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二份工作 楚天的茫然无措3(1 / 1)

生活不相信眼泪 鲁中堂 1860 字 6天前

第二份工作 楚天的茫然无措3

我们约定是1999年国庆节去她那里。Www.Pinwenba.Com 吧接下来,我几天都辗转反侧睡不着。我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父亲,又怕他担心,同时我也想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我想有一天也要证明给我爸爸看,你的儿子是行的。离国庆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每天都会给陈秋秋打电话,那时的长途电话很贵,一分钟一元钱,我每天辛苦一天的工资还不够打电话的。人真的很奇怪,我吃饭都是专找4元钱一餐的,5元都嫌贵,但是和她通话,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费用问题,每次非要讲到她说“有事情先忙去了”,我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电话,心里却像吃了蜂蜜似得。和我一样喜上眉梢的还有长途电话摊位的大妈,每次都让她很赚一把,收我银子的时候,她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但是令我满腹狐疑的是,陈秋秋每次都让我打她的BP机,然后她再将电话号码回复到我的BP机上来,我再用她发过来的电话号码与她通话,她每次提供的电话都是不一样的号码。我说:“你把医院科室的电话告诉我,我直接打给你好了。”她总说:“自己现在还属于轮转科室阶段,今天在儿科帮忙,明天可能就被安排到妇产科了,我打电话过来肯定找不到她的。”她说的也似乎有些道理,但她只字未提工作上的片段插曲,最后她告诉我,“来的时候记得带几千元钱来,作为医院方收取的押金。”

几千元对我来说是笔巨款,我根本拿不出。这个钱我必须借,找谁呢?我想找我现在的经理陈微新吧,陈微新和我也是老乡鄂州人,为人实在,是我的学长,他比我早两年毕业,到过深圳科顺总公司,见识比我多。晚上洗脚要睡觉前,我犹豫良久,最后鼓起勇气向他说:“我要去广西北海发展。”他听后很平静的说:“好,如果去了,在那边干不下去,还回来工作啊。”他边擦脚边问我:“去那儿干什么?”我说:“我一位同学已经去了那儿,她介绍我到医院工作。”陈经理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的一只脚丫也悬在半空中,他抬起头:“当医生?不会是搞传销吧。”“传销?”我之前听人说起过,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会找上我,“不会吧?”我立即反驳他说,但是声音却是一个字比一个字小。这几天连续的事情也觉得有些蹊跷,我不甘心的问:“那怎么知道是不是传销啊?”陈微新说:“这个简单,你打当地的114查询一下她说的医院的电话号码,然后打医院电话询问核实,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又是彻夜无眠,我不相信陈秋秋会对我撒弥天大谎。如果悲剧正在上演,我也不忍心怪她,我只怪我自己怎么当初没有留住她呢?她是不是此时此刻正在倍受传销组织的折磨呢?

第二天,我就打电话到南宁人民医院,转了几个科室,终于转到医务科。一位女士接的电话:“我们这里的人多的都要下岗,哪里还需要人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放下电话,我目光呆滞,眼前的事实让我我不敢相信,但又不能不信。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力劝陈秋秋归来,她肯定充耳不闻,听得出,她已经被传销组织给洗脑了。我想起她的闺蜜付海燕,请她规劝也许能打动陈秋秋。事不宜迟,我打电话给付海燕,告诉她陈秋秋的近况,希望她能劝回陈秋秋,但并没有说陈秋秋很有可能是误入歧途。晚上,寝室的电话骤然响起,是北海的区号,我激动的接起电话,果然是陈秋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也是迄今为止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了,她上来就申斥我说:“你不来,就不来嘛,干嘛坏我的事情,你给付海燕她们讲什么啊……”一顿劈头盖脸的暴风雨之后,电话想起了“嘟”,“嘟”,“嘟”的忙音。我还不死心,回拨电话,对方说“这里是公共电话,刚才打电话的女孩早已不见踪影”,我又紧急呼她的BP机,她始终也没有回复。

2003年4月,我在深圳罗湖火车站邂逅她,她也认出了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不过她当时躲躲闪闪,我那时也身心疲惫,彼此擦肩而过,这是后话。今天听到肖明辉同学讲述这个故事,我回忆这段往事,才感觉到后脑勺直冒凉气。

经过那次魔窟生涯,肖明辉彻底放弃了在外面打拼的念头,回到新洲他哥哥的牙医诊所帮忙。没有任何工资,他说“没有资格跟他哥哥谈工资。”因为鄂州老家下陆地区,他名下的房子也是他哥哥出资购买。

