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风声（二）

挂断电话，高少尘又约了李镜，他一直感觉李镜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而且公安局办案需要经费，能和财政局长交上关系也是一桩美事。Www.Pinwenba.Com 吧上次李镜解决他父亲的事出了大力，一直欠他个人情，今日就当还他一个人情。李镜爽然答应。高少尘又约了陈雨，至从他到县委办任副主任之后，他和陈雨见面越来越少了。政府大院里眼多手杂，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撞上，高少尘不想因为桃色绯闻而自毁前程，对于一个男人来讲，事业也许永远是最重要的，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事实，现在让他放下事业，和陈雨远走高飞长厢斯守，高少尘还是作不到的。成年男女这间的感情，毕竟不像十七八岁那么冲动，感情是需要有物质基础的，没有面包的爱情，就像脆弱的花瓶，一碰就碎。再坚固的感情，也经不起现实的考验，马克思曾说物质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此言不虚，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纯贞的爱情或许只有在传说和小说中才会出现。

高少尘出了县委大院，穿过马路钻进万江波的桑塔纳，前排副驾驶位置上已坐着一位少妇，车内狭小的空间飘着淡淡香味。万江波介绍说是财政局的李科长，两个寒暄几句，李科长嗲声道：“高主任以后叫我小李就行了。”万江波启动车子，直奔“大智若鱼”酒楼，高少尘用手机通知了李镜了陈雨，让他们直接过去，心却暗想，万江波能带出来的女人，关系肯定不一般，而且还是自己的部下，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又有古语近水楼台先得月，实属人生两难选择。高少尘观察这棵草脸蛋娇美，风韵袅娜，铁打的兔子也不免心襟荡漾下流口水。

“大智若鱼”酒楼是文安有名的吃鱼之地，老板据说是位文化人，包房的名字全是以历史知名文人命名，什么李白房、鲁迅房、苏东坡房应有尽有，不知那些文人在天之灵看到后人打着他们的旗号赚钱是窃喜还是伤悲，但这酒楼的鱼做的相当地道味美，所以鱼类皆是空运至省城，然后用冷藏车快运到文安，保证了材料的新鲜，厨师亦是全国聘请的高手，因此酒楼生意奇好。万江波引着高少尘进了“白居易房”，李镜和陈雨已然在列。

李镜见到高少尘他们就骂娘：“你们都带了漂亮姑娘，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当电灯泡，不行，得罚你们酒。”

高少尘给彼此作了介绍，万局长招呼服务员点菜，然后又给男士发烟，看陈雨的时候就有点色迷迷的，道：“大记者，文化人呀，自古以来文化人都相当了得，你看在古代，几乎有名的诗人词人全是作官的。”

陈雨身为记者，种种场面都要经历，尤其是酒桌经历更多。“哎，现在就不同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啊。”陈雨幽怨的叹息，仿佛在诉说自己的苦难生活。

万江波哈哈大笑，说：“陈记者此方差矣吧，少尘老弟也是文人，却是相当了得，既是领导，又是咱们文安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纵然那三国赤壁周郎，羽冠纶巾，恐怕也逊色三分啊。”

高少尘一向对万江波没有好感，今日见他谈吐却也不凡，心底对他的讨厌减弱几分。“万大哥太会夸人了，把我夸的比花还美，两位女士肯定不乐意了，您应该多夸夸美女。”

李镜在旁边眼角一斜，叫道：“我不管你们夸谁，今天得喝茅台，必须是三十年的。”

万江波豪爽的叫了三十年的茅台，烹饪好的鱼也开始上桌，自古就有“白肉配白酒”的说法，上等茅台配着上等鱼肉，简直是人间极品享受。众人碰杯，走了一圈，万局长提议讲点段子，干喝太闷。段子文化其实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古代文人骚客饮酒时都要吟诗作乐，可谓是段子文化的起源，只是流传之今，一说段子大家都意会是带点黄色的笑话，这种演变因何而来还无人考究的出。万江波当仁不让首先开讲：有位领导总害怕别人对他不忠撒谎，便从国外买了一台测谎机放在家中，只要有人说假话测谎机就会给他一巴掌。有天领导的儿子很晚回来，领导问儿子干什么去了，儿子说在图书馆看书。测谎机立马给了儿子一巴掌，领导说你个兔崽子还给老子说假话，明明是去网吧看黄色录相，你怎么一点也不学我的好，你看我一辈子都没看过那玩意儿！领导说毕，测谎机“啪”的给了他一巴掌，这时领导夫人从卧室出来，就插了两句，说大半夜了吵什么吵，你也真是的，毕竟是你亲生儿子，你就不能温柔点吗？领导夫人话落，测谎机也给了她一巴掌。

众人听完，笑的前仰后合，高少尘说我最近没听到什么有新意的笑话，给大家念个顺口溜吧，说罢掏出手机翻出一条短信念了起来：男人累，所以才会去敲背；男人愁，才会去洗头；男人苦，所以经常赌；男人忙，所以经常上错床。男人这辈子真的挺难，帅点吧，太抢手；不帅吧，拿不出手；活泼点吧，说你太油；不活泼吧，让人发愁；会挣钱吧，怕你包二奶；不挣钱吧，孩子要断奶；结婚吧，怕自己后悔；不结婚吧，怕她后悔；不要孩子吧，怕老了没人养；要个孩子吧，怕是给别人养。

高少尘念得有声有色，一脸苦相，惹得大家阵阵发笑，陈雨偷偷的迅速的瞅了他一眼，他察觉到了，却装作不动声色没事似的。李镜说你们都讲了，我也不能认输：某天科长的老婆，跑到局长办公室，哭着说要局长好好管管科长，他天天在外面玩女人，说着还把一条女人的内裤扔到了局长办公桌上，局长怕人看见影响不好，立马装进了自己口袋。晚上局长回到家中，局长夫人发现了他口袋里的内裤，笑着骂道，原来你个死人藏了我的内裤，害得我找了一天！

众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又是哄堂大笑。陈雨笑罢，说你们男人都太色了，我就讲个不色的吧：有天小明和父亲以及爷爷一起去钓鱼，钓了半天爷爷一条鱼也没有钓到，于是小时就对父亲说，你爸真是个笨蛋，一条鱼也钓不上来。父亲生气的骂小明，敢骂我爸，你爸爸才是笨蛋呢！

这个笑话有点冷，也有点新意，众人直夸不错。这时万局长身边的小李道：“你们都是笑话高手，小女子不擅长，我自罚一杯，如何？”

大家没有意见，李美女爽快干了一杯，三男二女说说笑笑，桌上的鱼只剩下了骨头，茅台已干了两瓶，吃喝的七七八八相当尽兴。万局长叫服务员买了单，众人散去，下楼的时候李镜装醉，让两位美女扶着上车，高少尘和万江波走在后面，万江波碰了碰高少尘的胳膊，咬着耳朵轻声道：“高老弟，听说贾县长要下台了。”

高少尘大吃一惊，酒醒了一大半，贾子杰要下台？为什么要下台？这事他竟然半点风声没有听到，亏他还是县委办的副主任！他欲向万局长打探个究竟，抬起头来却发现万江波满面通红，眼神朦胧，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