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
为伊消得独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金主完颜亮的毁约南侵早使赵构的求和政策丢尽脸面,现因采石矶大胜,民众抗战之心欲炽,宋高宗赵构心灰意冷,绍兴三十二年二月返回临安,五月,他就下诏立赵玮为皇太子,改名赵,他对大臣声称:“今老且病,久欲退闲。Www.Pinwenba.Com 吧”
六月,举行禅位仪式,新皇帝就是宋孝宗,宋高宗以太上皇称居德寿宫,在禅位仪式上,宋高宗接见群君时道:“在位失德颇多,更赖卿等掩覆。”
宋孝宗是南宋最想有作为的皇帝,一心志在恢复中原,即位第二月,他就正式为岳飞平反昭雪,并对秦桧构陷的其他冤案也进一步作出处理,杭州岳王墓前跪着的秦桧夫妇已历千年,至今犹存,千古任人唾骂。
在朝中他继续任用宋高宗末年那些坚持抗金,政绩卓著的大臣,陈康伯,虞允文,张焘等成为朝内核心,同时重新重用主战派领袖人物张浚为枢密使,共商恢复中原,一时间朝野为之一振。
其时,西线四川宣抚使吴璘在金主完颜亮攻击下不仅成功抵挡了金兵的攻势,还攻占了原北宋所属的十六州军。兵锋直指渭水,关陇收复大半,收复失地之广,可谓南宋以来前所未有。
在东线,宋军也收复两准,虞允文任湖北京西制署使,进占唐,邓二州,兵锋直指中原。
此时,金世宗完颜雍立足已稳,正式成为金国皇帝,他命退到开封的老将仆散忠义为都元帅坐镇开封,统一指挥黄河以南的各路金军,他即见完颜亮灭宋而败的事实,又受二子完颜璋和谋臣石琚的谏言,确定了固本培元,休养生息的国策,此次作战就是以战促和。
而这时海州那边,李宝将军却一病不起,遂回师南撤,驻扎在东海,孝宗皇帝的即位后,对李宝也信任有加,任命李宝兼御营统制官,负责浙西海上防务,李宝上言表魏胜,杨益等之功,朝廷即命魏胜为海州统制,杨益为副统制。
这一日,朝廷的奖赏已到海州,不但有大量金银,锦帛的奖赏,同时更有五十坛御酒,一时间,海州军民同庆。
秦原记得那日也喝得大醉,第二天早晨醒来,头觉得很疼,他自知自家事,他受慕容东城冤枉,被七大名门视为公敌,现今又承诺木姑娘任圣门新一代天师,更为名门正派所不容,朝堂之上恐非他立足之处。因此,已做好辞别远去的决定。
三日后,马福全前来辞别,他听闻辛弃疾南归后已被朝廷授为江阴军判官,甚得虞允文赏识,他决定去投辛弃疾,与秦原一阵道别后,他自去了。
秦原想起找到魏胜说明来意后,魏胜微一沉吟道:我也正有辞官远行之意。
秦原不由微感诧异,自本朝儒学大兴以来,世人无不以为朝廷出力视为正途,所谓忠字当头,无非是效忠于一家一姓,而魏胜正好图个正经出身,何以要激流勇退!
魏胜微微一笑,道:“本朝自太宗以来,御内严于沿外,尤其是以军功出身之人大多不能善终,我本一介武夫,恐为朝中儒臣不容,而今李宝将军身受重伤,恐不久于人世,我在朝中无甚根基,更是待不长久,所以才有此意。
秦原听后,惊问道:“李宝将军身受重伤,怎么回事?”
魏胜脸色一黯,道:“那是得胜几日后,李宝将军夜晚巡营之时,突遇一黑影偷袭,身种对方一招破玉拳,李将军虽还了对方一招寒冰绵掌,令对方也受伤逃走,无奈这破玉拳是魔门绝技之一,所袭之人又是逃走的金军统帅苏保衡,他是魔门一代宗师,功力深厚,一击之下,李将军是心脉尽断,虽仗深厚内力,暂不至丧命,可心脉已断,恐难久留于世,李将军为使军心不乱,声称得病才回师东海。”
(不久,李宝果然病逝。)
秦原听到这里,不禁仰天长叹道:“真是天不佑我中原百姓,使我等失一良将,唉!”
