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胜利者
田中磊看到田暖昔险些被那妇女推了个跟头,飞快跑了过来,把田暖昔护在身后,对那妇女道:“王大婶,你别动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能咋不客气!你还能打我?”那妇女撞倒田中磊的身上,撒泼叫骂:“你打啊,你打啊,你打了我,我要告到村长那里去!”
“你打啊,你打啊!”妇女一边往上撞,一边伸手推搡着田中磊,田中磊忍无可忍,推了那妇女一把。Www.Pinwenba.Com 吧那妇女一下子摔倒在沙滩上。
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在私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王姓妇女见自己被推倒,觉得分外丢人,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嚎啕大哭,“哎哟哟,我的亲娘啊!这孩子居然敢打我啊,这是以下犯上啊,这是要遭天谴的哟!哎哟哟!大家快来看看啊,田家老二的儿子把我给打咯!”
王姓妇女坐在地上撒泼,谁拉也不肯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有的指责田中磊不尊重长辈,有的嘲笑王姓妇女又在耍泼,整个小溪边乱成一团。
田中磊和田暖昔靠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了,毕竟他们没见过这个阵仗,就算肖氏那样泼辣刻薄的人,也从来不向这位王姓妇女这样耍无赖过。
田暖昔想了想,最后走了过去,对那王姓妇女道:“王大婶,你别喊了,我哥根本没打你!”
“没打我?他可是把我推了个跟头!大家都看见真真的呢!”
“那也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对我哥动手,我哥咋会推你!况且推了你一把,你倒在了这沙滩上,估计也不会摔的站不起来吧?如果你要是想借机讷人,我告诉你,你还真打错算盘了,就算你在这哭喊一天,我们也绝对不会向你道歉,更不会给你一文钱!”
田暖昔把话说的这样死,让王姓妇女一时没了主意。她本来就没事,心里就是打着讷人的算盘呢。
“我……我是那样人吗?我咋会讷人?可是我就是摔坏了,我动不了了,你咋地吧?!”王姓妇女银牙一咬,又开始胡闹。
田暖昔觉得分外可笑,这种人真是丢尽了落山村人的脸面,她看向田中磊,道:“哥,走吧,咱该上山采药去了。”
“好。”
两个人走出人群,就要趟过小溪,往落山走去。
王姓妇女一看他俩要走,嗖的站起来冲过去,拦住了他们,骂道:“还想走,门都没有!你不赔钱!别想离开这!”
田中磊狠狠道:“你不让我们走我们就不走吗?你根本拦不住的。”
田暖昔冷冷一笑,面带嘲讽之意,“刚刚王大婶不是站不起来吗?现在好的倒是快,既然你没事,我们就走了。”
王姓妇女脸上忽红忽白,她东张西望了一番,突然看见一行人朝这边走过来了,那些人里面就有她男人王大山。
“大山呐,你快要救我啊……”王姓妇女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躺下了,嚎啕大哭起来。
那行人里面一个人往这边望了望,似乎又跟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请示了一下,然后快步跑了过来,“娃儿他娘,你咋了?”
王姓妇女见自己男人来了,底气更足,嗓门更大。
王大山冲过来,抱起了自己媳妇,对人群呵喊道:“这是咋回事,谁欺负了我媳妇?找死呢是不是?”
王姓妇女立刻对自己丈夫抱怨起来,指着田中磊和田暖昔道:“这田家闺女一身污秽气,还诅咒我,那田家小子居然把我给打了,她爹啊,我看我这一回,恐怕就瘫痪了啊。你说我可咋办啊?”
王大山一听,立刻也火了,抓住田中磊的领子,敞开打嗓门骂了起来,“好你个小王八蛋,居然敢打我媳妇,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我告诉你,我媳妇要是有个不好,我跟你爹你爷爷没完!”
田中磊并不怕那王大山,王大山虽然是个大人,可是田中磊也十五岁了,所以冷眼回道:“我没打她,是她污蔑我,你给我撒手!”
“撒手?看我怎么抽你?”王大山一开始没想动手,可看到田中磊对他这样不放在眼里,就一巴掌抽了过去。
就听见啪的一声,田中磊的左脸就被抽红了,田中磊正是少年,热血方刚,自己被打,毫不含糊的回击过去,两个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田暖昔看自己哥哥被打,也是急了,上前去拉根本拉不开,只好转身飞奔回家找人。
“你站住!”突然,一声低呵响在耳边,田暖昔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见一高个少年一身华丽的袍子,双手背在身后,一张英俊的脸如同冰霜一样,正是当初在河边见过的梁家大少爷梁少玉。
田暖昔顿住脚步,回头问道:“不知道梁大少爷叫我有何贵干?”
