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历史虽然有黑暗，可是总有人不畏强权，不会在强权下低头，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写就不屈的精神，当罗马军团在屠杀异教徒犹太人时，九百三十七个犹太人在他们的圣地整整抵挡了一万名罗马士兵一年，当罗马军队攻下圣地后，只发现了九百三十七具尸体。Www.Pinwenba.Com 吧

不要低估人类追求自由的决心。

不管多久，总会有人站出来。

蜀中古道，夕阳下，张若水骑在骏马上，身旁是郭若兰的马车，护卫郭若兰的是福州镇远镖局总镖头“没遮拦”雷标。这雷标身手好生了得，又精通十八般武艺，等闲百十人近他不得，因此，江湖上就称他为“没遮拦”，他本是明教的秘密教徒，这事只有张若水和四大堂主知道。

当日，郭若兰要独自去开瓷窖，张若水就命他跟着郭若兰，保护她，镇远镖局这也符合郭若兰豪门千金的身份，此刻雷标看到他们神一样的小张魔王又回来了，目光中掩不住惊喜，张若水向他点了点头，暗示赞许。

一行人静静地走着，过了这座山，就是万州（即重庆）那里就可以乘船顺江直下了，突然，张若水感到了一股杀机，他此刻元神尽复，灵觉似更胜以前，他对身后的雷标道：“注意警戒”，保护好郭姑娘，我去看一下。

雷标当然感觉不到什么，可张若水在他眼中那是神一般的人物，当即唱声诺后，转身让身后的众镖头围将过来，选一处易守之地，刀出鞘，弓上弦，暗中布置停当。

张若水飞身跃起，在道旁枝头一点，只往灵觉感应之处掠去。

在四，五里外的一处山谷中，张若水伏在树上，看到前面空地上正有三个道人和一秃顶老者在恶斗，三位道人，看来俱是青城派高手，三柄长剑使出七十二手连环夺命剑法，哧哧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剑势凌厉至极，就象织成一片剑网将那秃顶老者围在中间，可那老者竟凭空手就将这三位青城道人的剑法接下，而且丝毫不处下风。

张若水暗吃一惊，这位秃顶老者武功之高竟似不在他之下。

酣战中，一位长须道人长剑斜刺，这一式他似拼尽全力，剑法迅疾异常，只听的一声，正刺在那老者胸前，咔嚓一声，长剑断为两截，那老者武功何等之高，那能错过如此良机，左手鹰爪疾探，一下抓在那长须道长咽喉处，只听得一声惨叫，长须道长当场身亡，叫声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张若水见那长剑竟刺不透那老者胸，顿时明白，那老者胸前定穿着护胸钢甲，这一下就想起一位传说中的人物来，女真第一高手，阴山鹰堡青甲鹰王蒲察渊

北鹰王，东龙王，南魔王，西鬼王，四大绝顶高手，不但武功卓绝，而且独霸一方，是江湖上神一般的人物。

那鹰王见对方折了一人，更是矮身疾探，已扣住一位瘦长道人的左臂，只咔嚓几声，那道人右臂从肩肘及腕各处关节已全部被折断，那道人到也硬气，痛得豆大汗珠从脸上落下，硬是没哼一声。

另一矮小道人，见同伴危急，欺身急进，长剑疾刺鹰王后心，那鹰王不回身，左手一拂，拂开长剑，疾探，左爪手臂似长了数寸一般，一下就拿着了那矮小道人手腕，如此精湛绝伦的鹰爪擒拿连张若水看了也深为叹服，他虽对七大名门深恨之，可也不愿见异族高手在中原逞凶，当即折一根树枝，折成长约三寸许，用弹指神通手法弹出，顿时，一根小树枝就似一支利箭只向鹰王肩井穴打去。

那鹰王听得身后劲风劲激，不敢怠慢，右手回手一把抓住来袭树枝，只觉掌中被震得生发麻，一根小树枝竟有如此力道，可见来人身手之高。

矮小道人乘机右手一滑，已脱出鹰王鹰爪，可手中长剑再也拿不住，掉落地上，腕上只觉火辣辣的痛，一瞧之下三根乌黑手指深入腕中，不免惊骇，退到那负伤的道人身边，只是盯着青甲鹰王，目中满是仇恨。

他们是青城七剑中的青石，青叶，青云三位，听得近月来有人对青城派子弟痛下杀手，月余来共杀十一名青城弟子，于是他们七剑只留掌门青玄道长在山上，其余分两批下山追凶，终查到凶手，不想以三剑联手之威，还折了青石道人，三人大败于此人，

青甲鹰王已年近六旬，本出身女真贵族，自金国占据中原，威势渐盛后，他已很少下山，只有他门中弟子在朝中效力，他有两得意弟子，一位是亲侄蒲察世杰，另一位就是独子蒲察鹰，当他得知独子蒲察丧命江南后，不禁老泪纵横，再也坐不住了。

