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个山顶上。
此时,群星悬挂于苍穹,洁白的皓月,播撒着银白色的光辉,撒遍世间。
于此,韩非一袭紫衫,头扎儒巾,紫色锦缎长袍在寒风的吹动下随风飘荡。
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注视着此刻灯火通明的新郑,那往日之间充满了智慧的眸子,此时显得异常的沉重。
接着,只见他拿起酒壶,缓缓的灌了口酒,然后平静的说道:“你说,我做了这么多。”
“古兄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现如今,更是布置出了这样的计划,来帮助我,一时间我真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你说呢?”
寂静的黑夜中,没有人搭话,只是当韩非侧过眸子,看向身旁之时。
此时,已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个身着残破盔甲,手持残剑,顶着一头灰白色的长发,沐浴在一团黑气之中的生灵出现在这里。
而韩非看着他静默无声,也是简单的笑了笑。
又喝了口酒,说道:“你说,我现在都需要找你聊天了,是不是挺惨的?”
逆鳞并没有答话,只是寒风依旧冷冽,而韩非神情此刻也带着那前所未有的无奈和沮丧。
韩非低迷的笑着:“古兄啊,前些日子的时候,我也见过你手刃六国的场景。”
“当时我就在想,我在的时候,会不会做点什么来阻止你?”
“可现在看样子,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古兄啊,你知不知道,当初在我回到韩国的时候,看到你还没有来到韩国,我是多高兴啊。”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在你来之前,多做一些准备的话,或许韩国的将来,会不会多那么一线生机?”
“为此,我还特意建立了流沙!”
“说实话,当初我回来的时候就知道夜幕的存在,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尽快拿下夜幕的话,会不会又拥有和你共同对弈的资格?”
“可是啊,仅仅是当日的一个紫兰轩之战,就不得不借助你的力量,不然的话可能那时候的流沙,就已经宣告彻底灭亡。”
“可现在,当我担心的一切都即将发生的时候,你表现的这个样子。”
“却又实实在在打了我的脸!”
“你对于流沙准备把卫庄兄,推到韩国大将军的位置没有意见。”
“如今,在我临行之前,你又把四哥握在了自己的手心!”
“哈,古兄,说真的,像你这么玩的话,流沙的计划可以提前好久。”
“可是,你就如此轻易的韩国把搅乱韩国政局的两座大山如此轻易地把玩在手中,你也不想一想,我受到的压力,有多么大呀…”
“你不过来到韩国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可是现如今,夜幕四凶将已去其三。”
“那可是姬无夜在韩国之中,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积累。”
“可仅仅两个月,就被你毁于一旦!”
“这样庞大的势力,聚集在韩国之中,恐怕现如今,你想给韩国换个主人,都可以轻易的办到。”
“古兄,甚至曾经我也在想,相较于姬无夜,你的危险程度甚至可以和罗网比肩。”
“所以,你可不要怪我哈…”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你可以加入韩国的话,那有多好。”
“到时候的话,韩国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军有军。”
“再加上我的辅佐,当日,我在紫兰轩许下的宏远,或许就真的可以完成。”
“可是现在,秦王雄才大略,秦国底蕴丰厚,秦吏如你一般,皆有报国之心!”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大势所趋!”
“秦国言路开明,秦王虚心纳谏,这样的国家,我韩非又该如何?”
“唉!”
“古兄…”
“真的,我韩非这一生真的很庆幸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我真的好怀念当初,你,我,荆轲三个人一路游学桑海的场景。”
“貌似我们虽然都对各自有所隐瞒,但是那时候没有国家没有政局的打扰,可是活得相当肆意啊。”
“唉。”
“古兄,感谢因为韩非所做的一切。”
“既然秦王如此看得起我韩非,你又尽心尽力的帮流沙安排后事。”
“如果再拒绝秦王的话,或许就显得韩非不懂礼数了。”
“既然如此,那便等韩国政局乾坤朗朗,没了我,流沙照样可以蒸蒸日上之时。”
“古兄,我与你同去秦国。”
“希望到时候,这一切,也都来得及!”
“于你,于我,于流沙,于七国!”
说了这么多,韩非缓缓起身,等他再向身旁看去的时候,逆鳞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哈哈哈。”
“古兄,既然你有安排了南阳之行,那我也要和这块土地好好的告别一下。”
“希望到时我离开的时候,你我心中已无遗憾!”
韩非抬头望天,缓缓伸手。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
“老师,你曾说过,这世间有一种力量,正在不断运转!”
“我听到过也见到过,甚至曾一度想过改变。”
“只不过,非第一次感觉到,大势所趋这四个字,竟是如此的沉重。”
“甚至压的我,都有些喘不上气。”
“愿,从今以后,七国皆安,人间再无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