每天晚上,我会和他一起吃夜宵,在寒冷的冬天,路边昏黄的街灯下,大排档售出的热气腾腾一元钱的臭豆腐或者包面(新洲人管馄饨叫包面)是我们最美妙的享受了。遥想当年学校时候的意气风发,都感慨万千。肖兄弟显然已经没有昔日的斗志,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长兄的大恩大德是他今生今世无法偿还的。每次买单,都是我来结账,1元钱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奢望。在学校读书时,肖兄弟是我们寝室的老大,不仅因为他年龄最大,而是他勤工俭学,仗义疏财,赢得大家敬重。有次,也不知道他从那儿找出2元钱,非要坚持这次单他来买,最终我还是让他将钱收起来。

弹指一挥,我来新洲一个多星期了,苦于没有地方洗澡,也没有地方晾衣服,我将苦恼告诉肖明辉,他说“洗澡这事好办,每周二,你到我店里,我给你烧水。”每次到他哥哥店里后面小屋洗澡时,看着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我感觉自己仿佛是《水浒传》中的人物。衣服洗了没有位置晾,均是在店里后屋的寝室阴干的,穿在身上,一股怪味阵阵袭来。

店里的小邱是当地技校的学生,学计算机专业。第三学年不用上课,便找到大均,来门市打工实习,人很聪明。小邱经常告诉我一些电脑知识,他是个勤奋刻苦的人,他说,“他现在的技术都是在店里学会的。”真不知道当时的职业教育体制下,学校都教会了学生什么知识。他已经会架设NT Server4.0无盘工作站,现正在研究NOVELL无盘工作站。

张超总摆老资格,一般不动手做事情,即使大均的二舅请他下架神坛,也多半叫不动这尊大佛的。

某日老板大均回来,还带着客户刘茂新,就是上次在科顺遣散酒宴上和我一起喝的烂醉的刘茂新。刘茂新这次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他是来向大均要帐的。听说大均欠了他2万元的货钱,一来二去,已经拖上几月有余。刘茂新也不温不火,一连几天吃住在店里,没事就打游戏。刘茂新来的第一天,二舅十分客气,但是第二天之后,二舅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疾言厉色对刘茂新说:“你光玩不行啊,来这里打工要做事情啊!”刘茂新一愣,幸好大均在场,将二舅拉到外面嘀咕了几句,二舅回来之后,对刘茂新和颜悦色,奉若上宾。刘茂新还是继续等待货款。

两日后的早上,不知道什么缘故,大均突然和张超吵起来了。然后大均怒气冲冲把刘茂新拉到外面,半分钟回来之后,大均手里多了六百元钱,然后一把丢在桌子上对张超说:“你可以走了。”当时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我也从电脑椅上站起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超忿然作色进里屋,拿起包转身走了。

晚上掌灯时分,二舅叫我到店的后屋,我才知道原来大均早就想炒张超了,大均让我来新洲就是取代张超的位置。二舅说:“张超这人死懒怕动,平时游手好闲,榆木脑袋还自鸣得意。新洲公司开业的那天张灯结彩,他居然还在里屋酣然入睡,当时实在看不过眼,来叫他起床,他妞妞咧咧半天不肯起来……”唉!二舅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不想求证。不过张超喜欢找我们借钱,他走时,谁的钱也没有还。后来小邱也告诉我,张超会一点DOS命令,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他还叮嘱小邱不要教我电脑知识。听到这里,我感叹社会大学的课程实在不好学啊,枉费我一直把张超当兄弟看。

大均的二舅实际的和大均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二舅做什么事情喜欢直来直去,说话也大嗓门。他每天紧锁双眉阴沉着脸,从不修边幅,两撇八字胡我从没有看见他修剪过,他说话时,脏字脱口就出,唾沫横飞,店里的员工都很惧怕他。有时他会突然一脚把挡在他前面的凳子踢飞,然后对我发飙:“儿也,这里就是像你的家一样,凳子怎能摆的乱七八糟。”吓得我莫名其妙,赶紧将踢倒的凳子摆好,我想:“大均对我也是礼贤下士,二舅将我看成了家中仆人了啊。”为了讨好他,我常常给他端、倒洗脚水,但好像他也无动于衷,我不知要怎么做才能感化他的铁石心肠。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欣赏他的,二舅这人做事情实在,黑白分明,他不会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店里的商品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不会妄语坑蒙拐骗消费者。为此,大均和他多次争论。大均说,“只要别人有购买**,就要千方百计的把店里的商品推销出去。”大均会将旧货当新商品卖给消费者,甚至会把返修品当全新的货物忽悠出去,甚至店里没有买家需要的商品,他也会花言巧语先将定金收下,说货物在总公司武汉,然后又借口市场上这种货物卖完了,推销其他利润更高,客户不熟悉的商品,强买强卖。二舅很反对大均这种“一锹下去挖口井”的做法,他认为大均杀鸡取卵自会自断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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