于是带上弟子蒲察虎和蒲察狼，直下江南来为独子报仇，当得知蒲察鹰曾被青城派所伤后，决定先灭青城派，然后引出布衣龙王燕春雷为子报仇。

他颇通谋略，知道不管是青城派还是布衣龙王燕春雷在江南都势大根雄，为免寡不敌众，他就和弟子分头屠杀落单的青城子弟，好引青城七剑下山，这一连杀了十一人后，终引得七剑下山，今日他本想毙了三剑，不想有高手在旁，他暗自猜想此人可能就是燕春雷。

青甲鹰王蒲察渊朗声道：“布衣龙王你杀我独子，今日既然来了，就显身与老夫决一生死。

不想来人是小张魔王张若水，他虽救了青城道人，可也不愿无端惹此强敌，更何况现今明教与七大名门敌对，他更不愿让青城派看到他出现，因此，张若水暗伏并不动。

不料鹰王鹰目甚锐，环目一扫，却也知敌所伏何处，青甲鹰王蒲察渊长啸一声，飞身跃起，施展绝技鹰翔之技，五指如钩，只向左侧一棵大树扑去，正是张若水伏身之处。

只听轰然一响，一大片树枝掉落，张若水却不见踪影，原来张若水早施天变七幻之月魅诀悄然离开，这天变七幻本有许多奇门遁甲之术，要想隐身遁走那也是不难做到的。

这是只听啸声连连，青城七剑中剑法最好的青峰道人和另外两剑青松，青虹，带十几名二代青城弟子已赶来，他们本在不远处搜索蒲察虎和蒲察狠，当听到青石道人惨叫后，顾不的许多，立即赶来救援。

青甲鹰王蒲察浦见对方势众，只好恨恨离去，以青城三剑的剑术他本不易取胜，全凭胸前宝甲才突袭得手，现今青城派大批来援，他自知不易对付，只好离去，以后再寻良机。

张若水回到马车旁，看见郭若兰明眸深深地注视着他，满是关切，当即轻松一笑道：“不管我等之事，是金国鹰堡高手与青城七剑在激战”。

郭若兰听后脸上顿时有些轻松，随即又问道：“那胜负如何？”到底她出身七大名门，对金国还是有一定的敌意。

张若水道：“我悄悄助了青城一臂之力，可虽如此，青城七剑也有一死一伤，来人可是女真第一高手青甲鹰王，武功，见识极高，女真族可视他为神一般的人物！”

郭若兰听后轻轻说了声：“多谢了！”以明教和七大名门的仇恨，张若水能在此时助青城派，那可真不容易，足见他胸襟过人，郭若兰眼中多了几分柔情。

张若水却坏坏一笑，道：“别，我一者看不惯异族在中原造威，二者也不想青城派如此轻易惨败，总该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才是，免得他们碍我的事，三者也是看你郭大姑娘面上，才出手相助。”

郭若兰微微一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你是好人！”

张若水大叫冤哉，可眼中满是笑意，青城派是七大名门中的主战派，一向助吴氏兄弟力抗金兵，在民间名声甚好。

郭若兰撇了他一眼，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道：“你非要把自己说成恶人，那我可不管。”

张若水不禁心中一荡，以往他会飞身跃前，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郭若兰一般会俏脸通红，躲进车内，再也不敢出来。

可今日，他只是轻叹一声，策马上前，用手轻轻摸着她的脸，没有说话，只有深情的目光。

到了万州，郭若兰早就准备好大船，张若水在临上船时，忽有所思，回身望着成都方向。

郭若兰上前一拉他道：“别看了，你想什么，意为我不知道，快上船吧！

张若水若有所思的走上船头，突然舱门一开，走出两人，盯眼一看，来人正是成都府所遇艺技秀秀姑娘，只见她和丫环走上前来。

秀秀道了个福，道：“秀秀拜见公子。”

张若水上前扶住，道：“你来了，就好！”

旁边郭若兰嘟着嘴道：“你干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源盛昌，我料得你的花心心肠，不把秀秀姑娘接来，你心中总是不甘！”

张若水回身对着郭若兰，道：“我的女诸葛，就烦你给她安排个好归宿，以了往事。”

怎会这样，以往风流多情的小张魔王，那去了，郭若兰暗自纳闷。

只听张若水轻轻道：“任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

“另外，绸缎庄严掌柜和张文远侵吞，挪用柜上银两及索要供货商回扣的事也烦你一并告知董家。”张若水轻描淡写的道。

有仇必报，有恩当报。这是明教的宗旨之一。

郭若兰看着冷静，成熟，绝决的张若水，心里明白以前那个多情，风流的小张魔王将一去不返，不禁有了几分惆怅，又有几分的欣慰。

弹指间，轻舟已过万重山，这日，到了镇江府。

镇江府悦来客栈是座有年头的老店，窗明几净，甚是干净，宋一代由于贸易的繁荣，城市的扩大，人口的流动，民间客栈已成为旅行歇息的主要场所，在大点的城市比比皆是（注：唐以前城市还实行坊制和夜禁，故贸易自由度和繁荣度都不如宋，旅行住宿也是多以借宿民宅和官方驿站为主，当然大的都市也有客栈，但远不如宋那么普遍）

