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垂落在顾迟溪胸.前, 温柠任由她抱着,伸手去抓,打开盖, 托在手心里细细端相着。
十年前很流行拍大头贴, 她们一人拍了一套, 互相送给对方,但是顾迟溪的大头贴已经被温柠扔掉了——照片面积小,抠掉脸什么也不剩。
温柠出了神。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 ”顾迟溪低眸凝视着她,嗓音绵绵,“其他的也在我那儿,你送给我的东西, 我都有好好保存。”
说完,她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
温柠还在出神,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突然, 她合起吊坠的盖子,松手,任由它垂落到原来的地方。
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攀上顾迟溪的肩膀。
她把头靠在她耳侧。
整个下午, 空落落的心,在这一刻像被灌满空气的气球一样迅速饱胀。她变得充盈起来, 浅浅地呼吸。
顾迟溪的身体僵了一僵,皮肤都绷紧了,她像路边的一束花或是一株草, 温柠这只白色蝴蝶停在她身上, 如果起风, 蝴蝶就飞走了。
夜晚很静, 阳台的玻璃门没有关,断断续续的广场舞曲飘过来。
“怎么喝这么多饮料?”
“明天有班。”
喝酒是过不了酒测的。温柠知道,但实在很想灌一灌自己,就用饮料代替。而且她还记得,上一次喝酒误事,把自己送入了“狼”口。
她说完,动了动脑袋,顾迟溪顿时紧张起来,但她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顾迟溪又松懈了。像一根皮筋。
顾迟溪的手臂发酸,一条勾在她腰上,一条抬起来,指尖捏住她白.软的耳垂,小心揉搓,“发生什么事了?”
温柠不说话。
头皮发麻,脖子很痒,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只有在与顾迟溪亲密接触时才会产生。但她曾以为够熟悉的人都可以。
然而今天下午……
小瑜抱住她,那么近,她只能感受到惊慌,小瑜的唇只是很轻地碰了她的一下,她就像被电打了,虽然脑里一片空白,但本能反应更快。她推开了小瑜,她不能接受,觉得被碰一下都是罪恶的。
她们够熟悉了,但不是爱人之间的熟悉,一旦突破那层界线,她就不行。
温柠发现自己骨子里仍然是那个对爱情充满向往的小女孩,这份向往给了顾迟溪,被流沙掩埋在时光的长河底,所有幻想停摆在得知顾迟溪离开的那一天,从此她被凝固了,像圆珠笔尖上的蜡封。
一旦撕破封印,她只能流向顾迟溪,在一张叫做顾迟溪的白纸上画出颜色,写出字体。
这个发现令她矛盾极了。
一下午,她的心就像被虫子蛀空的牙,酸酸麻麻地疼。
“不要憋在心里,告诉姐姐。”顾迟溪捏着耳垂柔声哄。
温柠对此没有抵抗力。
一天比一天更没有,她不得不拼尽全力阻止自己的心奔向她,拦住自己坠入她的悬崖。但这一刻,她无法控制地心虚了。
告诉什么?
告诉姐姐,小瑜喜欢她?
顾迟溪一定很介意。
温柠能想象到,如果自己实话实说,顾迟溪就肯定会问她的想法,她坦然说自己不喜欢小瑜,顾迟溪又会接着问她喜欢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她怎么招架得住,要怎么回答……最后顾迟溪会对小瑜心存芥蒂。
这事无人倾诉,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憋在心里。
“没事。”温柠淡声说。
顾迟溪的手一顿,缓缓离开她的耳垂,用拇指反复抚着她耳鬓的线条,“我猜,是因为想姐姐了。”
此话一落,后背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谁想你?自作多情。”温柠推开她,把脸撇向一边。
顾迟溪很愿意当成是她在撒娇——否则对自己来说便太痛苦了,插在心头的第无数把尖刀。
“去洗澡,”温柠又转回来,拍了她一下,“不然别坐我床上。”
“好。”
顾迟溪拢起她鬓角的碎发,转身下楼。
回来的时候,温柠靠坐在床头,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她的丸子头解开了,黑而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暖橘色的灯光里有一种慵懒的美感。
顾迟溪爬上床,紧挨着她,视线扫过电脑屏幕,上面是内网的飞行计划准备页面。
两人安静地并肩坐。
温柠在答题,她专注的时候,睫毛像静止的蛾翅栖在眼下,神情有些冷峻,严肃,这点冷,教人移不开眼,忍不住多看。
顾迟溪记忆中的温柠还停留在二十岁,一个简单纯真的小女孩,喜欢撒娇,偶尔闹脾气,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现在温柠长大了,褪去少女的稚嫩,变得成熟冷艳,有几分风情,静坐不动也撩人。
视线往下,睡衣领.口处有一颗扣子是松的,里面的光景隐约瞧不清。
顾迟溪倾身凑过去,正要细看,温柠关掉了网页,下床把电脑放到桌边,打了个呵欠。
才九点多,但她有些困了。
她看向顾迟溪,顾迟溪也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几秒,顾迟溪已经做好被赶出去的准备,还想再“耍赖”一下,不到温柠开口,她绝不主动走。
“我睡觉了。”温柠说。
顾迟溪自觉地下去。
温柠愣道:“去哪儿?”
“你不是……要睡觉吗?”
“哦,你不在我这儿睡?那晚安。”温柠又打了个呵欠,钻进被窝。
顾迟溪又重新爬回床上。
“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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