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宫庭秘辛(2)
想从头顶窥视他此刻的表情,却只看到那光洁雪白的额头,渐渐静心,以指代梳,将他的发拢至头顶,玉簪轻挽,她长长呼了口气,似完成了一项庄重的仪式般,内心既虔诚又喜悦。Www.Pinwenba.Com 吧
“好了,绝。”
他轻应了声,并没有回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丝迷离的微笑,纯粹绝美如雪山之莲。
她凝着他清冷的背影,感觉心底前所未有的安宁。只愿时光停留在此刻。
他却开口打破她的幻想:“你该回去了。”
“嗯。”她应着,心里难免失落。果然,还是奢望了。
“停车。”他喊道,慢慢回首,迷离的光影里,刹那温柔的眼神,如同幻觉,转眼即逝。
“你、什么时候大婚。”她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凝眸片刻,忽而道:“没有大婚。”没有谁,可以勉强他娶。
在她还没领会他话中意前,已被他牵着手,下了马车……
夜,静悄悄。
凌悠然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身着半透明的睡袍,光着脚丫子从浴房跑出来,看见倚在门边的修长身影,笑着扑过去,抱住那人:“云郎,这就等不及啦,呵——呃?”手感不对?气息不对?
她猛地抬头,不意对上一双炙热的金瞳,吓得浑身一僵。旋即如触电般缩回手,飞快退后两步,指着他:“怎么是你,连池?”
“我为何不能在此!”连池探手捉住她光裸的手臂,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充满了掠夺,令人心颤。
“云归呢?”
连池勾唇,“他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说着,探手搂住她的细腰,将她禁锢在臂弯之间,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事已至此,凌悠然反倒冷静下来,抬头仰视他:“太子殿下纡尊降贵,不仅仅为调戏女人而来吧。说说,什么事?”
连池压下心底的躁动,沉吟道:“本太子听闻你懂得一种针法,可控制人的心神,令其说出心底所想。”
连这个他都清楚,看来自己在他眼里基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凌悠然心想,“你问这个作甚?”
“本太子想与你谈笔交易。”连池缓缓说道,表情中带着一丝审慎,“只要你能成功令一个人说出心底秘密,本太子便将那帛书还给你。”
“当真?”说不心动是假,不过她还没被诱惑到失去思考的能力,“那人是谁?事先声明,我这法子只对意志薄弱者有效。还有,你先得将帛书交到我手上,我才会帮你。”
“意志薄弱?”只要略施手段,相信这个不难,连池思忖着,一面应道:“至于你提的条件,可!”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凌悠然挣开他的魔爪,扯了扯低可见胸脯的睡袍,尽量将自己隐藏与黑暗之中。
他略带玩味地观察她的举动,勾唇一笑。该看的都已经看得差不多,此时遮掩,未免太迟。
“就现在,跟我走。”
“这么急?”凌悠然有些意外,“改日、不行?”今晚,她还有艰巨地“任务”……
“没得商量。走吧。至于云三,你不必担心,本太子自会令人留话给他!”连池不由分说,拖着她,“赶快换衣服,出发。”
夜影幢幢,华美的宫殿,空荡荡无一人。凌悠然惴惴不安地跟着连池进了内殿,雕花檀木大床上,躺着一女,穿着淡紫色的淡薄绸衣,显出曲线动人,明艳绝伦的五官,在华灯下,如珠玉生光,美丽摄人。
即便没有见过此女,凌悠然此刻也知道了此人是谁,心中震惊,忍不住回头看眼连池,只见他面无表情,眼中不带丝毫情绪。
心中疑虑更甚,眼前之人可是他母后啊——内宫之中,被齐根剪掉头发的女人,除了皇后,还有谁?
连池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开始吧。”淡漠无绪的嗓音中,令人窥不到半点心思,连池上前一步,猛地点了她几处穴道,凌悠然只觉得浑身血气蓦然涌向耳际,瞬间只有轰隆隆地声音回响在耳边,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明白这是连池不欲自己听到皇后所言,当即深吸了口气,拿出针袋,坐到床边……
连池瞥了一眼,随即背过身去。
片刻之后,她冷静道:“好了,有什么你可以问。不过此法控制的时间视个人情况而定,你须得尽快!”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起来,收起针囊。
连池点点头,示意她出去。
凌悠然看见皇后已经睁开眼睛,并在连池的指示下坐起来,忙不迭地走出殿外……
半晌之后,连池缓缓走了出来,面覆寒霜,周身散发出的冷意,令人莫敢靠近。
心中揣测纷纷,凌悠然迟疑了,始终不敢上前。此刻的连池,如同万年坚冰般,谁若靠近,都会冻伤。
“走吧。”他道,没有看她,径自走进夜色中。
一直送她出了宫门,连池始终不发一言,令她倍感忐忑,不知道皇后究竟说了些什么,令他如此。
若真是什么重大秘密,连池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胡思乱想之间,猛地被他抱住,凌悠然吓得低呼一声,正欲挣扎,却听他低哑的嗓音道:“让我抱一会。”语气脆弱,不复寻日的强硬。
这样的连池……她迟疑着,没有推开。
拥抱良久,连池缓缓松开她,神色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倨傲,仿佛刚才刹那的软弱,不过是她的错觉。
“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纵身上马,疾驰而去。
行了一段,对着暗中的人道:“来人,请南王世子。就说,本太子可以为他达成所愿!”
目送连池离开,凌悠然怔立良久,才慢慢回身,蓦然看见行馆门口灯影下,一人斜倚门边,淡蓝色的衣袂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微微摆动,整张脸却隐藏在黑暗之中,令人看不清神情。
顿时一僵,颇有些心虚:“云郎?”他在此站立多久了,是否看到连池拥抱自己的情景?
云归没有吭声,她虚了几下,忽然理直气壮起来,不过是安慰性的拥抱,算不得什么,何必心虚?
当即迈开步子走过去,轻轻挽住他的胳膊,仰起脸,端视他的面容:“云郎,此次乃是突发状况,绝无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