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徐卓失踪了。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失踪,而是你可以和他通电话发短信甚至聊□□,但就是见不着人。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月,两个月不□□在徐卓那里根本不可能,那这说明了什么?
周贺禁止自己再揣测下去,患得患失是小女孩的把戏,不适合他。
学期的最后一天,徐卓终于露了面。满脸疲惫风尘仆仆,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刚从伊拉克回来。
“想见您一面不容易啊,是不是还得提前预约?”
“得,都是我的错,”徐卓态度那叫一个好,“这阵子所里太忙,我这不也是为和谐社会出力么。”
“那我一正经公民也是社会一员,咋不见人民警察献爱心?”
“嘿嘿,这不舍小家为大家舍私情为大义全国一盘棋么。”
徐卓开始犯贫了。这是他想避开某个话题的具体表现,东拉西扯唱高调,说的却全是废话。周贺没心情再扯下去,也不想继续探究了。
“明天就放暑假了,我爸让我回家。”周贺直截了当地表明找徐卓出来的目的。
“你家不是把你流放了么,过年不回去都没事怎么暑假又找人?”
“我妈前阵子刚动完手术,我得回去看看。”
“严重吗?”
“医生说以后注意休养就行了。”
“哦,那就好。”
这次见面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徐卓又被一个电话招走了。周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徐卓似乎比来时轻松了许多。
周贺有些黯然,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在五脏六腑积聚压得他喘不过气,可束手无策。
[曲苑杂坛]:呼叫混世人魔!呼叫混世人魔!呼叫混世人魔!
[混世人魔]:在啦,叫魂啊!
[曲苑杂坛]:下午怎么没在线?
[混世人魔]:出去买东西了,总不能在火车上绝食吧。
[曲苑杂坛]:没见徐卓?
[曲苑杂坛]:怎么不说话?掉线了?
[混世人魔]:见了。
[曲苑杂坛]:靠,你挤牙膏啊,问一句挤一截。
[混世人魔]:你咋跟包打听似的。
[曲苑杂坛]:他说没说为啥俩月没见人啊?
[混世人魔]:构建和谐社会去了。
[曲苑杂坛]:你信?
[混世人魔]:我又不是没脑子。
[曲苑杂坛]:后来呢?
[混世人魔]:什么后来?
[曲苑杂坛]:你没再继续问?
[混世人魔]:问什么?
[曲苑杂坛]:靠,崩溃!你现在马上给我来蝶吧!
[混世人魔]:现在?大哥,我明天要赶火车。
[曲苑杂坛]:把行李一块拿过来,明天我送你去火车站。
[混世人魔]:不用,太麻烦了。
[曲苑杂坛]:怕被我吃了?
[混世人魔]:我又不是包子馒头……
[曲苑杂坛]:呵呵,那不就结了。当我这个朋友给你饯行可以吧。
周贺想不明白,怎么齐苑每次都能三绕两绕的把自己绕进去。结果就是自己大半夜的拖着行李满世界乱转,差点被当成流窜犯。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蝶吧又恢复了往日的格调,淡淡的,犹豫的,还有点小资。周贺自然被请进了那个极其华丽的酒吧休息室。由于已经知道了齐苑就是蝶吧的主人,所以此次周贺旧地重游已没了任何不自在,按齐苑的话说,他比自己这个真正的吧主还像吧主。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两个月不见人你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了?”齐苑说着把一罐啤酒递过来。
“还能怎么办,他一犯贫你他妈的就甭想撬出真相。”周贺啪的拉开啤酒,仰头就是几大口。
“你是问不出来还是不想问啊?”齐苑一针见血。
“说实话,没问出来我挺庆幸的,你说他要是真告诉我他想和我分了,怎么办?”周贺苦笑,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饮而进。
“什么怎么办,凉拌呗,我这不还有候补的么?”齐苑说得那叫一自然。
“靠,和你说正经的呢。”
“好,咱们就说说正经的,那徐卓有啥好,你就这么怕他不要你?”
“我也想知道他哪好,操的,可一想到要和他散……”周贺苦笑着指指心口,“这儿就疼。”
“靠,这恋爱再谈几年你都可以去写言情了。”齐苑无奈地耸耸肩,“你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这一走两个月你不怕真出点什么?”
“天塌了我也不怕,反正在东北又听不见看不着的,回来我还是他男朋友,只要我不放手他就得乖乖的认命。”周贺语气顽皮却坚定。
“啧,幸亏我悬崖勒马,这被你缠上也忒恐怖了点……”齐苑夸张地乍舌。
“谢谢你。”周贺忽然冒出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恩?”齐苑没反应过来。
周贺笑:“死气白赖把我找出来不就是怕我一个人想不开?”
齐苑明白过来,马上说:“现在不怕了,倒是担心给你缠上的家伙想不开。”
“呵呵,他还没充分认识到我的威力呢。”
“该怎么说你呢,”齐苑叹气,“一条路走到黑?”
“拜托,我这叫执着好不好!”
“好,好得很!来,为执着干杯!”
“干!”
周贺是在第二天中午醒来的,就在豪华休息室的沙发上。自己宿醉的头痛还在肆虐,另一个家伙已经跟没事人儿似的立在面前了。
“火车已经开了,喏,今天下午的飞机。”
周贺看着手里的机票,有点想揍人:“你他奶奶的就不会早点叫我!”
“叫了,你不醒啊!”齐苑甚是委屈,“我差点把沙发掀翻你都没反应,一推你你就猛拳相向,什么睡品嘛!”
“那现在怎么办?”周贺没有一点愧疚,横得理直气壮。
“我这不给你买了机票嘛。”
“不要。”
“为什么,又快有舒服,不是比火车强多了?”
“不安全。”
“啥?这是安全系数最高的交通工具好不好?”
“高有个屁用!你听说过那架坠落飞机有人生还的?我又不会跳伞。”
“……”
最后周贺还是坐了飞机。起飞的时候耳膜很难受,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不过很快这种不适感就消失了。望着下面逐渐缩小的城市,周贺希望他和徐卓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干扰也能像这耳痛一样转瞬即逝。希望等他再回来时,生活依然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