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之中擒贼
甘宁的报告让黄叙迅速陷入了恐慌之中,此时涅阳虽然有义军三千余人,但真正效忠于黄叙的很少,包括墨门在内,大多数人都是希望能在涅阳军中取得军功,如果真的被朝廷定为反贼,不说此时朱隽、徐璆、秦颉立即变成敌人,军中士卒有多少能跟自己父子起兵对抗朝廷?黄叙没有太好的预期。Www.Pinwenba.Com 吧黄忠又是一大早去了秦颉的营中议事,一时之间肯定回不来。
“究竟是何人逃走?此人对我军中情况了解多少?”黄叙赶紧问道。
“是一个姓李的小子,名叫李昇,表字季亮,是南乡县人,祖上与光武帝有亲,此时家道没落,已经没了爵位,在涅阳投军,因熟悉水性,所以在我帐下。此人自视甚高,但在比武大赛中成绩一般,此时是我军中一个什长,昨夜我巡营之时,还没有发觉,今日早操,便不见此人,我严加盘问,才知此人已逃,密谋去刺史处诬告贤弟,此时恐怕已经进入刺史军中多时了。”甘宁连珠炮似的将自己掌握的情况一一报来。
“典韦何在?”黄叙大喝。
“诺,典韦在此,主公有何吩咐?”典韦在帐外答道“典韦、甘宁,你二人随我去江陵军中,擒回此贼!”黄叙迅速做了决断。
“诺!诺!”两人答道黄叙因在帐中练习书法,所以并未穿着盔甲,此时事态紧急,随手取了自己的龙雀大环刀,一身便装带领两人上马,直接冲去徐璆的大营。
此时休战多日,徐璆此人深通兵法,也建议各营之间修了驰道,便于各营互相援应,黄叙心中还有侥幸之念,自然快马加鞭,三人马匹都是涅阳军中最好的,典韦的黄骠马还是黄忠以前的坐骑,自然速度飞快,但黄叙依然不断鞭打马匹。三个多月来的军训,黄叙不光身手矫捷,骑术也是精进很多,虽然此时新式马具依然没有装备,但黄叙还是能紧跟甘宁。倒是典韦虽然黄骠马最好,但他重量太大,又是出身平民之家,骑术还是此时军训之后才有大的长进,此时落在黄叙后面。
眼前徐璆大营在望,黄叙一眼之间,看出徐璆扎营中规中矩,营前虽没有壕沟,可是鹿角满布,此时大营辕门处,骑士来往穿梭,是各曲、屯练兵、遛马进出,辕门倒是没有封锁,也跟宛城黄巾骑兵太少,此时徐璆扎营距离宛城北门尚有二里之遥,纵然黄巾突然出城,徐璆的骑兵也有时间整军。
“涅阳义勇主薄黄叙,有重要军情禀报徐使君!”黄叙在辕门前一马当先,大声喊道。只是此时,江陵义兵人欢马嘶,辕门守卫的兵卒也没听清楚,并不理会。黄叙本来也没打算让辕门兵卒禀报,见此,带着甘宁、典韦骑马跟着回营的一队江陵义兵,直接进了辕门。虽然徐璆通晓兵事,但江陵义兵全是世家子弟,个个眼高于顶,就是守门的兵卒也觉得自己守门太冤枉,谁不愿意横刀立马,千军万马之中纵横呢,近日有没有兵事,所以松松垮垮,黄叙三人有没有黄巾抹额,也没人管他们入营之事。
黄叙直趋中军,刚到大帐外勒住马匹,就听甘宁大喊:“贼子李昇休走!”黄叙急回头,却见两个铁甲精兵,护着一个身穿涅阳衣甲的青年走来。那青年听到甘宁大喊,一时手足无措,愣在当场。
“典韦听令,与我拿下这个奸贼!”黄叙立即说道“诺!”典韦跳下马来,两步来到近前,一把抓住李昇的绊甲丝绦,随手夹在腋下。两个来带李昇的江陵铁甲精兵措手不及,就被典韦得手,但李昇是刺史大人亲自要提审的人,在自家军中直接被人劫了去,刺史大人军法甚严,自己无法交差。两人拔刀大喝,“何处贼子,敢在刺史营中撒野?”两柄环首刀直奔典韦而来。
“不可伤人!”黄叙大喊典韦已经明白,并未拔刀,腋下夹着李昇,左腿立定,右腿如巨柱一般,横空抡去。两个江陵精锐,自觉武艺不凡,不想面前的巨汉动做之快,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手中环首刀还没劈到,就被典韦横空一腿,两人没来得及变招,左边江陵精锐的被典韦的腿砸中,凌空飞起将右边的人砸飞出去。两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周围的江陵兵,一开始不知什么情况,此时见自家人被袭击,纷纷挺出兵器,将黄叙三人围在中间,看见典韦凶神恶煞,一时都不上前。