安顿下大伙后，张若水洗漱完毕，正在喝茶，只见客栈老板走到他面前，突然下跪，行大礼，张若水微微一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此大礼？

那老板看似一普通人，哽咽着道：“参见教主”，属下是朱雀堂鸽组张十七，今日得见教主无事，故欢喜异常。

朱雀堂鸽组是明教的眼线，广布江湖，其中有些甚为隐秘，故在此次明教大难中得以保存。

张若水微微一感慨，上前扶起张十七，道：“不想得见我明教教众，我心也甚喜，起来说话。”

“天下光明，凤鸣九天，属下奉朱雀堂堂主之命，有事禀告教主！”

张十七一边说了朱雀堂鸽组秘语，一边左手拇指向上，右手下托放于胸前行礼，正是秘语所配手势秘语，这是在证明他的身份。

张若水点点头道：“好，你说吧！”

张十七道，日前堂主来信道，玄武堂堂主吴明由于被叛徒火烈告秘，被七大名门师梅道明，和雁荡派掌门病虎周坚率高手百余名及一万官兵围在福建玄武堂秘地天极峡中，形势甚为危急，堂主已传信各地教徒能去者，全去解救玄武堂，堂主得知教主无恙，特命小得在此等候，告知教主。

张若水一听，腃地从椅中站起，玄武危急，不得不救，他不能眼见明教柱石一一折损，当即跟郭若兰说明后，骑一匹快马，从小道往福建天极峡赶去，沿途换了五匹快马，这日离天极峡也不过百里，看看到了夜里，马也有点累了，于是想找一处干净地方吃点干粮，歇一歇马，让马也饮点水，这一路来风餐露宿对他也是平常事。

看到前面槐树下，有块青石，石前不远处有条小溪，正是歇息的地方，他饮过水，吃了点干粮，任马在溪边饮水吃草，自在青石上坐下。，

就在此时，他听得轻微的嗽嗽之声，以他灵觉一下就明了，左侧林中有人走过，他当下跃上大树，一看左侧的林中竟有数百人静静走来，这数百人显见训练有素，武艺高强，毫无嘈杂之声，这里离天极峡已不远，莫非是官兵，可官兵那里会有这般精锐，正在困惑，他看见当先一人，不由心中一喜，此人身材魁梧，而且面目如岩石般梭角分明，目光坚定而有神，正是他兄弟白虎孙破军。

他轻轻一笑，站在白虎孙破军前面，孙破军一见大喜，当即拜到在地，道：“教主”。

张若水上前扶起他，用手按着他宽宽的肩膀道：兄弟，你来了，就好。

孙破军眼中有点湿润，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当日明教总坛摩天崖大战，孙破军力战之下，负伤多处，终于不醒人世，当他醒来时，只见遍地尸首，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以后他找了一山洞，养好伤，出山一看，到处都是官兵在屠杀明教教众，他慢慢招集了一些残存的教众，聚在一起，四处搭救明教教众，不过数日间，他就聚集了数千人，当然有不少老弱，他领众人到白虎堂一秘密山寨，安顿下大伙，挑其中武艺高强的精壮，每日在山寨操练习武，数月后，又给练出一批虎贲勇士，共有三百五十名。

当他和朱雀堂数天前取得联系后，得知玄武被困，就率领三百虎贲勇士赶来。

朱雀薛青霜和他约定，在离天极峡五十里处一秘密山林相会，以图解救玄武。

到了有标记的密林，只见天极峡方向已是火光冲天，他俩不知那里虚实，正在焦虑，实见远处一个红影，飞驰而来，知道是朱雀薛青霜赶来。

薛青霜仍是一袭火红的衣袍，她一见张若水，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下投入他怀里，痛哭起来，这一年多来，她实在是太苦了。

张若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着她的香肩，仍她尽情宣泄。

薛青霜慢慢抬起头来，俏脸上的泪花还在闪炼，哽咽着道：“教主，吴叔和玄武堂九百三十七名教主已全部战死，没有一人投降。”

张若水听后，脸色甚是凝重，怔怔地看着天极峡方向的火光，半响，方道：“我还是来晚了！”

薛青霜用手擦干眼泪，慨然道：“吴叔和玄武堂的弟兄都是好样的，他们只有九百三十八人，却凭天极峡山寨足足抵挡了帝师率领的百余名正道高手和万余官兵整整一百天，三天前，他设计将梅道明和百余名高手并二千多官兵引入寨中，用天变七幻之火掩决。”与他们同丧于火海之中，这一下，也显出吴叔不弱于帝师的谋略，也不愧玄武智广，谋略无双的威名。

张若水目光深遂：“九百三十八个人用他们的鲜血写下了不屈的誓言，我张若水发誓，这是我明教最后一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