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来使
徐璆的主簿带着黄忠来到大帐前,此时徐璆已经回到帐中,黄叙跟着黄忠随徐璆主薄来到帐中,甘宁和典韦守在帐外看守马匹,也是怕徐璆狗急跳墙,毕竟在江陵军中。Www.Pinwenba.Com 吧
“涅阳令黄忠参见使君大人!”黄忠来到帐中,先行参拜,徐璆虽是一州刺史,但大汉官制,刺史俸禄只有六百石,而黄忠的涅阳令俸禄也是六百石,徐璆只是占了天子使者之便,而秦颉的南阳郡太守俸禄是两千石与朱隽的镇贼中郎将一样。徐璆历任三郡太守,虽然按大汉官制,刺史的俸禄少于郡守,但明帝之后,各州刺史的权力很大,负责一州的官员考察,重要案件审理等等,能出任一州刺史的人,无不是朝廷最信赖之人,大汉幅员辽阔,万里疆土也只有十三个州刺史,越到后来,刺史的地位越高,自然不是黄忠的县令所能比的。
“黄县令无须多礼!”徐璆虽然长着一副苦瓜脸,毕竟才学出众,不是庸碌之辈,看到黄忠行礼,赶紧起身搀扶,并不骄横,只是称呼黄忠的官职,也让人生不出亲近之感。
“小儿鲁莽,为处置逃兵,冒犯使君之处,还请使君念他年幼,予以宽恕。”黄忠诚恳的说道。
“大汉军律森严,令子能不畏本官,也是执法如山之意,我不会怪罪”徐璆依然面无表情。此时人证已死,自己手中又没有真凭实据,黄忠此时才赶到,自然在营中已经做好准备,此事只能慢慢调查处理了。
“谢过使君宽恕,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与他,叙儿,还不谢过使君。”黄忠回头对黄文说道。
“使君法令严明,小子鲁莽了,谢过使君大人!”黄叙跟着施了一礼。黄叙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意思就是,你徐璆如果真的执法如山,你自然不能怪我,如果你只是为了在荆州搞官场地震,那你就是心口不一的小人了。
“我营中还有军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使君大人了”黄忠直接辞行。
“黄县令虽在军中,但县中税赋不可放下,今年贼寇作乱,八州震荡,各处大军每日消耗不计其数,国库空虚啊,如果涅阳能有税赋节余,则能为朝廷分忧啊”徐璆应该也是收到了秦颉的消息。
“涅阳小县,山多地少,人民穷苦,我也是刚到郡守处请税赋回来,南阳各县多遭遇贼寇劫掠,军中所需有很大不足,还请使君上报朝廷,请朝廷拨付钱粮,涅阳义勇,此时有断粮之危机,如果贼寇来攻,恐怕难以御敌。”到手的钱粮谁也不会吐出来,别人军中都有大量空额,涅阳义军不光没有空额,还有大量后勤人员,黄忠自然不会拿出涅阳控制诸县的税赋上交。
“各处军马,都需钱粮,荆州七郡,南阳最为富庶,荆南四郡,多有蛮人作乱,此时只有江夏、南郡未逢贼乱,只是我军中马匹甚多,消耗钱粮多了数倍,也难以支援各部,我们还要尽心竭力,尽快扫平贼乱,还军于民,才能休养生息”徐璆也拿不出钱粮给别人,所以也知道黄忠不会听命与他。
“那我就先行告退,军饷、军粮还请使君大人能予解决”黄忠也知道徐璆拿不出钱粮,荆州七郡的情况特殊,南阳最富庶,但豪门显贵众多,此时又被黄巾祸乱,其余六郡,都是宗族势力横行,徐璆虽然威望很大,也掌握不了荆州的钱粮税赋。
“伯德,替我送黄县令”徐璆吩咐主薄道前日,黄甲送回消息,已经成功控制南阳西部四县,收降城中黄巾贼,与县中大户达成一致,只等今年税赋入库之后,便上报朝廷收复四县之功。此时涅阳军已控制南阳西部十一县,被黄巾攻破的县中,除了秦颉收复的堵阳、博望两县之外,涅阳、安众、穰城、冠军、雉阳、淯阳、西鄂、郦、博山、析、丹阳,都是涅阳义军收复。
