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卫府迎喜,苏府哀丧(1)(1 / 1)

卫府迎喜,苏府哀丧(1)

陆夫人忙抹了眼泪劝道:“侯爷莫要如此,大长公主并没怪侯爷的意思。Www.Pinwenba.Com 吧刚刚大长公主恍惚醒了,跟妾身说过几句话,妾身还想着大长公主的病应该是无碍了……还喂了大长公主几勺参汤,大长公主也叮嘱了臣妾几句话……臣妾还以为,大长公主心愿未了,是舍不得走的……谁知道,谁知道……”

陆夫人说到这里,又开始流泪哽咽。

“母亲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苏光崇听说母亲临终有遗言,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母亲说我们一家人都和和睦睦的,她也没什么挂念,只是想着平儿已是而立之年,却尚无子嗣实在令人忧心。母亲说,她原本是想再撑些时日,看着长孙房中办了喜事再走的,无奈圣祖爷召唤,不得不去了。”陆夫人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水涟涟,“母亲说,不能让平儿再等三年的孝……说让我们想办法先把封二姑娘接进府中,再行发丧。”

“祖母!”苏玉平听完这些话,立刻嚎哭一声伏在了大长公主的榻上。祖母临终之前想着的都是他这个长房嫡孙没有子嗣,他如何能不感动,如何能不愧疚。

“太太……”苏玉蘅听陆夫人说了这么多,都是大哥的事情,因膝行两步上前去扑在陆夫人的怀里,哭问:“祖母还说了什么?”

陆夫人哀怜的摸着苏玉蘅的头,流着泪叹道:“三丫头啊!我可怜的三丫头……大长公主自然是不放心你的!她那么疼你……怎么能舍得你呢!可是……她来没来得及说……就……去了!”

“祖母……”苏玉蘅一口气没喘上来,顿觉的眼前一片漆黑,再次昏倒过去。

封氏和孙氏忙上前来把苏玉蘅扶起,又叫了两个嬷嬷来把人抬去一旁的榻上,掐人中,捏手心,抚胸口,没多会儿的功夫苏玉蘅又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翻身下了床榻,扑到大长公主的榻前放声痛哭。

大痛当前,苏侯爷倒是先沉稳下来,问着大儿媳封氏:“大长公主临终的话你也听见了,我的意思自然是顺承大长公主的遗愿,把你妹妹先接过来,酒席自然是不能了,等一年的孝满了再补上。事急从权,打发家里四个体面婆子,再让老二家的跟你一起回去一趟,把你妹妹接过来,先全了大长公主跟前的孝再说吧。”

封岫云进定候府的门给苏玉平做贵妾的事情忙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偏生在这种时候大长公主忽然病逝,封氏心里也很着急,总不能真的等三年的孝过了再办这件事情,别人等得她也等不得。

苏玉平而立之年尚无子嗣,便是她这个世子夫人的失职。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是,儿媳这就回去跟父亲说。”

定候叹了口气,说道:“跟亲家说,总归是我缺了礼数,等这件大事过去,我自去门上负荆请罪。”

这种时候封氏还能说什么,只得跪拜磕头,沉声道:“父亲言重了。”

看着封氏出去,定候又吩咐苏玉平:“把外边的人都看紧了!大长公主去世的消息必须等明天再送出去。”

“是。”苏玉平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下了台阶便看见跪在地上的姚燕语,心思一动,忙上前两步,客气的说道:“姚姑娘,失礼了!快请起,请偏殿奉茶。”

姚燕语只得起身,随着苏玉平往偏殿里去。

苏玉平叹息着把事情的真实原委说了一遍,又朝着姚燕语拱了拱手,说道:“姚姑娘不是外人,今天这事儿还请你多些担待。”

姚燕语之前心里一直混乱,听到后来便渐渐地明晰了,大长公主必须在封岫云进定候府之后咽气,否则传出去便是整个定候府罔顾人伦,大不孝。

于是忙起身应道:“世子爷客气了,今日这事儿,燕语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请世子爷行个方便,我带着我的丫鬟连夜出城回我的庄子上去,就当今天这次我没来过。成吗?”

苏玉平想了想,点头道:“谢姚姑娘成全。”

身为定候府世子,苏玉平在大长公主府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于是便安排了可靠地人把姚燕语从偏门送出去,上了马车一路送至蜗居小庄。

当晚,封绍平用一顶小轿把庶女封岫云送至定候府,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四个陪嫁丫鬟。至于妆奁等物,前天乃黄道吉日,已经如数送过来了。若是大长公主没出事儿,后日也正好是封岫云该进门的日子。

事情巧就巧在这儿,如此这般就是亲友问起,有大长公主的丧事在,一个妾氏进门不张扬,不摆酒,也说得过去了。

一直忙到寅时,大长公主府的云板被清脆响亮的敲了四下,向天下人昭示:大云朝皇帝陛下的姑母云裳大长公主薨逝了!

