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班，克劳斯就注意到迪克的脸色不太好，想必是被某小孩折腾得不轻。

“睡很晚？”

对面的迪克连反应都慢了一拍：“……嗯。”

然后又往嘴巴里灌咖啡。

杰森心情不太好，害他当沙包陪打了一晚上，这小孩明知道他隔天要上班却还是逮着他不放……！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迪克却被局长喊去整理档案室的文件，走之前他不忘对克劳斯交代杰森等等会来的事情，如果到时间他还没忙完的话，就替他暂时照看杰森。

迪克走了没多久，人就到了。

克劳斯没有招待孩子的功夫，只让他自己一边玩去：“你哥哥暂时在忙，先坐坐吧。”

坐在迪克的位置上的杰森默不作声，乍看还挺像一个乖巧的少年。

路过的班森好奇地打量着杰森：“这是谁？你弟弟吗？”

克劳斯说：“格雷森的弟弟。”

班森走了又回来，这次还给杰森带了一罐可乐，大概是刚刚去分局里的自动贩卖机买的。

对别人的善意，杰森并不会吝啬自己的谢意，哪怕他不是一个可乐爱好者。

他接过：“谢谢。”

“呵呵，乖孩子。”班森慈爱地笑了笑，就差没有伸手摸少年的脑袋了。

“……”杰森别扭的低头，打开那罐可乐。

他坐了一会儿，就直接把迪克的椅子搬到克劳斯的办公桌旁边，毫不掩饰地看他工作。

克劳斯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年，随即又继续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

他的字很漂亮，手也很漂亮，当杰森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看他填表格看了快十分钟。

但再怎么漂亮，内容也是沉闷，文件处理到一半杰森就闷得打了个呵欠，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

“你整天都坐在办公室里？”他问。

“有有趣的地方也有沉闷的地方，这就是工作。”克劳斯眼也不抬，“等你长大之后就会懂。”

杰森一噎，这人不用时时刻刻都在强调他的年龄吧？！

他撇了撇嘴，还是当义警好，可以抓罪犯又不用写报告。

“这是什么？”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你会随身带着枪和手铐吗？”

“嗯哼。”克劳斯微微掀起外套的衣摆，亮出里面的装备，慢条斯理的说，“你再不乖我就把你铐起来。”

“……”

杰森左手不小心用力过度，捏得可乐罐变了形，溢出的液体沾到他手背上。

……这是什么差劲的警察！威吓未成年人！

虽然他不怕！

克劳斯把文件盖上，站起来，淡淡地扫他一眼：“我去见一见局长，不要乱跑。”

“哦。”他敷衍地应了声。

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克劳斯的人影，杰森离开座位去上厕所，途中经过一个写着“证物室”的房间。

他站在门前看了一会，趁没人注意，推开那道大门，溜了进去。

但杰森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他以为警察局的证物室这里起码会放几把枪，或者什么违禁品，可是却没有。

难道他们都没抓过一个黑帮或者毒贩子？

“小朋友，我不是说不要乱跑？”

一片阴影笼罩了他。

完全没听见任何脚步声的杰森下意识就要把刀子扔向身后的那人，幸好他及时回头，不然那张漂亮脸蛋上可能已经被划花。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

黑发绿眸的男人抱着双手倚在门框上，嘴角微翘，高大的身型挡住了门外的光线，在他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十五岁的少年身高已达一米七几，相信不用几年就能追赶甚至超越迪克。但是在面对这个至少比他高出十公分的男人时，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其实杰森并不小，再过三个月他就要满十六岁，可以考驾照了（但是开蝙蝠车还是不用想），克劳斯这一口一个小朋友让他不是很满意。

“第一，我迷路了。第二，我不叫小朋友。”少年眼神桀骜不驯。

“小朋友不要玩刀。”克劳斯听不见似的伸手取走少年手里的军刀，然后放回原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想被我上手铐是吗？”

“……”杰森撇开脸，刚刚还气势十足的声线变得有点虚，“这地方没上锁又不是我的错。”

“你哥哥还在忙。”克劳斯没有跟他计较，反是加深了唇边的笑意，“想不想看我审问嫌疑犯？”

他这语气，说得跟“想不想吃糖”似的。

杰森迟疑了下，把那句“可以吗”吞回肚子后，说了一声“好”。

杰森还真没看过警察审问犯人，但肯定不是蝙蝠侠或者他那样的。

审讯室里有一面巨大的双面镜，里面看不见外面，而外面能看见里面，杰森看着克劳斯进入审讯室，拉开椅子坐下，坐姿如同在高级餐厅里用餐一样自在。

“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再过48小时你就得放了我。”身型壮硕的嫌疑犯操着浓浓的南方口音说，那副藐视的模样显然不把面前的警探放在眼里。

这是法律规定，如果在48小时都找不到能够起诉嫌疑犯的实质证据的话，必须把人放行。

然而，克劳斯却不慌不忙地打开档案：“在那之前，不如我们先来聊聊你的工作？最近有很多五至十二岁的儿童在街头失踪，有的是流浪的孤儿，有的是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被带走的，是你抓了他们吧？”

克劳斯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杰森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