南阳郡地形为盆地,西、北、东三面环山,沔水从汉中而来,蜿蜒南流,辖三十六县,西部多山,东部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南阳郡人口两百多万,实际人口还要在此之上,因为豪门贵族仆役万人,都不计算人口。此时南阳郡单列出来,人口与青州、徐州相当,是凉州人口的六倍,是并州人口的四倍,是胶州人口的两倍,战争潜力绝对是天下诸郡的纳税,如果秦颉逼得紧了,说不定还会来个账房失火的事来,秦颉虽在军中多年,可也是与地方官吏交往甚密,知道个中关键。黄忠是西部七县的实际控制人,此时有兴义兵剿匪,所以秦颉主动拉拢黄忠,私下同意黄忠截留七县税赋以为军用,两人算计的是东部、南部二十余县的税赋。
叛徒危机解除,回到自己营中,黄忠就将秦颉的意思与大家商议,饶是黄叙有两千年后的智慧也束手无策。自己控制的十一县今年的税赋纵然比往年少,也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大汉的官员很少,一县之内,只有官员十余人,还没有后世一个县的副县长多,县以下的管理基本都是靠宗族自治,纵有蔷夫、乡长之类也是被宗族控制。收税就是与宗族达成一致,十一县都遭受黄巾贼为祸,县中官员被杀害自然也有宗族势力的黑手,涅阳兵威甚盛,依靠剿匪,对各县宗族势力震动很大,又有那么多的良家子弟在涅阳军中,只要不苛刻,自然宗族会交上税赋。只是涅阳义军众人都准备自立,吃进嘴里的肉,都是不愿意吐出。此时诸县收复已经上报朝廷,朝廷随时都会任命新的县官,新官到任,自然会紧抓税赋,明年以后,涅阳的发展就会受到限制。
此时涅阳义军考虑的问题与秦颉完全不同,秦颉希望南阳长治久安,自己能升官发财,涅阳义军需要有混乱的环境成长发展,但黄叙知道黄巾之乱不到一年就被平定,天下再次大乱是六年之后的董卓之乱,如何保住十一县的收入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黄忠特意通知在军事科学院的黄回、张理二人秘密来宛城商议此事。
此事夏粮早已收获,南阳的秋粮主要是稻谷和粟类,各县在麦收时节收复,没有流寇的捣乱,自然秋粮的播种也就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只是进入七月以来,雨水比往年要少的多,西部诸县有召信臣当年留下的众多水力工程,此时各县都在努力的抗旱保秋,农民忙碌起来后,各县的治安状况大为改善。宛城的战争陷入停滞阶段,虽然各部都在努力的准备攻城器械,但成就有限,宛城陷落,城中工匠被黄巾控制,各县的工匠都没有制造大型器械的能力,临近的汝南、陈国、颍川都曾落入贼首,各郡工匠流离失所,自然也不能供应军需,只能等待洛阳的军械供应。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涅阳义军控制的十一县的税收工作结束,在张理这个涅阳地主的建议下,义军与十一县的宗族达成一致,减免三成的税赋,对于有子弟在涅阳军中服役的家族减免五成税赋,义军直系亲属不收税赋与正规军一致。涅阳共计收到税赋粮四十万石,钱一千五百万,这还是黄叙坚持低税收政策以便于收拢人心,只相当于正常年景的三成。秦颉的税收工作要麻烦的多,属下郡吏都是出工不出力,去一个县十多天也收不回来。
时间进入八月五日,黄巾贼虽然出城几次,但都是小队伍,双方并未发生大战,朝廷的从洛阳发来的钱粮军械终于来到宛城,同来的还有天子的使臣。各部平时都在加紧练兵,黄叙在日常训练之余,努力的联系书法,都说字如其人,中华文化几千年的传承,书法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黄叙自然勤练不辍,有了后世的智慧和黄叙的功底,虽然短短几个月,黄叙也是进境神速,当然还有气功也已开始登堂入室。
黄叙没有资格参与使臣的召见,天气又是极其炎热,就躲在营帐中练习书法。黄忠回来的时候一脸凝重,事情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