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马不停蹄的赶路,从多雄拉山的半山腰上一直踩着乱石终于下了山。Www.Pinwenba.Com 吧
因为有巴姆带路所以下午三的时候到了拉格。
收拾的停当,我托着疼痛的腿终于可以休息下了,我们所处的山坳里实在太美了,远处的峡谷上挂着一条条的溪流,就像刚从水里长出来的一座山,而山肩上又如哈达一般披着一层白雪。
茂密的森林里流淌着多雄小河,傍晚弥漫的浓雾,淋漓尽致的原始状态。
巴姆告诉我们,这里曾经有一对四川籍的夫妇花钱建造了几间房子,那是去墨脱路上唯一几间有石头墙的房子,其他木屋住宿只收十元钱,住这房子要收三四十块钱,但前几年发生的雪崩,把男主人砸死在里面,女主人虽跑出房子很远但也被砸死了。
我顺势向发生雪崩的一侧高山望去,山坡又高又陡,还能见到零星遗存的一排木栏,看起来他们做过准备,是想用木栏来阻挡可能发生的雪崩吗?再看地上建房子的石头都被砸碎了,上千米的山、近70度的山坡、倾倒下来的冰雪,还夹着石头,会是什么速度,有多大的威力?想想我们差点死在雪崩中,我背后就有点发凉。
休息的时候我又把在来西藏后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巴姆听后他眉头紧凑、满腹心事。
我们一行人休息好后巴姆强烈要求带我们去一个故人家里,据他说听完我说的事情再结合这个季节如果没有这位故人,我们要安全到达墨脱是很困难的。
巴姆的这位故人名叫丹增,他住在两座山之间的山涧里。
我们到这个山涧的时候才发现此处完全是一个世外桃源。山涧里是一个方圆百里的草原,草原上奇异矮小的花簇随处可见,由两座山孕育的小溪流就像是草原上的白丝带。
丹增住的地方是小溪流旁边的一座两层楼的木房子里。
木房子的一边有圈起的马场、羊圈。几只藏獒就像守卫它们的士兵般在马场、羊圈边巡逻着。
木房子一楼的的门边上趴着一只大概半只雄狮大小,胸毛浓厚,全是雪白的一只藏獒。它一见到我们,马上从地上立了身子,嘴里“嗡嗡”作响,警觉着盯住我们。
“冈日森格——”巴姆对藏獒边叫着边打着手势招呼着。
这只藏獒似乎认得了巴姆,它仰起头来不停的叫唤着,直到他的主人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都好久没有人来咯!会是谁呢?”
门被打开了,一个骨瘦如柴、佝偻着背的藏民走了出来,他就是丹增。
“哟呵呵——原来是老朋友巴姆啊!”
丹增胡子扭成麻花的胡子已经花白,他脸颊的两边有用三种颜色纹的衡杠刺青,一只耳朵上还吊着月牙型的耳坠。
巴姆上前与丹增互相行了礼。
“丹增老爷子好久不见,又年轻了!”巴姆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不知年轻一点啊,是年轻了很多!”丹增笑呵呵的回道。
我望着这位古来稀的丹增,心里只打鼓,墨脱的路本身就不好走还带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巴姆这不坑人吗?
“巴姆——你带来的人好像不太瞧的起丹增啊!”丹增眼力到很惊人他就瞟了我们一眼,居然把大家的心事给看了出来。
“老人家——”徐蕾心直口快,她站了出来对着丹增和巴姆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跟我们去墨脱而已,因为毕竟您年纪大了行动上会不方便!”
巴姆听到徐蕾说“年纪大”的时候明显有些慌张,我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会慌张,丹增居然闭上了眼睛直接给了徐蕾一拳。
徐蕾反应很快一下子躲了过去。
“有意思!这女娃子练过!”丹增说完上前又是两拳,这拳速很快,换做是我绝对被击中。
徐蕾向后微退,她的身子先是向左一偏躲过丹增一拳,然后她又向右一偏躲过了丹增的另外一拳。
“老人家你这是为何?”徐蕾问道。
“你要为你的言辞负责!”丹增回道。
“如果你想跟我比式我可以奉陪!”徐蕾轻蔑的笑道,“只是跟老人切磋是胜之不武,而且礼节上也过不去!”