云裳大长公主,圣祖爷嫡女,先帝胞妹。十八岁下嫁定国公为妻,育有两子一女,长子袭爵为候;次子为江南九省经略使,督查南海防军务;嫡女夭亡。于承乾三十一年,因病薨逝,享年七十六岁。

一夜之间,大长公主府和定候府里里外外都挂起了青白两色的帐幔,男女老幼上上下下连阿猫阿狗都换上了孝服。

蜗居小庄里,姚燕语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好,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早饭也吃不下,只靠在榻上闭着眼睛想事情。因为天气不好,韩明灿也不出门,只在屋子里陪着她。

“从昨晚一回来就这个样子,大长公主的事儿又怪不得你,你这是何苦来?”韩姑娘端了一盏老山参鸡汤递过去,“好歹喝点儿,你纵然替蘅儿操心,也不能这个样子。”

姚燕语接过参汤,又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大长公主那么疼蘅儿,为什么都不等她?临死前也没有话给她,却惦记着世子爷纳妾的事情?”

韩明灿叹道:“女儿再好,将来也是外家的人,世子爷的子嗣在侯府是头等大事,大长公主为子孙计,有这样的遗言也说得过去。”

姚燕语不语,其实她心里是在想另一件事情:为什么大长公主偏偏在跟前只有一个陆夫人的时候死了?居然临终前给儿子孙子的话都是通过陆夫人传达?大长公主既然醒过,陆夫人为何不叫人请定候入内?她凭什么隔开人家母子?

但这些疑问她不敢说,随随便便露出一句去便是腥风血雨,定候府定然要翻天了。

韩明灿看着姚燕语沉默的喝参汤,心里多少放下了一点,又叹道:“我怕是也没有清闲日子了。大长公主仙逝,皇上至少会派皇子回来祭奠,搞不好还能起驾回銮,那样的话父亲和母亲都该回城了。我还得跟着去定候府吊唁。对了,按说,你也得去吧?”

姚燕语点点头:“总要去走个过场的。”

说话间,姚延意果然派人,说定候府出了丧事,三日后开吊,身为姻亲他们理应去吊唁。让二姑娘今日务必收拾一下,回城里去。

“看罢,说来就来了。”姚燕语放下汤碗,朝着韩明灿无奈的笑。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韩明灿喊了疏影和翠微进来,吩咐她们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回城。

定候府那边上上下下都在忙大长公主的丧事,寿材,寿衣等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其他的也都有定例,只循着规矩来就是了。

皇上得到消息命大皇子代天子回来上香祭奠,给大长公主的谥号也由几位文臣商议着定下来了:端敏慧嘉大长公主。苏光崇接了圣旨谢了圣恩,命人立刻去依照谥号去造牌位。

定候府阖府上下都忙的脚不沾地,唯有姚凤歌的祺祥院里安静异常。

这里除了里里外外都挂了白,连小婴儿苏瑾月的大红襁褓都裹了一层白绸子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只是院子里的杂役被调到前面去使唤,这里更清净了不少。

宁氏亲自瞧着小丫头炖了补汤给姚凤歌,瞧着她吃的时候,低声商议:“我得回去一趟,把菡姐儿带回去。这个时候她在这里是不妥当的。今日前面已经开吊了,明儿我也该带着燕语过来哭一哭。你这还没出十二日,凡事都需得小心着,不可动气。也不过一两日的光景,我还会再过来。”

“嫂子尽管放心,我也不是傻子,平白糟蹋了自己的身子让别人高兴的事情我是不干的。”姚凤歌笑了笑,说道:“现在家里人来人往杂乱的很,我说句不怕嫂子恼的话,菡姐儿是不该在这里住了,把她交给燕语,我也放心。”

宁氏叹道:“这话说的是,不过我怕二妹妹也忙,你二哥回头又怨我给她添累赘。”

姚凤歌轻笑道:“其实二妹妹这个人心是最软的,她面上一副老成持重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跟谁都不亲近,其实她只是喜欢清静不愿掺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看她倒是喜欢孩子,那日便看着月儿爱不释手的,想来对菡儿肯定也没有二话。”

宁氏听了这话也笑了:“你说的没错。”

这日,宁氏带着女儿回姚家旧邸,姚燕语也从蜗居回来了。

姚萃菡小姑娘好几天没见着姚燕语,上来便张着手臂要她抱。姚燕语把小丫头抱过来问她在侯府住的可习惯,她想了想,说云姐姐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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