魏胜沉默良久后,道:“失李将军,恐大宋再无人能至山东,如此山东局势今后将会毫无进展,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守住海州,前几日契丹撒八,窝翰来人道,他们已在潢州府起事成功,想开通一条,从山东给他们送兵器弓箭的通道,我思之良久,决定亲自带一批人去助他们,契丹人与金人有灭国之恨,只要在草原上大起,必成金人之患,如此金人腹背受敌,必有利于我大宋北伐中原,因此,我才有辞官之意。”
(在中国,皇帝即国家,慈禧太后就老称自己代表国家民族,反她就是背叛民族,国家,如此,忠于国家便成了忠于一家一姓,自宋以后,不管朝廷多么**无道,皇帝多么昏庸残暴,再没有英雄豪杰来改朝换代,全部是在外来文明(或外患)冲击之下,才完成改朝换代,一个文明失去内部自我更新的能力,不正说明文明的衰落吗?)
秦原想起当时他也豪情万丈,欲与魏大哥去北方草原干一番大事,不想事后发展却是这样?
魏胜把海州统制一职交于杨益后,其间虽有多番劝留,曲折,无奈他们主意已定,终于在一月后辞官而往塞外而去。
海州在宋,金重新议和后,归还金国,杨益南归后,不久闲置,终被王权所害。
三百名精于骑射的精兵,一百名铁匠,数百车兵器,魏胜和秦原一路往长城外赶去,其时金占中原虽已有三十多年,可政权远没有健全,绿林,义军,地方武装遍布山泽,魏胜名气又大,各地绿林,义军一路都有接送,不过三月,出太行,过长城,已到塞外大草原,蓝天,白云与之相映,秦原顿觉心旷神怡。
在撒八,窝翰派来的人带领下,魏胜,秦原终于到了契丹族的发祥地临潢府。
当魏胜,秦原到了临潢府后,竟一连几日得不到撒八,窝翰的接见,魏胜和秦原见此,觉事情不妙。
原来,自撒八,窝斡起事后,屡败金军征讨,势力渐大,撒八和窝斡由于政见不同,有所不和,撒八主张投奔西辽,窝斡就杀了撒八自称为辽大正皇帝,这十数日,窝斡忙着建立朝廷。
魏胜和秦原知道了这一切,心中甚乱,大事未成,现起内乱,争权夺利,安得不败,可既已到此,直好先见了窝斡再说。
这日,终于等到窝斡要设宴与他二人接风,草原上一向晚餐甚为隆重,夕阳西下,在一片余辉下,在卫士护卫之下,魏胜和秦原心事重重地往窝斡大帐策马而去。
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一阵阵号角声起,接着马蹄声如涛声般响起,山头已出现了大批的金兵精骑,黑压压的已将临潢府这片草原全部围住。
其时,契丹人正在准备晚餐,大多已马歇鞍,弓离手,仓促之间,金兵如旋风般冲将下来,接下来那完全是屠杀,刀光闪处,血肉横飞,利箭到处,人仰马翻,无论老幼妇孺,很多都在惨叫中身首异处。
魏胜见状,大喝一声,拔出腰间单刀,策马往前冲去,欲挡一下金骑兵的锋锐,不想,一骑斜刺里飞驰而来,手起弦响,一支利箭正射在魏胜额头上,魏胜不及出声,翻身落马,秦原只看见他临死时的双目圆睁,射箭之人黑甲黑马,甚为雄壮。
秦原见到这一情景,目皆欲裂,大喝“魏大哥”,策马冲过去,他虽马快,可被那黑袍黑甲黑马之人挡住,此人虎背雄腰,正是旧识,金武捷军都统蒲察世杰。
秦原拔剑策马而上,可蒲察世杰一根丈八狼牙棒舞得就似一团乌云,仍他几番冲刺,却冲不破他狼牙棒的防御,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正是骑战要诀,更况蒲察世杰臂力超群,武功了得,骑术精湛,一时又那能胜得了他。
醋战中,秦原只觉背上一痛,顿时落马晕了过去。
这一战,金名将乞石烈志宁先收买内奸(因窝斡擅自杀了撒八,自有很多人不服),又急进奇袭,一战而平契丹之乱,斩首数万,生擒窝斡,可谓大获全胜,解了金国腹心之患,立大功。
突听一声轻呼:“秦公子醒了。
秦原终于从很久的记忆中醒来。
秦原眼前出现了一个俏丽温柔的面容,见他双眼盯着她,俏脸一红。
秦原四面一瞧,原来这是一顶帐篷内,虽是帐篷,却甚是豪华,挂毯,地毯铺得到处都是。
这时,听得帐外一声文雅的声音响起:“秦兄安好?”
