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3章尘埃落定

卿九影被媓姬盯得眼角一抽。

两两对视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惨笑了下，“罢了，虽然我媓姬嚣张一世，是个最自私自利的人，却唯独为他，愿意舍弃一切，我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区区一死，又算得了什么。”

笑完，她突然从怀里取了样东西，白色的，毛绒绒的，递给卿九影。

愣了愣，下意识地接过来，卿九影便听到媓姬的叹息声，“是我姐姐最后留给你的，你看着处理吧。”

卿九影下意识地接过来，那雪白的狐狸毛，不是婉灵的又是谁的？

那一根根柔软的狐狸毛，像是一根根带毒的刺，狠狠扎进他心里。

媓姬将他短暂的失魂落魄尽收眼底。

她暗暗地想，赤冥想起她时，是不是也会有片刻的黯然神伤。

也许不会吧。

卿九影毕竟是个人，人心是肉长的，有七情有六欲，而赤冥是神，高在云端，俯视众生。

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波澜不惊的漠视。

突然觉得死也没什么大不了。

生无可恋，大抵便是如此。

看着卿九影，想想画心可能遭遇的情况，以及她在沧凛发现的秘密，媓姬眸中闪着卿九影看着不懂的光芒。

诡异，嘲讽，还带着丝怜悯。

他们全部都会死在她手上的，卿九影不例外，赤冥也不例外。

一个都逃不掉。

摁住心口，祭出自己的妖丹，媓姬主动交给卿九影，好似不是去赴死，而是得道飞升般的解脱。

那颗妖丹几乎不需要卿九影自己炼化，便自己飞进了他的体内，仿佛他体内有什么在召引一般。

除了妖丹，还要吞食掉媓姬的肉身和灵魂，才能得到她所有的妖力和修为。

看着变回原形的冰狐，虽然经历过婉灵那一次，但卿九影还是觉得一阵不适。

这次还是不要生吃了吧？

意识这么清醒的时刻，实在难以下口。

不就是只狐狸吗？

烤了应该口感还不错的吧？

卿九影尽量忽略心底的那一丝不适，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得狠常人之不能狠。

何况，媓姬作恶多端，不但婉灵因她而死，就连他师娘都多次遭她毒手，这样恶毒的妖物，本就不该留在世间祸害人。

杀她，是替天行道！

“姐夫，动手吧，我和姐姐会看着你的，愿姐夫痴心不负，得偿所愿。”

明明是温善的话，听来却好似藏着数不尽的讽刺，带着致命的毒。

卿九影似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双眼猩红了下，带着丝疯狂，掐住媓姬的脖子，狠狠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断了。

最后一息游丝也散了。

卿九影愣住许久没动，好半晌后，才捏了个火咒，燃起火堆。

火苗越燃越旺，温热的气浪熏在脸上，像极了共饮合卺酒时婉灵呼在他耳畔的兰息。火光映得影九卿面神恍惚，记忆却更加清晰。

握紧了另一只手上的狐绒，那是白狐留给他的最后一丝柔软。

那时候，她竟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可一切已经结束了。

自媓姬死去，天灵狐族的一切便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