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进了魏昭的马车后, 他就把李陵姮放下了。
披着魏昭外衣的李陵姮神情客气有礼, 朝魏昭道谢。她一向恩怨分明, 这回确实是魏昭帮了她。更何况, 以她的性格, 只要魏昭不恶意对她, 她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愤怒无礼地对待魏昭。
道完谢, 李陵姮并未忘记另一件事,“陛下是凑巧碰到我的吗?”
魏昭淡笑一声,“阿姮, 你不用试探了。孤想知道什么,自然有孤的法子。”
李陵姮点头,不再询问这件事, 转而恳请魏昭将自己送回李府。魏昭应了一声。
李陵姮本身就和魏昭没有什么话好讲, 得到回复后,也不再言语。车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魏昭看着端正坐在一角的李陵姮, 眸色沉沉, 却也没有开口说话。
马车在李府门前停下来, 李陵姮淡声与魏昭告辞, 同时想要脱下身上的外衣。
“衣服不用还给孤了。”
李陵姮确实少一件外衫, 之前匆匆逃离别院,她来不及在意自己的装束, 但回过神来之后,便觉得有些失礼。然而, 比起失礼, 李陵姮更不想留下魏昭的衣服。
纤细白皙的手指灵巧地解开衣襟,将外衣叠好放在小几上,李陵姮再次谢过魏昭,毫不留情转身掀开门帘想要下去。
魏昭看着那件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眸光越发深沉。眼见李陵姮就要下车,他忽然喊住李陵姮,“阿姮,若是不想送命,这段时间待在府中不要出去。”
随着魏昭的话,还有一块羊脂白玉环扔进李陵姮怀中,“若是有危险,就将玉环送到种海棠的花匠手中。”
李陵姮握着玉环,回头去看魏昭。他坐在马车深处,大半张脸都被阴影笼罩,李陵姮看不清他的神情。她握了握玉环,“多谢陛下的提醒,但玉环就不用了。”
莹润剔透的玉环被放在玄色外衣上,衬得玉质更加细腻白皙。魏昭看着玉环,慢慢勾了勾嘴角,显出几分乖戾,眼中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暗色,还有几分势在必得和隐隐的期待。
阿姮,我等着你来找我。
然而,魏昭没有等来李陵姮的求助,只等来了李陵姮出事的消息。
魏昭派去李府的部下来禀报李陵姮出事,生死不知时,魏昭正在雕一块玉。刻刀一下子冲出了头,在他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跪在地上禀报事情的部下闻到血腥味,下意识抬头,就见到一贯胸有成竹,步步为营的陛下脸上有一瞬间的怔忪。
手中的玉已经被血染红,魏昭皱了眉,将玉块和刻刀都甩在一旁,起身朝外走去,边走边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武安侯不会放过李陵姮,但他在李府放了人,就算是武安侯也不可能冲进李府去害李陵姮。
听到魏昭的质问,起身跟在他身后的护卫脸上显出为难之色,“不是武安侯动的手。”在知晓李陵姮出事后,暗卫们,一部分立刻抢了李陵姮送入宫来,还有一部分则立马去调查整件事。
“少夫人今日早上乘车去了尚书右丞府,在书房见了尚书右丞大人。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少夫人就出来了,接着回了府。回府之后,少夫人便进了书房,属下等人都守在外面,并未靠近,等属下发觉不对,冲进去时,少夫人已经饮毒自尽了。”
暗卫袖子里其实藏了一封信,正是李陵姮所写的绝命书,但他看着魏昭步履匆匆的样子,心中万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给陛下看。
这一犹豫,就犹豫到了清宁殿。
魏昭一进内殿,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李陵姮,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甚至微微泛着紫,看上去像是没了呼吸。
简直如同一具尸体一样。
一瞬间,魏昭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下子没了着落。如果,李陵姮死了,他再去哪儿找一个合他心意的……取乐对象。
他一直想将李陵姮逼到绝境,一心想让她挣扎着赴死,此刻,魏昭却忽然觉得,李陵姮还是活着,对他价值大一些。
魏昭闭了闭眼,再度睁眼,心中的那阵茫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目光冷峻,面沉如水,朝着一旁的太医令冷声道:“治!救不活,你们全都要挨罚!”
好在,李陵姮服毒后不久就被人发现,进行了初步的救治,虽然危险,但还是能保命。
太医令们救治李陵姮的时候,暗卫终于将那封遗书交给了魏昭。
魏昭拆开信,清秀娟丽的字迹呈现在他面前,越往下看,魏昭心中的暴戾就越多。看完整封信后,魏昭将信纸团成一团,狠狠握在掌中。
“去查查李暇易和武安侯。”李暇易正是尚书右丞,也是李氏这一任家主。
那封信上写了李陵姮自尽的理由,被人强迫,羞愤自尽,以死维护自己的尊严。魏昭初看时,心中愤怒不止,细想,却觉得这不像是李陵姮会做出来的事。因此,他忍着怒意,命人去查李暇易和武安侯。
李陵姮还未醒来,魏昭就已经见到了送上来的资料:武安侯果然和李氏接触过。
原来,在魏昭的保护下,武安侯无法对李陵姮动手,但他又不放心放任李陵姮活着。为此,他想起了李氏曾经想要拉拢他一事。世家在谋划什么,他略知一二,李氏找上他时,他并未给出答复。然而,现在出了这种事,武安侯顿时想让李氏自己动手杀了李陵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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