进帐之人正是建康旧识,当今大金国皇帝二子完颜璋,现今已封为咸阳王。
秦原答道:“如今我可是你阶下囚了。”
旁边一人,却是那位圣门金宗弟子,金国本科状元石琚,道:“秦公子,要不是咸阳王殿下悉心救护,秦公子恐怕箭伤难愈啊!
秦原淡淡道:“那如此多谢完颜兄了。
“那里,那里,小王可一直把秦兄视为好友。”完颜璋笑道。
以后的日子,秦原躺在车上,一路被带到关中。
完颜璋时时过来问寒问暖,闲话一番,日常起居自有那两位温柔俏丽的佳丽小昭,小玉两人了理。
秦原偶尔下来走动走动,可真气都运不上来,他听师傅说过,江湖上有很多种封人真气的方法,想五行门多有异术,自知也是被人封了真气,如此,想逃也不能了。
庭院深远宽阔,亭阁楼台甚多,俱是造功精巧,再加园内花圃,水塘,林木,山石之布,虽比不得江南园林之秀美,却多了几分雄奇,别有一股北国园林之象,这正是完颜璋给秦原居住之所柳园。
秦原此时伤已全愈,虽然真气被封,武功全失,行动却与常人无异,看来这石琚的五行门异术确有独到之处,秦原除了不能出园外,在园内则可自由行动。
美人,美酒,美食这就是秦原三个月的生活。
他此次遭受心灵之痛,已深深侵入他内心深处,这是他有了几份得过且地,无所事事的心情,他自知逃脱无望,也许他根本不想逃,又有小昭,小玉这样温柔的佳丽相伴,更兼他性情中本有几分放荡不羁,无奈中在这温柔乡中一晃就过了三月。
这三月来完颜璋,石二人都未曾谋面,他也不去打听,反正事情已坏到不能再坏的地步,管它作甚,就这样吧!他只是与身边的佳丽饮酒作乐,好似忘了外面的一切。
这一日,初冬,昨夜下了一场小雪,已是午时,昨夜饮酒过多,头有点痛,更兼左拥小昭,右抱小玉,他贪恋温柔乡中的温暖,迟迟不愿起来。
终于,小昭柔声在耳边道:“公子,该吃午饭了,奴家该去准备了,秦原看着她俏丽的面容,柔情一片的双眸,叹了口气道:“人事若是,也由不得你我。”放开了搂着小昭的右臂。
小玉在这边也从他怀中轻轻挣脱,道:“奴家也该起了。
秦原哈哈一笑道:“都去吧。”他虽笑语,却掩盖不了目光中那深深的落寞,他看着她们穿衣起床,头微一抬,觉得还有点痛。
二女打扮停当,小玉自去招呼奴婢们准备饮食,小昭在房服待秦原穿戴,穿衣洗梳,嗽过口后,秦原便到正堂按惯例要去饮茶,刚一走到正堂,便见厅上右边椅上坐着两人,看着他微微在笑,不是别人,正是完颜璋和石琚。
完颜璋笑道:“看到秦兄身体复原,小王也甚欣慰。
秦原哈哈一笑道:“阶下之囚,到烦劳完颜兄了。”可他愈笑,眼中的那份落寞却愈浓。
这边小昭送上茶后道:“咸阳王殿下和石大人已到多时,只看公子高卧未起,不想打扰,在这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秦原一听,哈哈一笑后,起身赔礼。
这边石琚起身肃容道:“咸阳王殿下对魏胜壮士之死,也甚为婉惜,已命人将其厚葬于城外西郊,望秦兄不必太过伤感。
秦原一听这话,顿时只觉心中剧痛,脸刷的一下白了。
完颜璋见到,道:“秦兄节哀!”
秦原良久,方黯然道:“我想去祭一下魏大哥,不知完颜兄答允否?”
完颜亮爽快道:“此乃人之常情,小王安敢阻拦。
秦原道:“那立即就去。”
完颜璋微微一愕,道:“也好。”寡人和石大人也一同去。
很快,祭品准备妥当,已完颜璋现今的权势,要办这些事自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