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涝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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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暖昔这一下子可算放松了下来,除了每天的例行检查也记档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了。
突想起还没有绣出香包来送给少玉,干脆自己重新缝制绣字。
虽然绣出来的香包一大一小,上面的字也歪歪扭扭,可总算是自己的心意。她将香包塞入怀中,“齐蒙,去准备轿子,本官要去户部。”
“唉,少玉,你又在忙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田暖昔和梁少玉的关系,所以她在户部基本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梁少玉一抬头,就见田暖昔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门,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旁了?”梁少玉行至她面前,拉她到旁边坐下,她脸颊两旁多出来的肉让他忍不住捏了又捏。
田暖昔嘻嘻地靠在她怀里撒娇,“少玉。”
“嗯?”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她笑眯眯地说。
梁少玉笑了,“是什么礼物?”
“你闭上眼睛,我拿给你。”
“好。”梁少玉微一颔首,闭上了双眼,田暖昔将两个七扭八歪的香包拿出来,把其中一个系在梁少玉的玉带上。
“你看你看,好看吗?”
梁少玉低下头看去,灿然一笑,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个礼物会是香包,可是当他真的看见,还是充满了欣喜和感动。
他望着她,“暖昔,谢谢。”
田暖昔笑眯眯的,“你觉得好看吗?”
“……”梁少玉缄默了很久,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变得不太自然了,“很好看啊,虽然……看上去看不懂中间那是什么花。”
田暖昔脸色骤然大变,“看不懂吗?”
梁少玉仔细拿起来,看了又看,底气不足道:“是,是玉簪花吗?”
田暖昔咬牙,愤怒,又失落地跌在他怀里,口气更加微弱,“我绣的明明是蝴蝶兰啊……”
“啊,这是蝴蝶兰啊,真是我没有见过,所以认错了。”
她低着头声音弱弱小小的样子,让他忍俊不禁,又有些心疼。
女红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任何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方便,不要说她把蝴蝶兰绣成玉簪花,就是什么都不绣,直接塞给他一块布,那也是她的心意。
她心里有他,才会这样。
“真的吗?”
“真的。”梁少玉表情认真,“我对花草不了解,分辨不出。”
田暖昔才开心了些,心想总算没有太差。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梁少玉的眉心处,那里有隐隐皱过的痕迹,她抚了又抚,“咦,少玉,你是不是很忙?”
“还好。”
“是不是出了事?”
梁少玉提及此,不得不叹了口气,“去年雨水不多,微旱。”
“那怎么了?”田暖昔迫不及待的问下去,如果今年干旱或者涝灾的话,户部的压力会非常大。
“今年却没完没了的下雨,导致很多农民颗粒无收,刚刚扔下去的种子全部给打水冲走,很多地方的农民都连连叫苦。”梁少玉满眼担忧的说道。
“那该怎么办呢?会影响税收的吧?可能,还需要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对么?”
“对。”梁少玉点头,“不过现在还没有那么严重,照时节来看,今年的春种来得及重新来过。现在就看,以后会不会太多雨水。”
“相信会好起来的。”田暖昔安慰他,“别让自己太累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
“那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他那样疲惫,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不用,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处理就好。”梁少玉勉强对她笑笑,扬起那个香包,“不是还有这个陪着我么?怕什么。”
“那好吧,中许哥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也要过去问问,那你千万记得别太累了,早点回家。”
“好的。”梁少玉送她出门。
可她走出没有几步,又折了回来,“少玉!”
“怎么了?”
