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后的玉手,捻起一方锦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眼眸中充满了厌恶。她轻浅甩了一下锦帕扇风,似要将心中的郁闷赶走!她心中暗叹,明天就要在安郡王府举办的喜事,难不成就要黄了?
这小舞伎真真是个惹事精!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自己的宝贝儿子?才第二次进宫,就有手段将皇上引到床上去。
她就知道,出身舞伎的奴婢,岂有一个安份的?安水屹面色苍白,内心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滚。
姑侄两人相对无语,又等了一会儿。
天快黑了的时候……
王婉侍低头走进大殿,小心翼翼的跪倒禀告:“启禀太后娘娘,舞伎苏离兮带到!”
安太后冷脸言道:“把那溅婢带上来!”这个奴婢出身的舞伎呀,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两个宫女扯着苏离兮走进大殿,将她丢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
苏离兮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光着一双脚,狼狈不堪!她的领口处,隐隐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上面有几块明显青紫的伤痕,甚是扎眼儿……
有宫女低声训斥她:“舞伎,见了太后,还不跪好?”
苏离兮半个身子歪斜在地上,吃力的爬起要跪,她咬牙忍着,双手撑住地板,努力弯腰跪好。
安水屹再也忍不住,顾不得这是慈宣宫,顾不得太后娘娘的冷眼,顾不得宫女太监们的诧异……
他大步冲跑过去,一把儿将她搂在怀中:“离兮、离兮,你还好吗?”
猛地,抬头见到他,苏离兮浑身抖索一下……
这世上,有一种永远无法说出的痛,哽在她的心口处,痛得她又弯曲下腰身。她慌忙低垂下脑袋,让乌黑浓密的长发垂下,遮盖着自己的半张脸,羞愧地无地自容,她如何有脸见他?
“离兮,离兮……”他一声、又一声,呼唤着她……
她不回应,傻子呆子一般,低头黯然垂泪!
安水屹的每一声呼唤,都如同一刀、一刀,割着她脆弱的心……
他犹豫的伸手,想掀开遮住她面颊的头发,看看她的脸……
苏离兮微微侧头,躲开他的手。她低声哀求着:“别…别看我,我没脸见你!…”
安水屹心如刀绞,搂着她单薄的肩膀,低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离兮别怕,我马上带你走,咱们回家。以后再也不让你进宫了,就在家里待着。”
家?她还有家吗?
苏离兮像个犯错的孩子,缩着脖子,干枯的嘴唇微微颤抖:“水屹,我现在…我脏了,很脏…你别碰我,我被别的男人……”
“傻丫头……”
安水屹心痛的搂紧了她,像是怕她会随时消失掉:“我还会在乎这个?只要你能活着就好,让什么狗屁贞洁都见鬼去,你一点都不脏,你永远是我最纯洁的离兮,我什么都不在乎!”
“苏离兮,我要你,我还要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不会嫌弃,不会在意,我只要你一个人!”他搂着她言道。
闻言,苏离兮明明下午早已哭干的泪水,这会子又像是开闸泄洪一般,不争气的纷纷落下。羞愧,伤心,内疚,她对不起安水屹。
她不可遏制地抽泣着!他还肯接受她这一副破旧不堪的身子?他不问原因,不问任何的理由,毫无芥蒂地接受她。
“回家、等养好了伤,你还是我的好离兮!”
“我没脸见你……”她抽泣着,积累已久的委屈堵在心头:“我…我对不起你!”
“离兮,你要忘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咱们两个人谁都不许提这事,我还是爱你如初……”他说:“咱们好好过日子!”
她感动的稀里哗啦,愈加觉得羞愧难当!水屹他,竟然一点都不嫌弃自己?
她猜想过很多结果,却不敢妄想安水屹的原谅……
她实在是不配他!
安水屹是纤尘不染的君子,她却是泥泞中烂掉的花……
“水屹,对…对不起……”她哽咽着!
安水屹温情地用手抹去她脸颊的泪水,低声哄着她:“离兮乖,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咱们现在就回家,我明天照常娶你,咱们热热闹闹办喜事。”
安水屹一把儿将她横抱起来,起身站在大殿中央。
他说:“太后姑姑,既然已经找到苏离兮了,侄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告辞了……”
安太后蹙眉,这像什么话?这溅婢破了身子,如何还能入安氏家族的门?没有这个道理。
安太后嘴唇动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安水屹低头虚行了个礼,就抱着苏离兮,转身向大殿门外走去……
他刚刚走出两步,就愣住了……
只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杨熠正站在大殿门口处,目光阴阴地注视着他们。大殿那殷红的烛火反射在皇帝的身上,有些阴森可怖。
杨熠那冷冽无情的目光,从安水屹的脸上,再转移盯到他怀抱中的小女子。
她蜷缩成一团儿,小白兔般受伤模样,她紧紧依偎在男人的怀抱中,用披散的黑发遮住住脸。
杨熠心中非常不爽,这可是爷儿用过的女人,你怎么能搂搂抱抱?
安水屹冷冷瞥了皇帝一眼,就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他继续向前走去……
“站住!”
杨熠黑眸中闪动着冷酷:“安郡王要走可以,只是这贱婢苏离兮?从今以后,别想再踏出天熙宫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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