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考槃(1 / 1)

千年孤独之南宋 正坡 1763 字 6天前

考槃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矢费谖。Www.Pinwenba.Com 吧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是因为世道太差,世局太坏。

总听到说盛世道不拾遗,夜不闭户。

祭毕归来,秦原但觉心神俱碎,只想躺在小昭温暖的怀中,一直不起,过了两天,方才起床,然后又喝得大醉,如此一过,又过月余。

这月内,完颜璋又送来八名美人和好酒数十坛。

秦原照单全收。

这一日,天气晴好,冬日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

下午,秦原命在园中摆下茶桌,欲品茶观园中白雪红梅。

突报石琚来访,秦原知他才情斐然,确是品茗观梅的佳友。

茶是地道的江南极品龙井,小玉的茶艺又是极精湛独到。

美人烹茶,茶香留齿,观白雪红梅,别有一番的雅趣。

石琚悠悠道:“秦兄,可知君子之志乎?”

秦原“嗷”了一声,道:“愿闻石兄高论?”

“处江湖之远有庙堂之志,处庙堂之上有山水之乐!”

石琚道。

秦原又问道:“山水之乐,是否又溶于琴棋书画中?”

“不错,此琴非彼琴,只指古琴,其高山,流水之音,乃天籁之声,非寻常丝竹之音,此明君子之心,棋则指围棋,千变万幻,尽道天地之理,其高者曰入神,坐照,具体三品。下品具体,事之千变万化,俱不脱其理,法眼如炬,莫不察之,中品坐照,明而体之,以无为而有为,上品入神,体天地之变化,若行云流水,自然而成,

此君子之智也,书画或明其志,或乐山水,宁静而致远,此君子之志也。此四者修君子之乐。”石琚娓娓道来。

秦原颇喜古琴和围棋,见他谈吐不俗,不禁道:“得闻雅论,其幸甚也!”

石琚晚了口清茶,道:“既知山水之乐,那怎可无庙堂之志,我们圣门,其实并无一定之规,只是一帮志同道合之士聚在一起,久而久之,遂成一派。

秦兄知,秦秋战国之时,诸子百家兴起,可谓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然秦皇一统之后,焚书坑儒,诸子俱受其害,尤以儒家为甚。可秦皇欲愚天下,进而奴天下,可谓不智,其时,我华夏方兴未艾,士人重气节,如此天下共起而讨之,秦二世而亡。汉兴以来,初用黄老无为之术,天下之智又稍复,文,景二帝,又出官资收天下诸子之书,然后天下之智渐复,然欲还春秋战国时百家并起,百术并举,各进其道,各用其术之盛况已不可得。

汉武雄起,审时而独遵儒家,儒术大兴,遂成儒学,然百家之学犹存于世。百家之徒也屡出于世,其间不乏济世救民安天下之辈。汉末以来,英雄豪杰并起,智谋之士辈出,儒家独尊之势稍废,又有百家共兴之势,以后虽有五胡乱华,儒释道俱兴,可盛唐不禁言语,不兴文字狱,如此的百家之学亦不废,百家之徒亦众,此为盛唐气象,至唐末,党争日起,毁书灭言之事渐多,正邪之争渐盛,儒释道乃至百家诸子之言俱无幸免,都有所祸及。五代十国,天下大乱,奸邪之人窃居高位。唯利是图,道德沦丧,正是士大夫俱无廉耻,可要天下俱讲忠孝礼义,也可说士大夫道德沦丧却更要叫天下人道德高尚,勇于为他们牺牲。

如此,才有才智之士聚在一起,共兴大道,圣门此时方才成型,因我圣门之人多与儒释道三家之言不和,方有儒释道称我为邪为魔,其间争斗日盛,遂成与儒释道对立之势,其后圣门渐弱,慢慢流于民间,其制也因生存而日渐完善,渐成后世之五行门,因儒者将异能奇技妄称为奇巧淫技而不取,我圣门之中也就颇多奇能异士,才有金,木,水,火,土五宗之分。

我金宗本也有匡扶中原之志,可当世之时,中原为朱温,石敬塘之流占据,其为虽荒淫无道,卑鄙无耻,可表面上都满口仁义道德,我先祖师韩知古,因不齿他等所为,于是远走塞外,遇当时塞外英雄契丹耶律阿保机,于是授其治国安邦之道,冶铁铸兵之术,立法度,定规章,制礼仪,辽国遂强,渐统一塞外,此后,我金宗又出了韩德让这样的大贤之士,辽史称其“克敌制胜,进贤铺国,孜孜奉国,知无不为”遂成圣宗之治。(《辽史》以为,圣宗以来,内修政治,外拓疆域,既而申围邻好,四境又安,维持二百余年之基,有自来而!)

