什么?我们都说了自己的看法,问你怎么看?”

霍去病听得如此一问,将眉毛一挑不假思索的道:“将领在战场上带兵作战,最重要的是打胜仗,能不能与战士同甘共苦并不是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因素。将领带兵出战,最后完成了守卫国家的责任并把他的士兵活着带回家,还给他们的父母妻子和儿女,那才是一个将领真正应该做的,别的都不重要。”

“呦呵,你这后生,年纪不大,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等你真的到了战场,你也许想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没有士卒的拥护和爱戴,将领不但难以获得战场上的胜利,甚至有可能被自己的属下出卖哗变乃至被杀的可能,如何不重要呢?”

霍去病沉着道:“士兵之所以愿意上战场,除了保家卫国以外,还因为有了军功可以获得优厚的封赏,甚至加官进爵,拜将封侯,只要胜了,就风光无限,一但败了,要么身首异处要么成为了敌人的俘虏,那么打了败仗的将领,又如何对得起爱戴他的士卒呢?将领,只需要知道他的士卒最想要的是什么,能够带领他的士卒取得战场上的最后胜利,那么士兵知道跟着这样的将领一定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又如何会不拥戴他呢?”

霍去病这一番近乎顶撞自己的话,令李广大感意外,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英俊少年小小年纪,竟然会有如此冷静成熟的看法,不禁对他深深瞩目,感慨的道:“真是后生可畏啊!不知道将来你上了战场,又会是怎样的将领,吾将拭目以待啊!”

第二日一早,李广便收拾行装准备返回边郡,李敢送出家门,李广跨上了马但却没有走,而是犹豫着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忧虑的对李敢道:“我不在家,你要多留神盯着你叔父李蔡,要是他有什么异动,你便想办法将他困住,必要时,哪怕是绑起来呢,等我回来再处置他……”

李敢听到父亲竟然主动提到李蔡,他终于憋不住了:“父亲!我一直想告诉您,叔父他……他暗中跟匈奴使者有往来,他还……”

谁知李广听了并不诧异,而是面含忧色声音低沉的道:“这我已经知道了……”

李敢大为惊诧:“您已经知道了?是昨日叔父来亲口告诉您的吗?那你们是为何争吵?父亲怎么生那么大的气?”

李广满怀心事的点点头道:“是的,但更多的事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你只按我吩咐的去做,做个懂事的孩子,明白吗?”

李敢看到父亲似乎有难言之隐只得不再追问,他向父亲保证会留神盯着李蔡,李广这才长吐了一口气,打马远去,李敢一直站在门外目送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马蹄后面扬起的滚滚尘烟中后才返回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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