梁少玉走到她面前,蹙了蹙眉头,心里觉得这丫头似乎从哪里见过,“那边发生了什么?”他的手下刚刚过去,至今未归,所以想问问。
田暖昔如实道:“王大叔正在打我哥哥。”
“你说的是王大山?”
“正是。”
梁少玉目光疑惑,朝那边看了看,脸上冰霜更甚,“为何?”
田暖昔眼珠转转,想来王大山是这梁少玉的手下,说不定梁少玉能够管住王大山,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梁少玉。
梁少玉听罢,目光惊讶,问道:“你真的进了那种地方?为产妇剖腹?”
田暖昔心里冷笑,果然这梁家大少爷也觉得她浑身都是污秽气吧?虽然对这种迷信的想法不屑,但是为了帮助田中磊,她还是不卑不吭的回道:“是,进了,剖了。”
梁少玉突然笑了笑,伸出指骨分明的大手,托起她的下巴,轻轻道:“好,够胆识,够勇气。”
田暖昔闻言怔住,那男人说什么?是在夸奖她?还是在反话嘲讽她?
她愣神间,梁少玉已经走向小溪边,只听见他一声呵斥,王大山慌慌张张的松了手。田暖昔赶紧重新跑了过去。
王大山指着田中磊把王姓妇女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田暖昔立刻道:“不是那样的!”
梁少玉回头瞪她一眼,“闭嘴!”
田暖昔闭了嘴巴,就看见梁少玉走向那坐在地上还没起来的王姓妇女,居高临下的问道:“你就是王大山的妻子?”
王姓妇女哪里见过梁家大少爷,梁家可是整个东山镇的大户,她赶紧奉承的笑道:“是啊,是啊,我就是。”
“那你如今是受伤了?”
“呃……”王姓妇女脸色微微变化,最后一咬牙,说:“是啊,我被田家的孩子给打了。”
梁少玉围着王姓妇女走了一圈,皱着眉头说道:“王大山乃本少手下,而你又是他内人,此事既出,想来本少应该体恤手下,给你一些银两才对?”
王大山和王姓妇女听到这话,眼睛放光,王姓妇女都欢喜的结巴起来了,“少,少爷,其实不用的,我们家大山能在您手下做事我就非常开心了。”
“对,对,内人说的对。”王大山点头哈腰的说道。
“怎能不用,梁富,钱袋拿来。”梁少玉一伸手,对身边小厮梁富吩咐。
梁富立刻掏出一个钱袋递到梁少玉的手里,王大山夫妇看的眼睛放光,心想着今天真是碰上好事了,居然能平白无故得一笔银子。
梁少玉掂量着手里的钱袋,一脸为难之色,“不知道你受伤情况如何?也不知道给你多少银子合适,不如这样,跟着梁富到镇上的大夫那里去验验伤吧?”
“啊?”王姓妇女的脸色大变,看向王大山,颤抖起来。
王大山诧异,弯腰去扶那王姓妇女,王姓妇女在他耳边低低道:“他爹,我根本没受伤啊,这可咋办呐?”
王大山一听,立刻脸色刷白,暗中狠狠拧了王姓妇女一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道:“少爷饶了小的,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打人,不该向他们勒索,更没有资格要您的银钱。”
梁少玉皱眉,一脸诧异之色,“哦?这是怎么个意思?本少怎么根本听不懂了呢?”