“没事!尽管放马过来,你若是能赢丹增,丹增毕有大礼相送!”丹增挑衅道。
徐蕾见丹增挑衅自己她也不做作,抱拳行礼后冲上前去便是凌空一脚。
丹增就像是扎了根的大叔站在原地一只手就把徐蕾的这一脚接了下来。
“脚力太轻!“丹增笑道。
徐蕾脸上的肌肉紧绷,她在丹增没有抓住她脚的时候连忙一个转身,接着身体的惯性又踢出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道让丹增后退了几步,徐蕾落地后紧跟着上前对着丹增又是一拳。
丹增没有躲他脸上挂笑道:“停!“
徐蕾的拳头停在了丹增的脸前,丹增的胡子为徐蕾的拳风摇摆了几下。
“巴姆!你好久没有带人到丹增这来了!哈哈——”丹增豪迈的笑道。
“是啊!我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居然能踢动你!”巴姆颇为惊讶的回道。
“御守的后代若是没些能耐,去了墨脱也是送死!”巴姆说着往房间里走,“你们跟我来吧!丹增一向说话算话,我有大礼相赠予!”
丹增的屋内摆设非常的简单,我们围着一个吊锅席地而坐,坐在了纹有奇怪图像的地毯上。
吊锅下的柴火早已经被点燃,锅底被火焰烧的通红。
我盘坐在地毯上脑袋里不停回想着巴姆进屋前最后的一句话,他貌似知道我们的身份,他是怎么知道的?
过了不久丹增左手里拿着一罐羊奶,右手拿着一块棕色麻布包裹起来长状物走到了我们面前。
丹增将羊奶“咕噜咕噜”倒进了吊锅里,他倒的时候很专注没有多看我们一眼。
“冈日森格把我的牦牛肉拿来!”丹增倒完羊奶后拿起锅里的长汤勺不停在锅里搅拌着。
冈日森格这只藏獒非常通人性,主人下完命令它便把牦牛肉含了过来。
丹增将藏獒嘴里的肉取下丢进了锅里,用羊奶熬着牦牛肉。
正当我们一群人盯着丹增,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时,他突然从 腰间取出一个喇叭状的布壶,他拧开布壶的盖子,将里面的液体洒了我们脸。
我用手往脸上一模:“血!”
我看到手上沾满了血,血里还夹着一股奇怪的臭味。
“老朋友!难道!”
我们都纳闷丹增为什么要洒血到我们脸上,唯独巴姆了解丹增的用心吃惊的站起了身子。
丹增笑道:“老朋友别紧张,我救了他们的命算是大礼了吧!”
我们还没领会丹增的意思,忽然感觉喉咙肿痛,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里爬了出来。
“呕——”
在场的人一个一个的从嘴里呕出了一条拇指来粗的蜈蚣,蜈蚣身上沾着酸溜溜的汁液扭动了几下身子便不动了。
蜈蚣没动后我忍着恶心仔细看了下地上的蜈蚣,它张的很奇怪,一节一节的身子就像是一块一块的小石头。
我指着地上的蜈蚣不舒服的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叫石蚣一种寄居型的蜈蚣。”丹增盘坐在了地上,拿出一根烟斗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你们进了这种蜈蚣的石穴,在不知不觉中被它寄宿了。”
徐蕾握紧拳头在地上猛的一锤:“该死!原来是套中套!”
“这种蜈蚣寄宿到人身体后会产卵,卵虫在十五天后孵化,接下来你们的身体内脏就会被蜈蚣啃食殆尽!”丹增敲了敲烟斗里的灰。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问道。
“察颜,我看到你们的内脏里有异物。比式,我故意和这位御守的后人比式。”丹增说着望向了徐蕾,“你明明用了全力,却发挥不出来,原因就在石蚣吸收了你大量的精元!”
丹增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啥丹增这个老头奇奇怪怪的非要找徐蕾比武。丹增真是深藏不露。
吊锅里的羊奶和牦牛肉煮熟后我和徐可虎视眈眈的盯着它。
丹增嘴上带笑毫不犹豫的将牦牛肉加进了自己的碗里:“如果你们不想自己体内的卵虫孵化就赶紧喝汤。”
“本大爷年轻帅气!可不能成虫眼了!”徐可最激动,第一个拿起碗来将掉锅里的汤挖进了碗里。
碗里的汤成乳白色,闻起来带一股羊骚和药草的味道,喝在嘴里像是香草味的奶茶。
丹增微微一笑顺手将碗里的肉扔到了地上,一旁的冈日森格一口将肉咬进了嘴里。
“喂!我们连狗都不如啊!”徐可看见牦牛肉进了冈日森格的嘴里激动的大呼道。
“狗吃了不会死,人吃了就说不定……”丹增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
徐可像受了气的孩子不停的挖着羊奶汤。
丹增漫步走出了门去,临出去前回头对我们说道:“明日我们启程,今晚你们会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