后辽渐失大道,亡于大金,可金主完颜阿骨打也为英雄豪杰,知我金宗之能,仍加重用,史称金承辽制,大金遂强立于北方。”

秦原听他说完,奉了一杯茶后,道:“如此说来,我南朝之地,受儒学之害太甚,现今更出一理学,使天下多虚伪浮华,全不似塞外之族纯朴真实,这才是南朝屡战屡败之故。”

“正是,而今北朝之主完颜雍圣明贤达,求治心切,秦兄又得咸阳王殿下赏识,何不展兄台庙堂之志,与我等一起造福苍生”,石琚慢慢激越道。

(金世宗完颜雍,金史称小尧舜,其数十年,史称“大定之治”,金史论其为“南北讲和,与民休息,上下相安,家给人足”。)

秦原听到这里,已明其意,道:“此事万不可行。”

石琚又道:“秦兄还对南宋朝廷抱有幻想,这三月来,咸阳王完颜璋率精兵五万,先败宋将姚仲于原州,破宋军万余,宋名将吴璘被迫停止进攻,转为防御。可就在此时,宋朝皇帝听信朝中主和派大臣之言,说孤军深入不可久持,命令吴璘放弃关陇诸地,退守四川,吴璘无奈之下听命撤回四川,在从德顺军撤离途中,吴璘军遭我大将蒲察世杰所率武捷军精锐袭击,损失极为惨重,咸阳王完颜璋乘势率兵掩进,尽复失地。而在的两淮那边,元帅仆散忠义坐镇开封,又得大将乞石烈志宁所率精锐为侧翼之助。

不但稳守住中原,还对宋军形成了一定的攻势。可以说,南朝自采石大捷以来,取得的优势已丧失殆尽。我北朝现如今君明臣贤,上下相合,又地广势雄,难道不比那赵宋小朝廷吗?”

原来,名将吴璘之败,先是被不明战况的宋孝宗命令撤回四川,令关陇险要尽失,此失地利,后来朝中主和派又怕宋金开战,在主和派首领汤思退主持下,暗中将宋军撤退路径告之金兵,好让宋军大败,已使和谈成功,如此,吴璘安的不败,此战令吴阶,吴璘多年苦心训练的精兵损失殆尽,自愿断后的吴阶之子吴蟠所部全军覆灭,吴蟠血战而死,才使吴璘率残兵退保四川。

吴璘知吴蟠虽好色,此战可算其无愧大哥吴阶之名。

此后,吴璘心中懊恼失去如此恢复良机,不免郁闷纠结。不久一代名将吴璘因病而逝。自此之后,宋军至到灭亡,再未能出兵关陇。

秦原听到这里,长叹一声道:“兄台舌辩之才虽不下苏秦,张仪,可我心坚如石,今日之聚,到此为止,送客。”

石琚无奈之下,只好告辞而去。

月明星稀,秦原一人独酌堂前,想到随着吴璘大帅,李宝将军的退去和魏大哥的逝去,不久前大好的恢复形势,顿时便黯淡了,看来,燕大哥,虞允文那边也不好过。

举杯浇愁,愁更愁。

突然,一人从暗处走来,道:“我来陪兄台共饮一杯,可好。”

秦原抬头一看,是完颜璋,只是他却没了平时的从容自信,神色有些黯淡。

秦原苦笑一下,道:“咸阳王也有不快之时?”

“我自问文才武功,才干见识俱非常人,可刚听说父皇有意要立大哥完颜璟为太子时,心中不由愁闷,想找人聊聊,不觉间就到你这来了。”完颜璋一口喝完杯中刚到的酒,道。

“我观兄台的才具,确非寻常人可比,难道?”秦原问道。

“我大哥才识确平庸,可他会曲意捧迎,甚得父皇身边嫔妃,近臣所好,我久在外,又锐意进取,不免有点棱角?哎,今日方知唐太宗之苦!”完颜璋叹道。

“看来,兄台苦此久矣!”秦原道。

“不错,这就是我苦心招纳你的原因,因为圣门在我朝势大根深,而你又是新“圣门天师”。”完颜璋道。

“可我这天师只是徒有虚名,恐怕要兄台失望了。”秦原道。

“不错,我等要的就是这虚名,只要有这天师名号,就可逐步聚拢北朝圣门弟子,再加石琚谋划,事情不是不可为。”完颜璋道。

秦原默然。

“今日我已把话挑明,就看兄台帮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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