王大山只能道出实话来:“小的的内人根本没有受伤。”
“那怎么可能,本少可是亲耳听她说受伤了的。”梁少玉道。
王大山不知所措,想来梁少玉早已经看穿他们的想法,如今设了个套,把他们引了进来。
“这样吧,王大山,你内人受伤,你就不必到府上做事了,好好照顾你的内人吧。”说罢,丢给王大山一些散碎银子。
王姓妇女这一下懵了,自己想要讷人没成功,反而害的自己男人被解雇,丢了养家的饭碗。
田暖昔看到恶人有恶报,终于松了口气,想到这个梁少玉虽然冰冷暴躁,但是为人还算不错。所以走过去致谢。
“多谢梁大少爷出手相助,小女子没齿难忘。”
梁少玉面无表情,淡淡道:“不必说的这样严重,你既然不畏流言,敢于出手救人,也算值得本少佩服。他日若需帮助,尽管来本少就是。”
田暖昔没想到梁少玉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更让她惊愕,梁少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加不能相信,今天这出闹剧竟然是梁少玉出手制止,帮助了田暖昔,还说出佩服她的这些话。
要知道梁少玉在传闻中,一直是一个冷若冰霜,脾气暴戾,为人高傲的人。
“多谢梁大少爷。”田暖昔道。
梁少玉微微颔首,把钱袋扔给梁富,转身离开。然而,他走出数步,突然回过头来,无比认真道:“我并不认为产房是污秽之地,世间之人无不出自于母胎,无不沾染脐血,这何来污秽之说?田家之女进入产房剖腹取子,保确三人命,这本是值得赞扬之事,更不容流言玷污。”
梁少玉说罢,抬步离开,留的众人在原地错愕。
久久之后,田中磊惊异道:“想不到梁大少爷居然肯出手相帮,以后见了他,可得好好谢谢他才对。”
田暖昔点头称是,“现在咱们先回家吧,你身上的伤还是得好好处理处理。”
此事过后,关于田暖昔身上沾染污秽之气的说法再也没有在村子里传起,那些曾经不屑田暖昔的人全部都上门来巴结,不管他们究竟是为了巴结梁家还是真的潘然醒悟,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这一日,天气大好,田家的麦子全部晒好,又轧了场,把麦粒收集起来,入了库。
“爹,这以后咱们该轻松轻松了吧?”田暖昔递给田义德一碗水,问道。
田义德眉开眼笑,“可不是嘛,这麦子收了,咱们在耕地,然后种上玉米,基本上就该好好休息了。”
“那真是太好了,咱们休息下来,赶紧采药材去,等到了冬天,药材就少了呢,咱可不能把这赚钱的事放下。”田暖昔笑嘻嘻道。
这时候,不远处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暖昔,暖昔。”
“哎!”田暖昔答应了一声,见是同村的小燕儿,过去问道:“小燕儿,你咋来了?你家不忙吗?”
小燕儿跟田暖昔年纪差不多,以前也曾经一起玩过,关系还算不错。
小燕儿叹气,“还行吧,我大舅过来帮忙了,我娘的身体还是不行啊。”
“走,我去给你拿药,你叫你娘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不要劳动,很快就能好起来的。”田暖昔拉起小燕儿往自己家走去,正好碰上田中磊扛着麻袋要去场子。
“小燕儿来啦?”田中磊热情的跟小燕儿打招呼,小燕儿蹙了蹙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
“给!”田暖昔搬起几包药材递给小燕儿,“快回去吧,给你娘煎药。”
小燕儿看了看那大包的草药,分量不小,咬着嘴唇小声问:“多少钱啊?”
田暖昔笑了,一把拍上小燕儿的肩头,“谈钱,不伤感情吗?咱俩什么关系啊。你就别管了,你先拿回去喝着,要是不够的话再来找我要就是了。”
小燕儿红了眼眶,握住田暖昔的双手,“暖昔,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咋办了。”
“谢啥啊,真是的,动不动就哭,跟林黛玉似的。好啦,你就回去吧,这点事别放心上。”
小燕儿刚要往外走,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咬了咬唇,唤道:“暖昔。”
“啥事?”
“我跟你说个事吧,不说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
田暖昔闻言,惊愕,走过去问道:“小燕儿,又咋了?是不是你家又……”
小燕儿低下头,用力的摇头,“不是我家的事,是你家的事,我哥亲眼看见的,一直没敢告诉你们。你对我这么好,我心里过意不去,想跟你说……”
一种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田暖昔拉起小燕儿到自己房子里,才开口问道:“有啥事你就说吧。”
小燕儿吞吞吐吐,“那,那我要是说了,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跟你说的啊。”
“这一点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田暖昔说。
“那好,我就告诉你吧。就是几个月前,你哥腿被蛇咬了的那时候,其实你哥根本不是自己不小心碰到蛇的,而是有人故意放蛇,然后引你哥过去,所以你哥才被咬了的。”小燕儿说。
田暖昔听罢,猛然站了起来,“你说啥,这咋回事?谁干的,你告诉我!”
“我不是很确定,但是我爹说,中许哥一个孩子不会有那样的心机,应该是家里大人的意思。”小燕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