“此贼是我军中逃兵,大汉军律,逃兵斩立决!”黄叙义正言辞的说道。
江陵兵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营中之人,纷纷围拢过来。典韦放下李昇,此时这厮面部酱紫,已是昏迷,出气多,入气少,整个人如一团烂泥,摊在地上。典韦只得扶着李昇跪在帐前,黄叙拔出精钢所制的龙雀大环刀,一刀劈下。
“慢!”江夏兵纷纷散开,徐璆的声音传来。
“啊”李昇一声惨呼,叫声凄厉。
黄叙一刀斩下,鲜血喷溅,李昇并未人头落地。黄叙刀法不熟,力气又是一般,手中的龙凤大环刀虽是涅阳最新的研究成果,锋利异常,终究为了给黄叙使用,重量只有六斤多,人的颈椎骨非常坚硬,黄叙也没能砍到骨节之间,刀还被卡在了李昇的骨头中。
“大胆黄叙,在我营中杀人,你可知我大汉律法?”徐璆暴怒的喝问道“大汉军律,逃兵者,斩立决!”黄叙说着,一脚踩在李昇的身上,用力拔出刀,摆正姿势,又是一刀下去,李昇的人头落地,鲜血喷出,一个离得近的江陵兵被溅的满身都是。
文聘看到黄叙在徐璆面前逞凶,心中气愤,要在徐璆面前表现一下,从徐璆身后冲出,就要擒拿黄叙,不想甘宁在旁边直接出手,二人拳脚相加,战做一团。又有四五个荆州世家子弟从人群中冲出,来擒拿黄叙。不想典韦手里攥着李昇的无头尸体,直接抡起来,几个世家子弟还没冲到跟前,就被典韦砸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其余江陵兵看到典韦如上古凶神一般,拿人身体当武器,纷纷后退,一时之间,再无一人敢于上前。
“住手!”徐璆大喝虽然文聘武艺超群,但与甘宁比还是有很多差距,此时已被甘宁一拳打翻在地,被甘宁踩在脚下,挣扎不已。
“徐使君,不知我所犯何罪,你竟要擒拿于我?”黄叙好整以暇的问道“你擅闯我的军营,该当何罪?”徐璆对于大汉律了如指掌,此时也想不出黄叙所犯何罪。李昇确是涅阳义勇,没有上官军令,此时出现在自己营中,此时又有涅阳义军的首领宣布李昇是逃兵,纵有再多曲折,此时被黄叙在自己营中抓个正着,李昇的逃兵是坐实了。虽然属下禀报黄忠父子有不轨之举,但毕竟此时还是大汉军民,并未造反,除了擅闯军营之罪,自己真没办法对黄叙问罪。
“我在辕门外已经禀报,辕门外有兵卒为证,徐使君可去传唤门卒,一问便知”黄叙气定神闲的说道。
徐璆见他说的镇定,看辕门处,门卒还在守门,知道黄叙并不是硬闯进来的,也是自己这帮少爷兵,军纪散漫,被黄叙混了进来,此时有苦说不出。
辕门外,烟尘四起,当先一骑,不是黄忠是谁,只见黄忠带着十余亲卫来到辕门口。吐气开声,“涅阳令黄忠前来拜见徐使君!”声如龙吟虎啸,滚滚而来,中军帐前虽有人马近千,此时竟然都耳膜鸣响,更有很多马匹失控,在营中跳跃,一时乱成一团。
徐璆也知道黄忠就这一个独子,涅阳令虽然是自己的下属,但也是朝廷任命。自己虽然是荆州刺史,但并没有‘使持节’的尊号,并不能处置官民,况且黄氏父子此时自领义兵,为朝廷平叛,纵然有人举报不轨之举,此时罪名未彰,人证又被黄叙诛杀当场,自己更是处理不了他们了。如果此时贸然抓捕黄氏父子,那么天下起义兵平贼的英雄必会同气连枝,将自己告上朝廷。心中打定主意,吩咐身后主簿前去迎接黄忠。
黄叙见徐璆吩咐左右军卒散开,便让甘宁放了文聘,只见文聘一张小白脸被尘土所污,脸皮涨红,怒眼圆睁,气呼呼的退下。黄叙不禁心中叫苦,此事之后,文聘必然深恨自己,以后相见,就是仇人,自己还一心想从他口中探知那面妖异的铜镜的下落,恐怕是再无机会了。
文聘也是倒霉,本来自以为在荆州之内,除了黄忠之外,再无人是其敌手,在宛城出城袭击黄巾贼,被重重围困,等杀透重围,看到宛城城头,黄巾贼的黄色大旗飘摇,太守褚贡以身殉城。好不容易来到刺史徐璆帐前效力,第一战虽得了几个首级功,但门人子弟也有伤亡。此时选择与黄忠决裂准备生擒黄叙,结果被黄叙的一个部将打翻在地,黄叙的那个亲兵更是凶神恶煞,自己估计连三招都接不下,黄叙这个病夫竟有此等猛士为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