“我晚上回去给你熬燕窝粥。”
“好啊,等我回去吃。”
从户部出来,心情一直很沉重,梁少玉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男人,如果不是这次涝灾很严重的话,他不会愁眉不展成这个样子。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只是个小小的医女,在这方面她什么都帮不了他。
“大人,我们去哪儿?”轿子外,轿夫恭敬问道。
田暖昔想了一下,“先去中许哥那里,然后再回府。”
田中许有了自己的事业,忙的很。
梁少玉的人还在寻找孩子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
“算了,暖昔,你也别太担心,人各有命,说不定那孩子落在好心人的手里,过的也不错呢。”田中许安慰着田暖昔,也安慰着自己。
田暖昔叹气,无奈道:“真是多事之秋,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看来是停不下来了。”
“怎么?多事之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田中许关心道。
田暖昔便将涝灾的事告诉了田中许,田中许听罢,说道:“这次涝灾对农民的危害确实不轻,我听几个生意朋友说,在南部很多农田都被冲毁。咱们也是出身农家,要知道对于大部分农民来说,春种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所以的希望寄托在田地上。如今田地毁了,他们面临的——是绝望。”
“怪不得。”田暖昔瞬间站起来,“今天看少玉的样子,忧愁的不行,我想要帮他,他又不用,我也没有办法。”
“中许哥,你快帮我想想,怎样能帮到他呢?”
田中许这几年也算见多识广,又是做生意的,消息也算灵通,“据我所知,他们那边打算围堵水道,赶着重新春种一次。只是,他们应该是缺少种子的吧?”
田暖昔略一计划,“他们需要多少种子?”
“这个,很难说。”
“中许哥,那我可以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田暖昔稳了稳心神,显然已经想到了办法。
“什么事,去打听打听看,需要多少种子?”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田中许一下子皱眉了,“暖昔,这批种子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你一人之力出不起的,而梁家虽然财力雄厚,但他们没有理由如此破费?”
田暖昔失笑,“中许哥,你想哪儿去了,我也是梁家的人,难道我会叫梁家吃亏?”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就不要管了,帮我打听清楚就好,我先走了。”
上了轿子,对轿夫吩咐道:“走,回户部去!”
房间里,争论不休的声音频频传出。
“开国库,这件事要是闹到圣上那边去,咱们还怎么在户部混下去?”
“可是不开,如何赈灾?”
“这次涝灾面积并没有那么大,根本无需开库!”
“那百姓的死活,我们不管了吗?”
田暖昔进院,就听见这争论不休的声音,坚持开库的是少玉,但是明显其他人不同意,因为这是最迫不得已的一个法子,一旦用了这个法子,就会被朝廷同僚和皇帝认为户部没有能力处理。
叩叩叩。
门被敲响。
有人开了门,梁少玉错愕,“暖昔,你怎么又回来了?”
暖昔淡淡笑着,扫视着整间屋子,屋子里的气压很低,剑拔弓弩。
“没事,只是想等你一起回去,另外,有些事要跟你说说。”
其他官员听见,干脆各自趁机离去,“那时候不早了,咱们这件事明天再谈。”
他们一离开,梁少玉便深深地叹气,“可恶,为了自己的仕途,根本不顾百姓安危。”
田暖昔笑着轻轻锤动他的肩膀,轻柔地说道:“少玉,你先不要着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想跟你说说。”
“什么法子?”
“你想,官员不愿意拨款开库,也有他们的道理,毕竟不能每次出事就开库拨款,那样的话国库迟早也会空虚。而这一次涝灾,面积不算太大,农民也打算重新播种。现在,差的就是种子。那么,我们可以想办法给他们提供这批种子,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也让他们看到了一整年的希望。”
梁少玉思考了一会,“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这种子又从哪儿来。”
田暖昔笑,“这就是重点,我已经想到了法子。你也知道,天朝地大物博,人多商人更多,全国富商数不胜数,只要他们肯分担这批种子的钱,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
“你听我说完。无商不奸,谁也不做赔本的买卖。可是如果朝廷跟他们签订协议,今年秋收的税收不用上缴国库而是用来归还这幅商贾,他们就不会吃亏了,更能卖给朝廷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梁少玉闻言,瞬间站起,激动道:“暖昔,这个法子很好,我梁家也是富商之一,就由梁家开始,肯定能筹满这批种子。”田暖昔点头,“所以,少玉,还等什么,行动吧,农民们还在等着呢。”梁少玉兴奋地不行,快步拉开门快步而去,“我就去禀告圣上,请圣上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